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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4:20 作者: 紀桉
    果不其然,馬上就有記者開著車跟在我的屁股後面,我直接催促著司機往盧川實業的辦公大樓跑去。

    然而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剛剛好,我在等紅燈時那群不要命的記者竟然直接下了他們的車上來就扒我的車門。

    計程車師傅也被嚇得不知所措。

    有不要命的人甚至爬到了擋風玻璃上扒拉著雨刷不鬆手。

    沒有辦法,我只好報警了。

    再給梅姨打了個電話。

    梅姨讓乾爹的秘書去聯繫公司的公關部和法務部了,但是這群不怕死的記者依舊在不依不饒的追著我跑。到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計程車司機就只能把車子停在路邊,他也沒有經歷過這麼大的陣仗,他說他想多瀟灑幾年,於是司機師傅勸我下車。

    雖然我對於司機師傅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嗤之以鼻,但是我的臉皮還是比司機師傅更勝一籌。

    我二話不說,就是不下車。

    這樣司機師傅也奈何不了我。

    這輛小小的計程車就像海中的一座孤島一樣,被周圍一群饑渴疲累的海上旅遊者給包圍了,那些記者們就像是海上旅行者,每個人都死死的扒住這輛車,眼睛裡放著綠光。

    因為哪怕是我的一句小小的透露,只要能夠讓他們記下來,等回了雜誌社之後,被他麼印成鉛字,又或者是寫成文檔,供人們茶餘飯後消遣。

    司機師傅執意要我下車,哪怕在我紅鈔票與投訴的威逼利誘的情況下也不妥協,雖然他很有節操,但是這樣一點也不負責任。

    尤其是那個趴在擋風玻璃上抱著雨刷的一米八的漢子,我真的怕他會隨時把擋風玻璃給壓碎了滾進車子裡來了。這群人為了飯碗可以這麼拼,我著實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

    最後還是以保鏢和警察的到來結束了這場鬧劇。

    然後司機叔叔也被罰款了,他走的時候那種哀怨的眼神我現在都還記得。

    保鏢開車帶我回去,一路上那群保鏢變得賊眉鼠眼的,甚至為了有清晰的視線而摘下了平時里不常摘下的眼鏡,就是為了觀察有沒有狗仔跟蹤。

    我不由得在心裡暗暗懷疑,這是不是又是盧擴派來的?

    想要藉此讓山河集團在吃瓜群眾眼裡變成一種色厲內荏額情景?

    我一路糾結著,又回到了醫院。

    等我到病房時,正巧碰到了乾爹在和醫生談到要把秦漠搬回家休養的事情。

    第乍見之歡一百八十五:秦淮兩天不上班,原因竟是?

    我一路糾結著,又回到了醫院。

    等我到病房時,正巧碰到了乾爹在和醫生談到要把秦漠搬回家休養的事情。

    見我來了,乾爹打住了醫生讓醫生稍稍等了一會兒,就帶著我往病房裡走,邊走邊和我說:「秦漠剛剛才行,麻藥慢慢過去,這會兒身上正疼著,你待會兒和他說話儘量的好好說,不要惹他生氣啊,天他現在情緒不能有太大波動的……」乾爹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一些瑣碎的事情,忽然回頭又囑咐了我一句:「你待會兒就撿著好聽的話哄著他,別說啥你那個媽來找麻煩來了,到時候把他給氣的吐血都有可能。」

    「哦哦哦……」我跟著乾爹一起朝更衣室去,但是他卻沒有進去換無菌服,而是回頭走了,我不解的問道:「您不去跟著看看嗎?」

    「我剛才進去看過,懶得換衣服了。」他擺擺手:「我去找醫生說點事。」說完,他就繼續找醫生談話去了。

    我在護士的幫助下換好了無菌服,這才小心翼翼的進了重症監護室。

    秦漠是在單獨的病房裡,我進去的時候,秦漠闔著眼皮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於是我也就跟著腳步放輕了許多。

    越是走近,就越是讓我觸目驚心。

    秦漠額頭上還有淤青,腦袋上因為方便輸液就給提成了像是長了癩痢一樣,身上有的地方還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貼了儀器還是膏藥。

    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破碎的洋娃娃被撿進了醫院用針線和交代給縫補起來了一樣。

    秦漠從出車禍之後就是一直躺在床上,期間僅有的一次睜眼也沒有維持多久,看著她閉上眼睛因為疼痛而皺眉的面容,我看起來心裡就一直揪著疼。

    我輕輕的走過去,慢慢的彎下腰來仔細看著他的睡顏,心底忽然就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倘若秦漠現在就這麼死了呢?

    那我是守寡還是殉情?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打算等我閒下來了仔細的思考一下。

    秦漠似乎一直都很忙,所以仔細看下來他的眼角也會有舒展不開的疲憊,但是現在細細看他,竟然發現,秦漠睡的是如此安然。

    心間不禁有一個小小的裂縫,從裡面開出一朵細小的花來。

    我就站在秦漠的床頭靜靜的看著他,不言不語。

    不知道他是醒來之後又睡過去了還是故意的裝睡騙我玩,我是沒有一絲的勇氣伸出手把他給弄醒的。

    就像現在這樣,我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就可以了。

    終於,在我把腰都給彎酸了的時候,秦漠終於慢慢悠悠的轉醒了。

    他的嘴唇輕輕蠕動,聲音虛弱,聲線柔弱得如同一絲被一口氣都會給吹斷的陳舊蜘蛛絲,但是他還是打起精神來和我說話:「我就知道是你來了。」

    我朝秦漠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兩個眼睛估計都已經彎成了月牙,隔著手套和口罩我不能如何的去撫摸他,但是我還是盡我最大的努力展現著我狀態好的一面。

    秦漠看著我,哪怕是他虛弱的樣子也是如同西子捧心一般,他細聲細氣的同我抱怨:「身上有點疼。」

    我蹲下來趴在地上,讓我的腦袋和他的枕頭齊平,我溫和的對他笑:「會有一點點的,慢慢的就會好的。」

    秦漠努力的想要偏過頭來看看我,但是卻一不小心卻扯動了頭上的氧氣管,估計有點不舒服,他的喉嚨管里發出了微不可聞的哼哼聲,於是我就又湊近了上去聽聽看他說了什麼。等我的耳朵挪到他的嘴巴旁邊,卻聽到他在微微的呻吟。

    我愛你。

    我朝他笑:「嗯,我知道,我也愛你。」

    秦漠想笑,但是估計一笑就會扯動到臉上的傷口所以笑得比哭得還難看,我臉色輕柔的安慰他:「我就在這兒陪著你,你現在好好休息吧,不要說話了,免得扯得臉上疼。」

    於是秦漠就微微舒展開了眉頭,轉而閉上了眼睛。

    我在他耳邊小聲的絮絮叨叨:「醫院裡人多眼雜的,怕耽誤到你休息,我們過幾天等你好一點點了,出了重症監護室了,我們就回家休養好不好?我們把醫生和護士帶回家,這樣你就可以更好的休息了。」我輕輕的嘆一口氣:「這個病床只有這麼一點點寬,我怕你都睡不好。」

    秦漠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我趴在秦漠的病床邊,不聲不響的陪著他。

    僅僅是陪著他一起呼吸而已。

    直到秦漠的呼吸聲變得均勻又平穩,剛好護士進來換藥,我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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