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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11:19 作者: Leben
夏年環顧四周,萎了。
「昨天勾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膽小,嗯?」
「陸珩,我,我……」
陸珩用力揉了一把夏年的頭髮,嘆氣:「你男朋友竟然已經帥到讓你結巴的地步了嗎?」
夏年一愣,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陸珩只是笑:「傻子。」
「感覺像做夢。」
「那你捏捏自己的臉,或者掐一把自己的大腿。」
下一秒,陸珩疼的嘴角一抽。
「都是要上大學的人了,能不能稍微成熟一點?」
夏年的聲音還帶著哭腔:「跟你沒法兒比,你都熟透了。」
陸珩放聲大笑。
夏年被他摟在懷裡,感受著陸珩胸口傳來的震動,忽然覺得,所謂幸福,不過如此。
「起吧,先洗個澡,我去做飯。」
「幾點了?」
「七點半,我十點還有課,中午也約了當事人,不能回來陪你吃飯了。你是回家還是?」
「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你回來。」
陸珩笑了:「行,我估計下午4點左右到家,到時候想吃什麼提前說,我去超市買菜。」
走到門口,陸珩又回過頭來:「記得給你爸打個電話,順便解釋一下昨晚徹夜未歸的事。」
「什麼叫徹夜未歸!」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陸叔叔!你這種說話方式會單身一輩子的!」
陸珩轉身向廚房走:「我不是已經有你了嗎?」
第4章 第 4 章
「餵?夏年?」
「……你在家嗎?」
「在,怎麼了?」
「我之前在你那兒落了點東西,你方便的話,我現在過去一趟。」
「行,你過來吧。」
陸珩掛了電話,走到臥室拉開衣櫃,開始收拾夏年的衣服。
那晚之後,夏年偶爾過來住,大一下學期,夏年申請了住校,給夏國章的理由,是他長大了,自己能照顧自己。於是夏國章千叮嚀萬囑咐,親自收拾了夏年的行李送到學校。夏國章的車前腳剛走,後腳陸珩的車就停在了宿舍樓下,裝了夏年部分行李,朝自己家開去。
夏年還在賭氣:「只裝了日用品和幾件換洗衣服,怎麼夠?」
「那不然呢?」
「什麼不然!我申請住校就是為了在你家放幾件衣服和牙缸嗎!」
陸珩專心開車,也不看他:「大一大二課多,最好還是在宿舍住,周末再去我那兒,嗯?否則第一是老師同學容易起疑,第二,萬一夏老師心血來潮去學校看你,你天天都不在,到時候怎麼跟夏老師解釋?時間長了,總會露出馬腳。」
「就得一直這麼藏著掖著?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不行嗎?」
陸珩左手捏了捏眉心,片刻又握回方向盤,沒說話。
夏年神色忿忿,賭氣般扭頭看著車窗外,直到車停在地下車庫,陸珩熄了火,他都還一動不動。
陸珩長嘆一聲仰靠在椅背上,右手摸索片刻,覆上夏年緊握成拳的左手,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硬是握住了。
他又何嘗想如此?他也想把夏年帶到人前,告訴所有人,這是他的愛人,是他的小男朋友。但是,兩個男人,想要正大光明的出入於世,又哪有那麼簡單?就算他可以無所顧忌,什麼都不在乎,但夏年呢?他還年輕,萬一被人知道了,學還上不上?以後的路還怎麼走?夏老師為人師表半輩子的清譽又該怎麼辦?
更何況,他還是夏老師一手栽培起來的、最得意的學生,萬一夏老師知道了他和自己的兒子……陸珩連想都不敢想。
他們在一起半年多,陸珩不是第一次考慮這些,今天卻是第一次和夏年把話攤開來。
「對不起。」
夏年本就紅了的眼眶終於決堤。
可是陸珩又有什麼錯呢?陸珩寵著他,護著他,把他疼到了骨子裡,只差沒給他去摘天上的星星月亮。他知道陸珩在床上極盡溫柔,只是因為擔心他的身體,怕他情緒激動受不住,生怕他有一丁點閃失。所以每次結束後,他都執意給陸珩口·交。他明白陸珩一片苦心,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感動和謝意,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回報陸珩對他的付出。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他喜歡陸珩,心甘情願為陸珩做任何事。
陸珩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他從來堅強,不肯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深埋於骨的軟弱,這麼多年,似乎也都習慣了。
門鈴響了,陸珩從臥室出去開門。
「不是有鑰匙?」
「還是敲門更合適吧。」
「嗯。」陸珩轉身回臥室,繼續收拾夏年的衣服,夏年也跟了進來。
「還沒收拾完,你先去客廳坐會兒吧。」
「謝謝……我自己來吧。」
兩人的手同時伸向掛在衣櫃裡的同一件衣服,夏年指尖不經意碰到陸珩手背,觸電般迅速甩開。
陸珩只想苦笑。
臥室里沉悶的空氣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煙都到了嘴邊,又想起夏年不喜歡聞煙味,於是轉身去了陽台。
夏年正蹲在行李箱旁整理衣服,餘光瞥見陸珩的動作,幾欲崩潰。
他開始加快收拾的速度。
曾經日思夜想能夠天天來這兒住,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看見陸珩,現在,他卻只想儘快逃離這個他曾經住了五年的地方。
哪怕多待一秒,他都怕自己會忍不住。
夏年拖著行李箱走到客廳,陸珩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把鑰匙放在沙發前的矮几上,甚至沒有勇氣抬頭去看一眼陸珩。
「鑰匙還是還你吧。」
「嗯。」陸珩看向電視櫃下的鋼琴擺件,「其他的東西不拿了?」
那都是他和夏年一起買回來的,屋子裡幾乎每一處都有。
「嗯,不要了,你要是不喜歡,就都扔了吧。」
「還有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我也沒帶走,你要是覺得占地方----」
陸珩突然站起來:「要我送你嗎?」
夏年終於抬頭看他,卻見陸珩雙目放空,不知道在看什麼。
「不用了,我爸在樓下。」
「替我跟夏老師說聲對不起。」
「嗯。」
兩人似乎再無話可說,夏年狠了狠心,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了樓,想起剛才陸珩屋裡儘管開著窗戶卻依然散不盡的煙味,夏年鼻頭一酸,靠著牆無聲流下淚來,行李箱脫手滑出。
停在對面幾米遠的夏國章收回本要拉開車門的手,一聲長嘆。
陸珩請了一周假,每天除了買菜幾乎不出門,為了強迫自己不去想夏年,只好不停地用尼古丁麻痹自己,屋子裡四處都開著的窗戶仿佛成了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