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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14:57 作者: 文會
吃完飯,她或許應該出門走走,發兩張小視頻過去,告訴他,她目前的狀況還是很不錯的。
天色已晚,江慕白站在閣樓的陽台上,望著眼前的山巒,神思悠遠,還有那麼一丟丟的恍惚。
「阿白,你在發什麼呆?」
身後傳來楚少恆的聲音,江慕白側身靠在扶欄上,語氣怪異的道:「你知道嗎,白九是洛洛的生父!」
楚少恆眨眼,「呵!」
他肯定不知道啊,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那裡去啊!
「那你想怎麼辦?女婿見老丈人可沒有見老丈母娘那般簡單!」
任何男子做父親的時候總會變成他年輕時最討厭的岳父大人,這就像是一句魔咒,明明很討厭那樣還是會變成那樣。由此可見,父親對女兒的愛總是最特別的。
「他算哪門子岳父。」
沒盡過一天撫養之責,認女兒還得靠綁的,委實讓人看不慣。
「白九爺膝下無子,到老了突然有人告訴他還有個流落到外的女兒,你不要小看他的愛女之心。」
江慕白煩躁的一巴掌拍在欄杆上,「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楚少恆笑笑,「我倒是知道白九爺年輕時喜歡唱戲。」
「一幅油畫能證明的了什麼!」
「可如果相似到一定程度,那就有些什麼了,尤其是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的白九爺,有身份有地位的都會有幾個流落到外的私生子。」
江慕白眼神如刀,「怎麼,你也想要幾個私生子?」
楚少恆怒視,好端端的幹嘛往他頭上扯,這話要是被老婆聽見,那還了得!
「你少給我頭上扣屎盆子,我心照明月,天地可鑑!」
「妻管嚴,鑑定完畢。」
「半斤說八兩,你也好意思。」
斗幾句嘴,心情輕鬆很多。
有著這層關係在,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至少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麼!
「明天見到白九爺,你客氣些,不管怎麼說都是長輩呢。」楚少恆知他意難平,還是忍不住多勸兩句。
江慕白心裡不是滋味,淡淡的道:「看洛洛的吧,她說好便好。」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她若高興,他便歡喜。
「行了,走吧,你嫂子做了一桌子的菜,咱們兄弟四人難得聚的這麼全,下去喝兩杯。」
楚少恆搭著他的肩,半推半拉的把人帶下了樓。
洛怡不是個喜歡賴床的人,可突然來了陌生的地方,對著一群陌生的人,宅在屋子裡成了最不錯的選擇。
白九用過晚飯後,心情很好的來看她,哪怕她還是不肯張口叫父親,那也是越看越歡喜,恨不得把這十九年的缺憾都補回來。
「我想見見慕青哥。」
白九笑了,只要她肯和他多說幾句話就好,五十多歲的人了,從沒有做過父親,一切還得從頭學起。
一代梟雄對著新找回來的女兒,很是無所適從,有所求必有所應,「沒問題,你要是願意,我現在就帶你去。」
洛怡很意外,沒想到他那麼好說話,她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存在的。
白九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溫聲解釋道:「江慕白殺了我的人,不管小毅做錯了什麼,要懲罰也輪不到旁人。我一開始也只是計劃把你請來,讓他給個交代。沒想到幾日前手下人給我帶回來一幅油畫,與我年輕時的畫像有七分神韻。」
世間之事就是這麼簡單,可能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洛怡開門的手微頓,問道:「阿白殺了李毅?」
白九看了她一眼,沒有喜怒,「沒錯,我剛剛認下的義子,還沒捂熱,就被他給殺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何況是殺我的人。」
洛怡毫不示弱,「那是因為你的義子要殺我,給我注射了病毒,險些害了我的命。如果是你的妻子被人害的躺在床上生不如死,你會怎麼樣?」
白九還是頭次聽說此事,瞳孔微縮,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確實該殺!
第二百四十三章 白少總不及白爺吧
洛怡是成年人,她知道什麼事該做,也分得清親疏。在她看來,白九雖然和她有血緣關係,但他卻沒盡過哪怕一天為父親的義務。
如果他要和大白過不去,該站哪頭完全不用考慮。
認爹不能成為交換的條件,想必白九爺也不削強扭瓜。
洛怡沒在多說旁的,和白九來到了東側的客房,還未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消毒水味。
江慕青受傷很重,一天的時間多半都在昏睡。
「這小子命大,別人心臟在左邊,他在右邊,被天罡救回來的時候,滿頭是血,心跳都低不可聞了。」
「九爺,謝謝你救了慕青哥。」洛怡的感謝是真心實意的,不過那兩個字她現在還叫不出口,被白九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也有點受不了,「大夫說他什麼時候能好?」
白九咳嗽兩聲,叫來貼身大夫,讓她詳細的介紹病情。
黃髮碧眼的美女醫生抄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解釋道:「他胸口中彈失血過多,而且頭部被彈片傷了神經,身體還有些虛弱。好在兩天前他醒來過一次,目前也沒有其他併發症,病情已經基本穩定。想要徹底恢復,至少還要將養三五個月。」
洛怡舒口氣,真是謝天謝地,「謝謝大夫,辛苦了。」
「洛洛小姐,你太客氣了。」
白九揮揮手,示意醫生先退出去,溫聲道:「我救他完全是出於尊敬,這小子真是個硬漢,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膚,這些都是軍人的勳章。」
洛怡給江慕青掖掖被角,看著他的目光中滿滿的崇拜,「慕青哥打小要強,從軍十幾載,經歷的大小戰役上千場。不知道從鬼門關轉了多少次,每次都能轉危為安,這次危機更是遇見了貴人,他是有福之人。」
這個貴人說的自然是白九。
白九也很欣慰,自己的一時心善結下了善緣,他期待的望著她,「洛洛,要怎麼樣,你才肯認我這個父親呢?」
「九爺,我媽媽還不知道這件事吧?你有沒有想過要先爭得她的同意?畢竟是你不要她的情況下,她堅持生下了我。我是媽媽十月懷胎一手帶大的,這麼多年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白眼。一個未婚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有多受歧視,你都知道吧?一個女人要工作養家還要照顧孩子,有多煎熬,你都理解吧?
就像一棵蘋果樹,發芽成長的過程你都沒有參與呵護,有一天終於結果子了,你突然出現要來摘果子,你說不該和主人家打聲招呼嗎?」
洛怡很努力的想要保持語氣的平穩,可她發現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尤其是想起那些委屈,那些和母親相依為命、沒有父親給撐起一片天的日子。
洛母是個心很大的女人,能給予她的母愛雖多,卻真的不足以伴隨她成長。
白九望著眼前的姑娘,那張尚且還顯稚嫩的臉上沒有怨怪卻有倔狠,那雙通紅的眼看的他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