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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11:17 作者: 凶宅納涼
欒舟跟建│國後成│精的妖怪沒什麼好聊的,敷衍的揉了它兩把,就進屋找掃把來清理戰場。
還沒跨過門檻,背後一道勁風閃過,他身形未動,背上已經挨了一記捶。
霍老太用拐杖把欒舟杵到一邊,看都沒看他一眼,說:「哪來的倒霉孩子,往邊閃閃,沒眼力見的,淨擋路。」
欒舟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就有人找上門,偏偏魏南風這會不知道死哪去了,午休時間還沒過,整個辦事處就他一個會喘氣的。
霍老太腿腳利索,走路健步如飛,欒舟懷疑她拄拐杖純粹是為了打人方便。一進門,便輕車熟路的鎖定了魏南風的辦公桌,大馬金刀的一坐,拐杖把地板戳的咚咚響,中氣十足地吼道:「小魏呢?叫他來給我看茶!」
欒舟初來乍到,不知道風吹來的是哪尊大佛,但看這一臉「五一路特供」的氣質,想必是附近鄰居家的老太太。
他不敢怠慢,從書櫃底層摳│出來兩袋落灰的金駿眉,辦事處環保理念宣傳的十分到位,連個一次性紙杯的影都看不到,欒舟搜尋無果,只好又刷了套茶具,給霍老太沏上茶,畢恭畢敬地端上桌:
「奶奶,您先喝口水消消氣,小魏主任一時半會回不來,有什麼事您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霍老太裝模作樣地端起茶盞,想用杯蓋濾一下茶葉,掀開一看,杯底躺了個碩大無比的茶包。
霍老太:……
她默默把蓋子蓋上,又推回一邊去,終於捨得睜開菜刀眼,打量一下欒舟。
大約是覺得他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霍老太神情有點嫌棄,「新來的?原來沒見過你。」在說給他聽與起身就走間掙扎了一瞬,最後猛提一口氣,正色道:「小孩,我家最近連出了幾樁怪事。」
「啊???」
一下子從家庭調解穿越到走近科學,欒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霍老太說的一板一眼的,又不似作偽,只好把卡在嗓子眼的封建迷信四個字咽下去,耐下性子聽她細說。
「我姓霍,是這片的老住戶了。怪事從前天晚上開始,半夜我睡得好好的,窗戶突然被人砸了!」霍老太想起來這事還捶胸頓足。
欒舟鬆了口氣,覺得她有點草木皆兵:「這是遭賊了吧,您應該報警啊。」
霍老太對他的態度極其不滿,一拍桌子:「本來想報來著,嚇得我一宿沒合眼啊,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趕緊檢查一下屋裡,結果什麼都沒丟。」說著把雙臂抱在胸前,豐腴的身體硬往椅子裡縮了縮:「我這孤零零的一個人,你說要是…要是賊有點別的想法,…後果不堪設想啊!」
欒舟還在推測此人的動機目的,霍老太不知腦補了什麼可怕畫面,竟然眼一閉嘴一張,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欒舟只好先從福爾摩斯的角色扮演中醒過來,摸著他隱隱作痛的良心,皮笑肉不笑地安慰道:「是啊,還好賊沒對您起歹意,真是萬、萬幸啊,呵呵,呵呵…」
霍老太哭的正酣,又想起點什麼,一驚一乍道:「對對對!還有昨天,我腿腳不方便……」
欒舟想問哪不方便了,但忍了忍,還是沒問出口。
「家裡門鈴響了,我半天才挪到門口,打開門你猜怎麼著?」
欒舟強打精神:「……是前天晚上的賊?」
霍老太搖搖頭,像個茶館說書的,醒木一拍案,起了個范:「呔!沒人!」
欒舟驚道:「門外沒人??會不會是誰認錯門了?或者是小孩子惡作劇?」
霍老太:「我也納悶啊,去樓道里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人。就回屋裡了,剛躺床上,門鈴又響了!就這麼來回了四五趟吧,每次都卡在我剛躺下的點,門鈴就響,好像有人能看見我在屋裡幹什麼似的,最後我乾脆把門鈴拔了,可算安生了。」
欒舟在魏南風桌上抓了個記事本,火速記下「深夜、入室盜竊、門鈴…」幾個關鍵詞,最後在下面寫上「疑似有人監控」六個大字,用紅筆畫了個大大的圈。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但沒抓住。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事發生麼?」
霍老太看他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心裡也有點發怵,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繃成棺材板,幾乎看不出搖頭的幅度:「沒、沒有了。」
「同志,我是不是惹上什麼人了?你救救我啊…我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了。」干農活出身的手勁大,霍老太突然一把攥住欒舟的手腕,貼的嚴絲合縫,還能感受到她滿手心的冷汗。
欒舟向來是個「獨善其身,閒事少管」的社會人,沒有魏南風那種我為人人的責任感,對誰都像對自己親媽似的。他連父母離婚都丟給他們自己決定,面對霍老太突如其來的依賴,有點招架不住。
費了半天勁把自己的手腕搶回來,他勉強露出一個職業假笑,神色恢復如常,把霍老太當成他爸酒肉場上那些生意夥伴,打起了官腔:
「奶奶您放心,我已經記下了,回來就通知小魏主任,一定會徹查清楚。這段時間您就安生待在家裡,哪也別去,有人敲門也別應聲,有情況隨時聯繫我們。等抓到是誰在搞鬼,咱們一起把他扭送公安局,到時候您還可以寫大字報,貼到公告欄上,掛他個一年半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