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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4:20 作者: 紀桉
我心裡沒有一絲絲的波瀾,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還有一點點對他無禮舉動的憤怒,他的舉止太過隨意,似乎還真的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話一說的如此清楚,他還是沒有動,他看著我,輕輕的笑了笑,雖然他笑起來很優雅很好看,但是他眼角的絲毫細紋已經出賣了他的真實年齡,他輕聲說道:「你知道嗎,我也有個三歲的小女兒,她要是說和我不熟,說我和她沒有關係不再認我的話,我估計就會心痛的去跳樓了。」
他看著我,眼睛裡都是溫柔又不放肆的笑,我被他盯得有點渾身不自在,冷笑道:「那你趕快回去抱抱你女兒吧,你再不走,我就得跳樓了。」
「嘖,怎麼你和你養父家的兩個哥哥關係那麼好,怎麼就和我這個後果關係就這麼水火不容呢?」他沒有不悅的皺眉,而是很吊兒郎當的問我。
我對他的腦殘問題表示不屑,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他了:「我哪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你說你是我後哥你就是?我說我是你爸在外面養的私生女你還信嗎?」
他不說話了。
我沖窗外揚了揚下巴:「好了,你走吧,我還有正事要忙呢。」
原以為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這次會乖乖的離開了,結果他卻沖我笑得更深了。
因為他眼角的細紋也越來越深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放在耳邊溫柔的同那邊的那個人講著電話,語氣輕柔,卻是十成十的欠揍。
「媽,聽見了嗎?歡歡啊,好像不是很願意見您呢,您看,我不是早就說了,你這是,白費力氣了。」明顯的嘲諷意味,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和劉女士的關係也應該不怎麼好。
那一句白費力氣我沒有讓他完完整整的留在車內,因為我艱難的抬起腿狠狠的把他一腳給踹下了車。
接著,關門,掛擋,踩油門,動作一氣呵成,絕塵而去。
對於這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我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給放在心上。
畢竟,我是秦家養女的身份人盡皆知,只要花點錢請個私家偵探,也就不難知道我親媽的名字,這個社會上,想要投機取巧的人多了去了,我雖然是第一次遇到,但我也不是被人哄騙大的。
有的時候,我還是挺機智的。
再說我親媽,我接近十八年沒有見了,要說感情,還真沒有。
畢竟,當初,是她不要我的。
如果她是害怕我跟著她過苦日子才把我交給秦致遠帶走我可能還好想一點;
可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秦致遠話還沒說完她就迫不及待的,開心的把我往秦致遠懷裡一塞,然後問秦致遠要錢的滿臉歡快模樣;
仔細想想,我仿佛還真是劉女士賣給秦致遠給兒子做童養媳的啊。
我甩甩頭,儘量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從腦海里給甩出去。
這件事我只當做被人訛上了沒有得逞,當做了一個鬧劇,慢慢的忘了也就算了,提醒自己下一次不要聽見有人喊就輕易的放任別人上車了。
離開醫院以後,我沒有回秦家,而是驅車去了姚山。
白家。
雖說去姚山的路我也算不上爛熟於心,但也是駕輕就熟的。
一路上熟悉的路,熟悉的風景,都讓我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以前走這條路,我還會覺得有點新鮮感,而現在,鬱鬱蔥蔥的天然氧吧森林也快讓我喘不過氣來了。
內心的焦慮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我的尷尬。
當然了,我是來找白懿梁的。
我也不是來找白懿梁敘舊的,也不是來找他同歸於盡的,而是因為我需要他為我牽線搭橋。
雖說白懿梁自己也承認了送秦漠去吃牢飯也有他一半功勞,當然我也不會蠢到直接要他重新把秦漠給我撈出來。
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和乾爹說了盧擴說和他沒有關係,說著說著,我忽然就想起來一個最有嫌疑的人。
徐永生。
怎麼忘了這一茬兒了。
彼時我的心裡「咯噔」一下。
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事實上要說起來,應該是盧擴的嫌疑最大的。
他有前科不說,他還有可能會因為合作不成就暗地裡使絆子要給秦漠一點顏色看看。
雖說徐永生長得個熊樣子看起來很粗獷像個熱血漢子,實際上卻不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否則他不會畏畏縮縮的在深山老林里窩著長年都不出一次遠門的。
可是現在最麻煩的是,我聯繫不到他,我只好找關係聯繫到他。
於是,這個關係,就是白懿梁了。
雖然我不確定白懿梁會不會把我趕出去,但是我還是抱著「買賣不成仁義在」的僥倖心理打算去試試看。
車子一路緩緩駛進白家別墅,雕花大鐵門自動打開,再也沒了那個紳士的人過來為我撐傘,就連當初對我也殷勤備至的白管家看到我了也像沒看到一樣。
尤其是花圃里那一片白芍藥花,讓我覺得與白懿梁倒是有一種相得益彰的美感。
蒼白純潔且神秘的白芍藥花才是和白懿梁相匹配的,之前他種的那些什麼香檳色的薔薇根本就不是和他相配。
我隨意的把車停在門前的草坪邊上,自己進了白家大宅,從路上沒有人攔著我,我就知道,白懿梁對我還算是客氣的。
我一走進大廳,沒有看到白懿梁,卻看到了他那個大忙人小叔,白玉斐。
第乍見之歡一百二十八:我不會再慣著你
我隨意的把車停在門前的草坪邊上,自己進了白家大宅,從路上沒有人攔著我,我就知道,白懿梁對我還算是客氣的。
我一走進大廳,沒有看到白懿梁,卻看到了他那個大忙人小叔,白玉斐。
不過也差不多了,說不定問白玉斐甚至比問白懿梁來的更方便一些。
白玉斐拿著一疊文件,剛剛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樣子,看到我時眼裡也沒有什麼驚訝的樣子,而是很自然的同我打了個招呼:「來了啊。」就好像我是來找白懿梁玩兒的小夥伴一樣。他當然不會驚訝,我在進入姚山山腳時說不定他就已經知道了我要來了。
看著白家客廳內熟悉的擺設,我竟有點恍惚起來,一時之間愣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白玉斐像急著要出門一樣隨口說了一句:「懿梁在書房,你要是找他就自己上去吧。」說完,就快步要離開了。
「白小叔,」我喊住了他,唯唯諾諾的開口道:「秦漠出事了,我能問您要個徐永生的聯繫方式嗎,或者,由您引薦,讓我們兩個見一面也成。」
我自認為說話的語氣已經足夠客氣,甚至從心底里我自己也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自卑感,可結果白玉斐卻回過頭來朝我笑了起來,眼角眉梢的笑意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說:「秦漠出事了又不是徐永生出事了,你找他做什麼?難道你就這麼急著找下家?」這一刻,白玉斐絲毫不像一個成熟內斂的長輩,而是像一個社會上的痞子,可是他內里的沉穩又讓他把那種度給把握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