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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11:17 作者: 凶宅納涼
    皮薄餡大的抄手終於成功深入腹地,欒舟心滿意足的抿了抿嘴,沖魏南風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你一直看著我幹嘛?我比抄手好吃嗎?」

    「哦?有嗎?」他嘴角沁出一小塊紅油,魏南風伸手抹掉,「我原來也老看你啊,看著你能吃的多些,而且…」示意欒舟湊近,「你確實比抄手好吃。」

    滿意的看著小同志的耳垂由白轉紅,魏主任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把指尖一點紅油舔了,嗯~是甜的。

    隔壁人堆里的流浪漢估計先前也是個話癆,要麼就是流浪太久快憋瘋了,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跟辦事處一眾老青壯年們雞同鴨講了半個小時,苦於鄉音對一個人的影響太過深遠,十句話里有九句半都語言不通,眾人只能靠七嘴八舌的一知半解拼湊出他的原意,看起來像在玩你比劃我猜。

    天南海北的話題繞著繞著又繞回大家最好奇的問題上----老兄,你這罐子裡到底裝的啥啊?

    一開始各位也沒多想,以為就是他從超市偷的曲奇餅,還花哨道看人家這小偷多有品味,吃個零食還知道撿貴的拿。可漸漸的,大家發現事情好像沒這麼簡單,兩天來他連上廁所都帶著個大罐子,睡覺更是揣在懷裡,任何時候都不離身。

    眾人雖然誰也沒敢碰過這罐子,可光看他每次搬動的架勢也能看出來,這玩意少說也有一二十斤,現在的零食廠家都猴精猴精的,賣零食等於賣包裝,反正都是拿來哄騙小女生的,像這麼一桶,裡面大概就十來塊餅乾,剩下的都是包裝袋塑料板之類的水貨,根本沒什麼重量。

    於是又有好奇心爆棚的斗膽來碰,還沒近身,流浪漢就像只踩了電門的貓,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一陣低吼醞釀在破鑼嗓里,鷹隼似的招子直勾勾盯著來人。

    方才手賤的小年輕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兩手護在胸前擺出螳螂拳的起勢,但收效甚微,已經嚇成了一根人棍。

    魏主任在一邊調個情都不得安生,聽到動靜,一個箭步衝過來,擋在兩人中間,一掌拍飛缺心眼的下屬,一掌抵在流浪漢胸前,讓他稍安勿躁。

    流浪漢自喉中發出一聲低吼,類似於野獸襲擊敵人前的警告,欒舟看的心下一驚,把手機鎖屏打開劃到撥號界面,隨手扔給一旁的吃瓜群眾:「給聶隊長打電話!」然後不要命似的衝過去站到魏南風身邊。

    聶隊長正忙的腳不沾地,剛回來就接到上級電話,說臨江路發生一起重大車禍,讓他們火速趕往現場,折騰了倆小時,這會剛從堵車的大橋上下來,正準備抽空去塞個午飯,欒舟的電話就格外沒有眼力見的打來了。

    「喂,小欒,有什麼新情況嗎?」

    「你好,是聶隊嗎?我是辦事處的小吳,剛才那個流浪漢開口說話了,我們就問了他幾個問題,有個不長眼的同事上去摸他的罐子,一下把他惹毛了,現在小魏主任和小欒正攔著他呢,恐怕要出危險,聶隊長你快點來一趟吧!」

    聶以明深吸一口氣,咆哮道:「不是叫你們別碰罐子!別碰罐子!那可能是關鍵線索,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吼完猛拍一下方向盤,「千萬穩住他,讓他倆小心點,不要受傷,我現在過去!」

    警車在堵成移動停車場的路口艱難地掉了個頭,見縫插針的一路朝辦事處開去。

    聶以明趁堵車的時間大腦飛速運轉,上午見到那流浪漢後他就有種熟悉的感覺,說不上來,好像那不是個普通的以撿垃圾為生的社會蛀蟲,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如此,但他身上一定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秘密呢?

    聶以明狂甩兩下喇叭,清空了瑣碎的思緒,前面的車一看是警車都自動讓道,他瞬間從左支右絀的小綿羊化身為車流里穿梭的小獵豹,七扭八拐的駛進五一路。

    警察外出辦案有特權,不用遵守社區新規劃里的「不可隨處停車」這一條,聶隊長把警車瀟灑的往巷口一擺,自己貼著牆根溜進去。

    剛一踏進小院,正好撞上一出劍拔弩張的大場面,辦事處一眾閒雜人等都瑟瑟發抖的慫成一團,躲在藤蘿架下,必要關頭恨不能把錦鯉大王推出去頂缸。

    院子正中,魏南風、欒舟、流浪漢正以三足鼎立的姿態掰扯的不可開交,一時竟然看不出誰跟誰是一夥的。聶以明倏地剎住腳步,沒搞清楚狀況不好貿然上前。

    三人你來我往的周旋了一會,只見魏主任突然發難,隔著兩個人的距離回身朝流浪漢撲過去,趁其不備,一下把他推翻在地,兩人就勢在地上滾了幾圈,由流浪漢單方面出手扭打起來。

    欒舟趁他脫手的間隙抱住曲奇罐突出重圍,可能是低估了重量,轉出去的時候沒剎住閘,被慣性甩出去幾米遠,曲奇罐一瞬間又飛了出去,骨碌碌的直衝聶以明棲身的方向而去。

    聶隊長躲閃不及,淨重二十斤的鐵罐貼地飛行,眼看就要途徑他的□□,幸好在警校訓練出的反應速度沒有被沒日沒夜的加班消磨遲鈍,一個騰空而起的芭蕾大跳,鐵罐的高度剛好擦過褲/襠,他感到□□一涼,罐子穿堂而過,依靠只增不減的重力加速度「咚」一聲撞向了巷口邊的牆壁。

    整個罐身撞得變了形,蓋子「咔噠」一下彈開,內里摻雜著成坨成塊的粉狀物紛紛揚揚散了滿天,離它最近的聶隊長適時屏住了呼吸,像吸了一口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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