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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39:30 作者: 硯涼
    「這是?」我驚住了,「這傢伙不是棺材裡的人!」

    竹竿在水底用力點了一下,槍哥停住了竹筏。

    「是什麼人?」探照燈的光聚在了那一點,但是因為距離太遠,看起來還是不太真切。

    「領悟到身為人類你們種族的落後了吧?」我搖頭嘆息,「來,讓我們先進的粽子一族來告訴你,那上面是個人,帶著產地不明的手錶,看上去挺貴的,目測已經死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把那手錶扒下來。」

    「靠岸。」一直沒有吭聲的張玄忽然站了起來,說了兩個字。

    所有的人都看著他。槍哥手腳很快,根本沒問什麼就利落地撐著船停在一邊,張玄的作風永遠是旁若無人,他根本沒看我們一眼,一個人跳到了岸上,把長冥牢牢系在腰上,就開始攀爬起布滿懸棺的峭壁。

    「誒?他這是要去……」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張玄,思索片刻之後很是感動,「啊呀,張玄怎麼這麼客氣,我不過說說而已,他就真的去替我扒手錶了嗎?」

    槍哥紅搖舒道沉默地調轉了視線注視著我。

    「張玄,帶著這個!」九叔忽然叫道,他伸手摸出了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遠遠丟過去。張玄一隻手抓著石頭,伸手從空中撈過匕首,橫咬住刀背,繼續爬上去。然而九叔好像依舊不太放心,他環視了四周,目光定在我臉上。

    「任守,你一起跟過去。」九叔下令。

    「咦咦咦!!!」我瞪大了眼睛,一隻手指著自己,「我我我?九叔,你弄錯了吧?且不說爬山的張玄他威武雄壯……就算是要找人幫他,也不該是我這種廢柴吧?」

    「環境比較危險,只有你的體型最輕。而且身為粽子,你最合適這個任務。」九叔面色不變,毫不猶豫說道。然後不等我回話,槍哥會意地走過來,一隻手環住了我的腰,把我舉了起來。

    「張玄!等下,還有這個也一起帶上!」槍哥高聲叫著。用力一扔,我就像顆球一樣被投了出去。

    「餵……等等啊!為什麼你能把我扔出去都不願用這種神力自己爬山呢?我不要手錶了行嗎?我……我去我要撞上了!」

    我眼睜睜看著石壁越來越近,手忙腳亂揮舞著胳膊。就在我以為自己要重演大字型趴壁的悲劇時,上面的張玄用腳勾住石頭,倒掛著一把撈住了我。

    「謝……謝了啊……」我頭朝下掛著,虛弱感謝。

    張玄把我擺正過來,我四肢牢牢抱住一根石筍,一點也不敢動彈。張玄看著我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

    「跟緊點。」他說道,「別碰到棺材。」

    我對著矯健攀爬的張玄背影嗤之以鼻。切,對於一個進化完全的人類來說,不會爬石頭才正常!他這種傢伙明顯是殘留了類人猿基因,我這種高級生物才應該站在進化樹的角度鄙視他!

    打工族的悲劇就在於,不管領導下了什麼任務,為了飯碗你也得忍氣吞聲全部咽下。因此,無論我再怎麼強調「是人就應該雙腿走平地!」還是不得不悲催地跟在張玄後面爬山。好在這裡的路雖然有些濕滑,可還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落腳,過了挺長一段時間,我還是爬到了那具懸棺的位置。

    張玄已經抵達好一會兒了,他離得很近,仔細查看著棺材和上面的人,然而並沒有觸碰到它們。從他的表情上,我看不出什麼。

    到了這裡,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楚那裡的情況。不知怎麼回事,懸棺的棺蓋是打開的,那個人一大半身體都陷在棺材裡,臉朝下趴在裡面。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花白的頭髮被風吹動著。他的背後,穿著的夾克上面洇著一大片深色,像是血跡。

    「那裡面有屍體嗎?」我探頭探腦著看過去,「這姿勢……怕是要親上去了吧,嘖嘖,這人真重口味,死了還要褻瀆屍體。張玄,你怎麼看那麼久?難道你也在研究兩個人有沒有親上去?」

    張玄沒有接話,他緩緩拔出了長冥。刀尖插入棺材裡面,把那個趴著的人慢慢翻了過來。

    我一直在旁邊有些緊張的看著。全身繃緊了每一根神經,直到那個人的臉一點點完全展示出來。

    我瞪大了眼睛,想叫出聲來,可是就在他徹底翻過來的剎那,有什麼東西忽然從他的腹部位置猛地彈了起來,直衝我的臉射過來。

    第52章

    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太快了,因為看到了那個人的臉之後過於驚訝,我離棺材很近。所以射向我的臉的東西幾乎在剎那之間就抵達了有效傷害區域。我只來得及看清楚泛著綠光的金屬尖端,來不及躲開。

    張玄可能要近距離目睹人類腦袋開瓢的一幕了,說不定還自帶毒物腐蝕畫面。希望不要給小朋友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我暗自祈禱著。

    然而張玄之所以能是男主,並不僅僅因為他夠呆。就在那東西穿過我的腦袋變成竹籤章魚丸子之前,張玄迅速抽出九叔扔給他的匕首,甩手飛刀打開了那東西。

    我終於活著呼出了後半口氣。

    「這是什麼東西?」我心有餘悸地湊過去,看了一眼被張玄打開的玩意兒,因為張玄力道足夠兇猛,匕首和暗器都一起被釘在石壁之上,那是一根很短的小箭,箭頭髮綠,一看就是有毒的。

    而向我發出暗器的那個傢伙,已經仰面躺在地上,他雙眼大睜著面對著上方,像兩扇大開的破敗窗戶,面色慘白,已經是早就死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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