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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11:17 作者: 凶宅納涼
    魏南風:「老城區這塊從09年棚戶區改造後才開始查戶口,原來外來務工的農民工,十個里有八個都是黑戶,唐二叔和他媳婦是最早那批進城的,夫妻倆幹什麼都一塊,家裡有一張身份證夠用了。」

    欒舟:「……好吧,那要不問問你爸?他不是上屆辦事處主任麼,手上會不會還有些社區居民的舊檔案什麼的。」

    魏南風十指交叉支著下頜,喃喃道:「我爸…」

    突然頭頂上燈泡一亮,瞳孔一瞬聚攏,

    「這個好像真的有!小同志,不錯呀,頭腦很靈光啊!」

    說著順手呼嚕了一把欒舟的頭髮,一揚手沖櫃檯那邊喊:「老闆,結帳。」

    欒舟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抖了一遍,他平生最忍不了的三件事:摸他頭髮、坐他的床、踩他的鞋。

    魏南風初次見面就成功踩到了他三分之一的雷區還沒被打死,大概就是因為,長得帥可以為所欲為吧。

    欒舟發現到這來的短短一天裡,居然不斷在突破下限,再這麼下去,高冷男神的形象就快血崩了,不禁在自己手心掐了一把:

    欒舟你清醒一點!這個小魏主任再怎麼帥,也是個兩袖清風的窮逼,相信自己,你的氣質更適合傍大款!

    做完一系列心裡建設,魏南風已經在門口沖他招手了,午後的陽光給他鍍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欒舟:操他媽,可他真的好帥啊…

    魏南風是吃了新蓋中蓋,一口氣上五樓不喘氣的體質。欒舟就吃不消了,中考八百米體測都是壓線過的,上大學後更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這會一路從五一路跑回辦事處,喘成了個破風箱。

    欒舟扶著門框踱進辦公室,魏南風已經悶頭開始找了,他辦公桌上鋪了層玻璃,玻璃和桌面的夾層里,塞滿了各個年代的照片。

    魏南風手長腳長的一個人,大半個身子都撲在桌面上,動作幅度太大,襯衫下擺從褲子裡扯出來一半,幾塊腹肌半遮半就地露出來。

    欒舟正樂此不疲地數著腹肌,魏南風猛然站直,沖他揚了揚手裡的照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欒舟總覺得小魏主任一臉求表揚的表情,像只搖尾巴的大金毛,嘴裡叼著剛撿回來的皮球。

    照片是黑白的,邊邊角角已經有點泛黃,拍的是一對新婚夫妻正在給一個男人敬酒的畫面,新娘子其實不算漂亮,但沉浸在幸福里的女人都是最美的。

    魏南風指了指畫面上端著酒杯一飲而盡的男人:

    「這就是我爸,他那年剛買了台傻瓜相機,走哪帶哪,送的膠捲拍完後就壓箱底落灰去了。不過幸好,還留了這麼一張照片。」

    欒舟點點頭,心中有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暖流和酸意,正想說點什麼,一抬頭,正好和魏南風四目相對。

    剛才頭抵著頭看照片還不覺得彆扭,現在一開口說話,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欒舟下意識退了一步,把照片還給他:

    「那…事不宜遲,快給小雨送去吧,她看了肯定很高興。」

    魏南風身形未動,大拇指朝門的方向比了個手勢:

    「小同志,要不要一起走一趟?」

    欒舟還對剛才的五一路狂奔心有餘悸,一臉皮笑肉不笑地擺擺手:「我就……」

    「小魏主任----小欒----你們在裡面嘛----」

    正說著話,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拖拽聲,像什麼重物擦過水泥地,魏南風和欒舟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是滿頭問號:

    「走,出去看看!」

    ☆、第 6 章

    欒舟沒防備,一塌進院就被一股濃濃的雞屎味熏地眼泛淚光,唐老二拖著口蛇皮袋,站在藤蘿架下,笑的山花爛漫。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個曹操還很有禮貌,不僅自己到了,還帶了伴手禮。

    魏南風看著那兩隻滿院子自由飛翔的老母雞,一陣頭疼。

    其中一隻走位尤其風騷,直接把魔爪伸向了五一路街道辦事處的吉祥物們----兩缸錦鯉。胖的翻個身都困難的魚兒看見水裡突然戳進來個黃燦燦的尖嘴,都嚇得你追我趕,做起了布朗運動。

    「爪下留魚啊!!!!!」

    說時遲那時快,魏南風充分發揮了大長腿優勢,幾層台階一步跨下來,堪堪擒住正要下嘴的兇手。

    唐老二沒想到自己帶來的雞差點把領導家的魚叼了,叮呤咣啷地拖著蛇皮袋負重急行,點頭哈腰地道歉:

    「哎喲哎喲,小魏主任,真對不起啊。這倆小畜生,差點闖大禍了,今晚上就把你們燉了,吃小雞燉蘑菇!」

    魏南風扶額,老母雞在他手裡極不安分,偷吃未遂反被擒,惱羞成怒地卯足了力氣在他虎口狠狠叨一口,終於使自己重獲自由身。

    魏南風一手揉著吃痛的虎口,淡淡道:「沒事唐二叔。」指了指那半人高的蛇皮袋,「您這又是幹什麼?」

    唐老二一拍腦門:「哦!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拜託你一定收下,如果不是你,小雨現在還不定被騙得多慘呢。」

    邊說著邊把綁口的麻繩解開,獻寶一般一股腦倒出來。

    各種蔬菜、調料、山珍骨碌碌滾了一院子,至少一個月的量,欒舟簡直懷疑他把整條五一路搬院子裡來了,魏南風盯著這一地雞零狗碎,嘴角抽了抽,半晌,支支吾吾吐出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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