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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39:30 作者: 硯涼
    口胡!這傢伙……這傢伙怎麼可以這麼有錢?!盜墓的人都這麼深藏不露嗎?看他長年舊衛衣+舊工裝褲的打扮……這不科學!

    因為極度懷疑這錢的來路不正,我後來倒是沒再動過他那張卡。

    BOSS這幾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竟然一時想不開給我們發了獎金。我攥著手裡第一次上了兩位數的一把紅票子激動得舌頭都不會打彎了。顫巍巍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時候還有一種做夢的幻覺。

    而在看到那個人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不久前在我家附近上演了一場槍戰的主角,槍哥正在不遠處站著,背靠著一輛彪悍張揚的車子抽菸。修長的指間白煙裊裊上升,他微微抬著頭,從額頭到下巴連成一道勾人的弧度。那四處散發的雄性荷爾蒙簡直能夠把嚴冬變成仲春。

    槍哥轉了一下頭,看見了僵硬地站在不遠處的我。唇角斜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掐了手上的煙,悠哉悠哉向我走過來。

    我警惕的抬起頭看他,他倒也沒在意,好像熟人一樣開口:「上次讓你等我,你怎麼就走了呢?」

    「我有事。」我的回答很生硬,不知道為什麼,遇上這個人,我全身的警戒因子總是不由自主全力調動起來。

    「那這次沒事了吧?一起吃個便飯?」他笑著邀請。

    我看了看天色,剛剛正午,下午我休息,張玄今天也不會回去,確實沒什麼事情。而且……我和這個人,也的確有很多東西需要說清楚。

    「好。」我說,「你請客。」

    「當然沒問題。」槍哥的手優雅地引了一下,長腿一邁,先上前幾步拉開了車門。

    爬上那輛張牙舞爪的車的時候我瞄了一下,頓時一個踉蹌。

    悍馬H3R……價錢不是問題,可是這車是概念車……能弄到這東西開,這傢伙真是個……不止有錢這麼簡單啊……

    外表雖然各種張揚,可是槍哥開車還是很穩的。他熟門熟路地七拐八拐,停在一間看上去挺普通的飯店前面。

    「雖然地方小了些,可是味道還是不錯的。」幫我拉開車門的時候,他說。

    我跟在他後面進了二樓的一間包廂。他和服務生簡短說了幾句,上了菜後,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關上門之後,槍哥似乎有些熱,他拉開外衣拉鏈,隱約現出古銅色的肌膚。轉過身來,他看著我如臨大敵的樣子,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不用這麼緊張吧?我並不是什麼壞人。」

    「……一個不久前剛在我家門口用至少三把槍和別人械鬥過的人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好吧好吧。」他投降一樣舉起手,「我想我確實還沒有自我介紹過,你可以叫我槍哥。不過,一般認識的人都叫我……槍兵。」

    說出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候,他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你是要告訴我,你是從Fate裡面穿越來的麼?」

    槍哥翹著兩條腿的凳子一歪,險些摔倒。

    「……不,你要堅信我絕對是三次元的土著居民。」槍哥黑線,「你……真的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嗎?」

    「呃,我應該聽過嗎?」

    我們倆相互對視了半晌,終於發現彼此的頻率都不在一個頻段上。交接失敗。

    「算了,不知道也罷。」槍哥放棄的說,他坐直了身子,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你在這行乾的日子絕不算短,身上的味道不是一次兩次下去就能沾上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鬼屋打工,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槍哥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照片,「我想先請你看一下這個。」

    他說的話從頭到尾我都聽得一頭霧水,被動地從他手裡接過照片,我隨意掃了一眼。一看之下,我的心裡立刻就有些不太舒服。

    那幾張照片上,都是一個死人頭。不,確切地說,是一顆乾屍的頭。深褐色的皮裹在頭骨上,沒有毛髮,鼻樑塌陷皮層乾枯。最可怕的是,這顆死人頭卻有一雙完整的眼睛——完整的,沒有眼瞼,但是角膜虹膜甚至毛細血管都鮮活如生。白森森的眼珠子浮在凹陷的眼眶裡,看上去格外瘮人。

    幾張照片是從不同角度拍的,但都拍到了那雙眼珠子,直到看到最後一張照片,我還是沒弄明白這是幹什麼。

    放下照片,我小心翼翼地問:「槍哥……你在吃飯前讓我看這些,是怕我吃的太多你付不起帳嗎?」

    槍哥嘴裡的煙掉了下來。

    他無力扶額:「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再放大招了?我血槽都空了一半了……」

    他靠在椅背上:「不過,看自己扮演的角色也會不舒服嗎?」

    自己扮演的?我連忙又拿著照片仔細看了下,終於意識到,這幾張噁心的死人頭,就是我從來沒敢正眼看過的那顆粽子腦袋。

    「……這不能怪我,我想沒有哪個正常人類喜歡整天看這些東西的。」特別是這顆腦袋還屬於你自己的時候,更是一眼都不會想去看。

    我啪地把照片丟到了桌子上,臉色瞬間不善起來:「你拍我照片幹什麼?還不拍人臉拍鬼臉……你戀屍癖啊?!」

    「……你誤會了。」槍哥的聲音里透著一種無欲無求的絕望,似乎已經放棄了糾正我說話的方法。「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在哪裡見過這具屍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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