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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4:20 作者: 紀桉
可惜,我人微言輕,白小叔最不吃這一套。
白玉斐冷眼看著我:「說白了就是你現在對我來說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留你礙事,不留你也礙事,那我還管你那麼多做什麼呢?」
「可是你不是還要和秦漠合作的嗎,買賣不成,仁義總應該還在的吧。」我無比鎮定。
「無所謂了,那算個什麼?我沒必要為了你去和徐永生為敵,你這詭計多端的,誰知道你又搞什麼么蛾子。」白玉斐根本就不側過連看我,而是目視著前方,只給我一個剛毅冷峻的側臉。
他的側臉像極了一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縱使我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混帳事兒,可是我現在真的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貴手放過我,順便帶我回去吧,」我這一番話說得無比誠懇,感動得自己小心肝一抖一抖的。
白玉斐半天都沒有回答我,而是伸手打開了車窗,悶熱的風吹到臉上也吹不散臉上的火辣辣。
這是急的。
「晚了,」白玉斐比我還要鎮定,仿佛我這一番真誠的認錯只是一句無關痛癢的沒營養的話語而已:「那你那個時候怎麼不說認錯呢?」
我揪了揪衣服:「那個時候年少不懂事嘛……」
「下車!」
不知道為什麼白玉斐忽然生氣起來了,不輕不重的低吼了一聲。
「白小叔你不要生氣嘛,」我慢慢吞吞的解著安全帶,極儘可能的拖延著時間:「大不了我回去以後給白懿梁介紹女朋友嘛,比我還要溫柔大方機智可愛的那種。」
「下車!」白玉斐不耐煩的又低吼出聲了。
「好啦好啦我在解安全帶了,你真的不要帶我回去嗎?我可以勸我乾爹和你合作幫你干翻徐永生讓你獨大好不好?」
我說到這裡時,白玉斐竟然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轉頭給了我一個「你還是太年輕」的眼神。
他的聲音幽幽的,裡面竟然帶有微不可聞的譏誚,畢竟,我從沒見過他明晃晃的諷刺某一個人,如今,我是第一個。
「是你想干翻徐永生好讓山河集團獨大吧。」白玉斐只看了我一眼就別過了頭:「我和徐永生可是老戰友了,你要挑撥離間,也得先搞清楚狀況……下車。」
「別啊,我不是要挑撥離間的,我只是想幫你的,真的。」誠懇的不能再誠懇了。
白玉斐沒有再廢話,起身下車到我這一邊來,拉開車門,把我拽下車,再上車,掛擋踩離合,絕塵而去。
整個過程粗暴又乾脆利落,絲毫沒有給我再多廢一句話的機會。
白玉斐估計忍我很久了,他走的時候,還甩了我一臉的沙塵與尾氣。
所以也就導致我一進門,就把站在窗邊的徐永生給嚇了一大跳。
不怪徐永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而是我自己太過over。
低頭看看自己穿了好久的那一套從別人身上扒下來的迷彩服,上衣下擺和袖口還滲著血,渾身散發著一股子酸臭味兒,怎麼剛剛白玉斐還那麼淡定呢?
我朝徐永生走過去,他面上雖然是波瀾不驚,但是依照他不斷後退的步伐,我還是看出了他內心的慌張。
得,又把我看成是剛從廁所里飛出來的蒼蠅了。
膝蓋上的窟窿雖然沒有流血了,但是卻在一直往外不斷滲著透明的膿血水。
我一路走著都在微微收著力量,生怕褲子粘在膝蓋上了。
徐永生看著我走過來,最後他野性的氣質也微微動搖了,他伸手阻攔我:「你有事說事,別過來了。」
大約是他看出來了我走路的步伐不對勁,不緊有點幸災樂禍的問我:「怎麼?白玉斐把你拖出去打了一頓?」
我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摔的。」
徐永生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回來,我以為,按著白玉斐那個性子,敢把你帶出去了,你就絕對不會活著回來了。」徐永生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腳尖點了點地:「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說動白玉斐的,你能這麼完好的回來了,你也有點本事。」
「白玉斐是想殺我的,只不過啊,我二哥來了,他這才沒有得逞。」我問徐永生:「你是什麼時候和秦淮搞到一起的呢?他現在和你是一夥的,是嗎?」
「那我就管不著了,你自己問他去。」徐永生挑了挑他那濃厚的眉毛。
「無所謂了,你要麼等著秦漠來,要麼,你就這麼,和我耗著吧。」我煩躁的甩了甩混沌的腦袋:「我想洗個澡……可以給我一點消炎藥嗎……」
徐永生看了我一眼,沒有立馬回答我的請求,而是答非所問的說:「我和秦漠通過話了,你猜他說什麼?」
「什麼?」我已經有點有氣無力了。
「他說你只是一枚廢子了,讓我隨便處置你。」徐永生嘴角噙著笑。
我心下忽然輕快起來了,秦漠是不會放棄我的,徐永生既然給秦漠打了電話,那麼秦漠也知道了我在哪裡了,並不是像我以前擔心的那樣根本就不知道我在何處。
最起碼,他知道了,我在徐永生手上。
其他的,我相信秦漠。
我相信他,就像我愛他那樣。
「是的啊,我早就說了,你綁我沒有用,我又不是什麼好受寵的大人物。」心下的石頭落地了:「你還不如早點送我回去了,還能替你省下點糧食錢。」
徐永生咧嘴,露出一個英氣十足的笑,野心從他的眉眼間勃發出來。
「我知道,這不過是秦漠的障眼法,他一定會來,早晚的事。」
「是的,他會來的,那只不過是早晚的事,那你可以放我去洗個澡容我上點藥了嗎?別我好好的到你這裡來了,回去時是個殘廢,那個時候就不好說話了。」我攤攤手,表示十分的無奈。
徐永生這才收斂了笑容:「二樓的臥室里有浴室,自己去找一間。」說完酷酷的繞著我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大喊了一聲:「別忘了給我找點藥和一套新衣服啊!」
好在徐永生雖然不是什麼慈善之黨,但是他還是有一定的人性的。
雖說沒有想像中的給我找一件具有當地特色的衣裙,他肯給我找一件碼數小一點的迷彩服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即使是最小碼的迷彩服穿在我身上也是空蕩蕩的。
這忽然讓我想起來了我大學時軍訓的衣服。
洗澡時我捲起褲腿時發現褲子早就和膿血站在一起了,糜爛的皮肉和凝幹了的膿血粘在了一起,輕輕的撕扯一下,十分的疼痛。
最後我還是咬咬牙把皮肉和褲子扯開了。
洗完澡後渾身輕鬆,在通過賣慘,求饒,耍無賴,保證發毒誓等手段後,我終於成功的向徐永生拿到了一個二樓雜物間的居住權,就不用再回去地下室那個充滿了陰影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