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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23:48 作者: 霧下菘
    那天晚上他居然罕見的失眠了……醒來時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居然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文芳在家依舊每天嘮叨,「舟行,你要努力學習,像你爸那樣,以後讀到博士,在大學當老師。」

    謝舟行給她遞過筷子,平靜無波的答道,「好的,媽。」

    他學習比以前更加有了動力,如果有這個切實可行的目標,可以看到的光明的未來。

    桑攸和他位置坐得很近。

    謝舟行越發發現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從內到外的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接近,想觸碰,那種無憂無慮的,被一路愛著呵護著長大的女孩。

    桑攸喜歡溫柔的男孩子,遲晝明顯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或許自己更有優勢。

    後來的一切都和他預想的一樣。

    直到某天過後,那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桑攸再提起遲晝時,不再是之前那種畏懼帶些排斥的態度,眼神變得很是複雜。

    某天打籃球時,他裝作不在意,忽然提起這個話題,說他們最近關係似乎挺不錯。

    江瀾笑嘻嘻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那倆其實是青梅竹馬啊」

    謝舟行面上還笑著,手忍不住收緊,緊緊攥在了一起,他扔下籃球,從包里拿出毛巾擦了擦汗,

    「原來遲晝還叫遲白的時候,小時候就認識,桑攸可喜歡他了。」江瀾彎起一邊唇角,擺出一副八卦的架勢。

    那麼久的時候……謝舟行都有些恍然,忽然有些想明白了桑攸之前對他沒來由的好感的原因。

    臉色一下變得有些煞白,他自嘲的笑了,原來這世界上是真的沒有這種一見鍾情的好事,只不過是他以前從遲晝那裡偷來的一點殘餘的光。

    桑攸是喜歡遲晝的,謝舟行心思很細膩,他能看出來,一個女生看喜歡的男孩子的眼神。

    遲晝卻一如既往的不喜歡自己,只是因為他太在乎桑攸,謝舟行又和之前的遲白太相似。

    他覺得遲晝完全不了解桑攸,也對她太沒信心,又或許只是因為遲晝太偏執,只想讓她全心想著他,給旁人分出一點點多餘的注意都不想允許。

    後來他們果然在一起了。

    謝舟行知道這個消息時,沒有多說什麼,他晚上獨自一人背著書包回家時,雲層依舊冷冰冰的,除夕又快到了,他回家熬夜寫完了半本習題集,第二天來上學時,眼下覆蓋著一層青黑。

    他不像遲晝,他沒資格,沒有在這個時候任性的資本。

    後來他放棄了數競,開始專心高考。

    高二後期的時候,桑攸忽然再度轉學,遲晝拿到了湛州一高學生有史以來最好的數競成績,提前一年出國了,和班上別的同學斷了聯繫。

    謝舟行不知道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高三過得很忙碌,睡在題海里,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徹底斷絕了別的心思,一年的苦熬。

    最後他拿到了湛州高考狀元,進了頂尖的學校,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金融專業。

    直到大二的時候,他接到蘇薇電話,恍然才知道,那年桑攸原來和遲晝分手了。

    桑攸是他當年少年時動心過的第一個女孩。

    當謝舟行畢業後,沒選擇讀研。

    從終面辦公室大門走出來時,謝舟行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他鬆了松打得整齊,一絲不苟的領帶,呼了口氣,忽然笑了,天瓦藍瓦藍,像是一場漫長的馬拉松忽然跑到了盡頭。

    畢業第一年,他讓文芳辭掉了工作,住回了謝家祖宅。

    上天給他的饋贈似乎沒有結束,當謝舟行在湛州一高校門口和桑攸重逢時,他由衷的這樣覺得。

    現在對他,似乎已經有了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的資格。

    桑攸和以前沒怎麼變化,笑起來依舊很好看,倆人重逢後,一路聊得歡快,謝舟行由衷的感覺到,他們二人是很合拍的。他不像是遲晝,沒有那麼激烈張揚的愛恨,他和桑攸之間的相處更像是細水長流,不濃烈,可是很舒適,天生似乎就很契合。

    雖然桑攸並沒有忘記遲晝。

    這是謝舟行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他也不太在意,自己不比遲晝差什麼,只是兩種不同的類型。

    年少時曾經燃起過,又被自己硬生生壓下的感情,像是春風吹拂後的野草,再度茂盛的生長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謝舟行沒想到自己是這麼荒唐的人。

    那天去了桑攸家,回來後,他回憶起她的音容笑貌,近在咫尺,觸手可及,那天晚上謝舟行居然再度失眠了,他起床,換好衣服,回到了湛州一高校園,他們初識的地方,也是他們重逢的地方。

    銀白的月光泄在地面上,像水一樣漂浮著,踩在腳下似乎都有股不實際的懸浮感。

    他揚唇笑了,依舊沒能壓下心裡的雀躍,自己好像變回了當年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這麼多年過去,依舊這麼喜歡她。隨著歲月發酵起來的感情。

    後來和桑攸的交往很順利,她母親很滿意自己。

    桑攸性格依舊害羞慢熱,心裡藏著事情,謝舟行知道她還沒放下遲晝,卻也不急,他現在有很充足的時間和心力,可以讓她慢慢接受他。

    直到遲晝忽然回國。

    謝舟行緊張過一段時間,不過很快,他發現遲晝對她態度很冷漠,甚至有幾分肆意的刻薄,和高中時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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