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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7:44 作者: 怕不是個神經病
    紀闔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這個老公寓裡,客廳的桌椅板凳亂七八糟的擺放著,廚房裡的水龍頭擰不緊,滴滴答答的接了大半水槽的水,臥室的床挨著緊緊鎖住的窗戶,床上似乎還殘留著齊麓的體溫。紀闔連鞋都沒脫,抱著薄被哭了好久,他一邊哭一邊安慰自己,或許,這才是齊麓最好的結局……他吸乾了被單里齊麓的味道之後,騎著自己的摩托車頭也不回的披著月色離開了這個城市。

    第9章 終了

    方禹一周前來到這座城市,他是被公司分配到這裡來的,他不知道齊麓也在這裡,本來想趁著周末坐著公交車來熟悉環境的,沒想到市中心的醫院碰上了齊麓。齊麓從小陪著自己長大,性格沉穩內向,喝醉了酒之後從來不大吵大鬧發脾氣,而且當時齊麓身上一點酒味兒都沒有。依著自己對齊麓的了解加上敏銳的直覺,當時就覺得那個人不對勁,神色緊張,說話結巴,不敢與他對視。方禹剛搬來不久,自然是一個人住,若是當時那個人要求一起送齊麓回家,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畢竟看那個壯實的身材,自己可能還占不了什麼便宜。齊麓回到方禹家裡之後,就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不敢出來,連上廁所都要拉著方禹,睡覺連燈都不敢關,方禹向公司說明情況請了假,好說歹說帶著齊麓去報了案。警方去那個老公寓調查,但是得知齊麓的房間在某一天的晚上失了火,本來這個老公寓就只有幾個老人地方又偏遠,再加上房間裡很多易燃物品,等門衛大爺叫來120滅了火之後,房間裡已經燒得乾乾淨淨的了,讓警方無從查證。由於方禹的悉心照料,配合了醫院的治療,齊麓也在慢慢恢復了,警察說已經把紀闔的畫像全國公布了,一旦發現他立馬進行抓捕。這無疑是幫助齊麓恢復的一劑良藥,起碼,這段時間他是安全的。漸漸地,齊麓恢復了以往的活力,會幫忙打理房間,也會偶爾像小時候那樣和方禹打打鬧鬧,雖然只有一張小床,但晚上齊麓也不再要求開燈睡覺,也不緊緊地把方禹勒著透不過氣了。

    很快到了年底,方禹和齊麓兩人坐上了回家的火車,他們二人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姑父姑母,畢竟兩人年紀大了不好再讓他們擔驚受怕,就只說是競選職位失敗,回老家整理整理心情。除夕夜,四人緊緊地圍在餐桌上享受著團聚的美好,窗外的煙花照在屋子每一個人的臉上,歡笑聲,爆竹聲,還有趴在腿上的小狗狗。真好!齊麓心想,這輩子就這麼一瞬間過完就好了。

    年假很快就結束了,齊麓和姑父母目送著帶著大包小包食物上的方禹上了火車。齊麓留在了姑父母和朋友們承包的無公害蔬菜果園裡。姑父母很疼愛齊麓,重活髒活不讓做,每天幫忙收收帳點點貨,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轉眼間春天就到了,姑父開著小三輪載著春季蔬果和姑母去了城裡,齊麓扛著鋤頭在田間地里找蘑菇,昨天剛下了雨,今天肯定能找到不少,姑母說等回來的時候買只崽雞,今晚有嘴福了!等他提著籃子扛著鋤頭滿載而歸時,都快要到中午了,房門緊鎖著,不知道姑母姑父回不回來吃午飯。正當齊麓走到籬笆前面時,他看見籬笆柵欄旁邊的信箱裡露出了一個小信封,走近一看,嚇得手裡的籃子都掉了。那是一個淺灰色的信封,上面銀白色的花紋在透過門前樹椏間的陽光下隱隱發著白光,照的齊麓雙眼刺痛,這個信封不像是普通朋友寄來的,現在大多都是電話聯繫了。莫不是----齊麓不敢往下想,一個名字已經浮在腦海可是他不敢確認這個想法,一個多麼令人恐懼的想法!齊麓雙手緊緊地攥著鋤頭,握的指節喀喀作響,他死死的盯住那個信封,屏住呼吸,像是面對著一個□□,不敢輕舉妄動。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齊麓雙手開始發酸,春日的陽光本該是溫暖人心的,可現在照在齊麓臉上的陽光卻好像是熊熊烈火一樣,燒的人心慌意亂。大中午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齊麓孤軍奮戰。要不要假裝沒看見?不不不!他已經找到這裡來了,是不會就這樣輕易空手而歸的,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想要什麼,齊麓的心裡比誰都清楚。說不定,他現在就在哪裡盯著自己,這樣一想,好像背後真的感到有一道目光刺穿他的身體。姑父姑母他們還沒回來……齊麓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知道這封信,今天是必須打開了。齊麓用兩個手指捏著信封,把它從信箱裡小心翼翼的夾出來,信封很薄,仿佛一把鋒利的刀片,你若是不小心拿好就會被劃的鮮血直流。齊麓把信放在信箱上,用左手摳著封口,右手捏著鋤頭,可是不知是手太滑還是封口太緊,平整的信封被摳的皺巴巴的。齊麓越是打不開,心裡就越是焦急,他乾脆把鋤頭丟掉,雙手捏住邊緣,艱難地撕開了信封抽出來一張紙。齊麓緊閉雙眼,咽下了讓他頭暈目眩的感覺,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到臉上,痒痒的讓人很不舒服。他深呼一口氣,打開了信紙。信紙上只有短短几句話:

    齊麓:

    對不起,我知道我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我本應在高中之後就收手的,但是我貪心不足,想要的太多,最終給你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我對此深感歉意,雖然這些話對於我所造成的錯誤來說,並不能起到萬分之一的效果,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讓你原諒我,所以我托人找你想要告訴你一聲,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出國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請你好好保重自己,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別來加拿大了。

    紀闔

    此時的齊麓感覺,自己灌了鉛似的雙腿終於失去了力氣,他跌坐在地上,把信讀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掐了掐自己確認自己沒有在做夢,長久以來壓在自己胸口的石頭終於一瞬間消失不見,他慢慢地躺下去,仰面睡在潮濕的草地上,像溺水之後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此時陽光正好,遠處傳來三輪摩托的引擎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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