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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21:36 作者: 耳東奚
學校的大禮堂,足夠容納下高中三個年紀的學生,座位是按照班級排的,但座起來就亂了,並不是非要嚴格按照班級次序坐。
樂瑥去的時候,陳樹穿的一身月牙白有金絲暗紋的長袍,下面的運動鞋沒來及換,在禮堂的門口等樂瑥。
陳樹旁邊特意留出了個空位,旁邊還準備了一杯奶茶,學校允許他們今天帶少量零食,趁著校慶的機會,讓學生們放鬆一下。
謬箋白穿了身藏青色的長衫,手裡還拿了把摺扇,裝模作樣的邁著步子,他過來和樂瑥他們打招呼,啪,甩開扇子。
他一掀後袍,坐在椅子上,問陳樹,「有沒有江湖氣息。」
王克正在折騰他的腰帶,系不好,低著頭把多出來的一截藏起來,手忙腳亂的也不妨礙他跟謬箋白打岔。
「有」,他眯著眼看謬箋白,「像極了騷氣幽怨又迷人的江湖。」
他們換好衣服,按照節目單的順序,下一個就到了,於是他們在後台準備。
「你坐在這裡,我等一會回來「,陳樹說,他看著樂瑥水汪汪的眼睛,耳根有些紅。
樂瑥笑著說,「加油呀,小王爺。」
她還挺期待的,陳樹沒有跟她講劇情,王克他們也不說,要讓她覺得眼前一亮,她只知道陳樹扮演一個嚮往江湖,帶了親衛偷偷出府的小王爺。
前面的劇情都很歡樂,小王爺初入江湖,遇到的各種啼笑皆非的事,他們拋出搞笑梗,禮堂里笑聲一片。
漸漸的,樂瑥警惕的察覺,不對勁,劇情如脫韁野馬,急轉直下。
最後的結局,小王爺以及其他的主要人物,竟然全都死了,而且是小王爺的親爹,下令圍剿的。
老王爺親自率兵殺了獨子,怒急攻心,拔劍自裁,小王爺的娘親瘋了,扮演王妃的女同學,用一種詭異的調調唱著,「天黑要打傘,壞人看不見」,跑下場。
滿心以為會看到一個喜劇故事的同學們驚了,這根本不是糖里藏刀的事,著他媽是shi里摻毒。
樂瑥好疲憊,人生好難她好累,看個話劇心太累了。
等陳樹他們回來,樂瑥臉還木木的,一口吃了那麼多刀伴shi,她感受到了來自世界深深的惡意,一時間有點恢復不過來。
第44章 表白
樂瑥眼神麻木,問陳樹,「這個據的編劇是誰?」
「他是要報社嗎?」樂瑥說,「我真傻,真的,我單以為是甜甜的小劇場。」
陳樹顯然料到了同學們看完之後的反應,所以他才不劇透,看到樂瑥這樣,他努力想掩去嘴角的笑意,可惜收效甚微。
「謬箋白寫的劇本」,陳樹說,「他說只有悲劇才能使人銘記。」
坐在陳樹旁邊的謬箋白推了推眼鏡,深藏功與名。
集體的演出結束,是陳樹單人小提琴演奏。
陳樹起身去後台換衣服,樂瑥給他加油,吹了一波彩虹屁,他離開的時候耳根有些紅。
他穿的正裝,黑色的皮鞋和西裝褲,白色的襯衫,會場的燈光整體變的暗一些,只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
小提琴搭在肩膀上,陳樹往觀眾席里看一眼,對著樂瑥的方向。昏暗的觀眾席里,樂瑥莫名感覺視線相對,臉熱的發燙。
她想起來初中的時候,班裡慶祝元旦文藝匯演,陳樹被叫表演節目,他吹了葫蘆絲。
吹葫蘆絲之前,也像這樣,眼睛看了下她的方向。
流暢舒緩的音調緩緩流淌,樂瑥看著台上的人,優雅矜貴,像個小王子。
她喜歡的人,在各方面都很優秀。
校慶的歡樂畢竟是短暫的,痛苦的學習才是恆久的。
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偶爾再來個全市聯考,考得人頭皮發麻。
樂瑥是個徹頭徹尾的學渣,但是她在努力的進步了,陳樹給她用心總結的,為她量身打造的筆記,她認真的看,然後再一絲不苟的練習。
不過,每次考試之前,她的牛皮都能吹破天。
當然不是跟陳樹吹牛,她在陳樹面前可乖可甜了,吹牛皮這種暴露屬性的話,是對這顧北昶來的。
她每次考前都是,「這次穩了,沒得問題。」
考完就不吭聲了,仿佛大徹大悟,遁入空門一樣,生死看淡。
顧北昶考前不說什麼,考完成績出來之前,他會在樂瑥面前,假模假樣的說,「這次涼了,肯定考的不好。」
「估計數學最多只能得142了」,他說得痛心疾首般。
渣之將掛,其言也霸,霸之將考,其言也婊。
時光一去不回頭。
很快就到高三下學期,臨近高考,樂瑥和陳樹的相處模式,變成了互相督促學習。
只要對象找的好,成績一定壞不了。
不用家裡摁頭學習,樂瑥每天都會主動遨遊在知識的海洋里,天堂有路她不走,學海無涯苦作舟。
十二年的奮戰,在短短的兩天,蓋上了結束的章。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在合上筆帽的那一刻,既沒有戰士收刀入鞘的驕傲,也沒有棺材合上蓋的涼涼。
只是普通的生活里,稍微不那麼平凡的一天,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
高考結束後,陳樹不用再去補課,但是他也沒閒著,向樂瑥表白的事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