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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4:20 作者: 紀桉
白懿梁把手錶放進盒子裡,拿在手上轉身就要拿回房間。而我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身上就攔住他:「我不管,你今天要麼試一下,給我看看,否則你就還給我。」
我就是這樣,有的時候就是這麼任性,這麼固執,越是不能勉強的事情,越是要去勉強。
所以,秦漠才不喜歡我吧。
白懿梁抬眸看著我,把手錶放在書桌上,挽起了袖子,把雙手伸到了我的面前,「你看,根本就不適合我。」他的聲音溫和又有耐心,絲毫沒有我想像中的會有被戳到痛處的不耐煩,甚至是嘴角淺淺的彎起,滿滿的都是淡然。
入目的,是一雙漂亮又醜陋的手。他的十指修長,骨節分明,可是他的手腕處,卻是無比的猙獰。七八道蚯蚓深深的像鑲嵌在他的手腕上了一樣,攀爬在了在他的脈搏處,一動不動。暗紅色的肉筋凸起,在他的手腕處模糊的交錯,七八條疤痕拼接起來成了一個大的疤痕區塊,大約有五六厘米寬。
看上去,就覺得疼。
我看見了他手腕上的疤,就沒有說話了。
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麼總穿襯衣不挽袖子了。
這估計就是小時候那次被盧川實業的人給傷的。
白懿梁不需要我的安慰,那樣只會讓他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更不想讓他想起這寫糟心的事情,讓他最終把這些他所受的傷害都給算到了秦漠的頭上。
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看吧,我就說了,不適合我。」白懿梁好脾氣的笑笑,眼睛裡的黑曜石在這一刻全部融化成了濃濃的墨汁,粘稠又柔軟,讓我陷在裡面抽不開身。
「額……其實現在整容業很發達的,你要是去韓國整一下手,應該就能恢復的……吧……」
白懿梁沒有說話。
「其實你也不用跑到韓國那麼遠,你去韓國抓幾個整容醫生回來,開幾個地下小作坊,這可是暴利啊……」
白懿梁還是沒有說話。
「你要是嫌麻煩我去給你買個護腕,你以後走運動型男風格也蠻好,也很帥……」
白懿梁依舊沒有說話。
「不是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嘛,你把這個疤露在外面也沒有什麼的啊,是吧,男子漢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
白懿梁拿起手錶轉身就走了。
得,本來還想好心安慰一下,結果越描越黑了。
有的白爛話,還不如不說呢。
真是的,不喜歡就還我,好貴呢。
禮物已經送到了,我想,這次把白懿梁給賄賂了一回,這次總沒有什麼理由再不給我肉吃了吧,結果,一連中午,還有晚上,連續兩頓飯,我依舊是連個肉沫星子都沒有見著。
有好多句MMP憋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蕭卓給我發了條消息。
「戒指是總經理和一個設計師共同設計的,總經理這幾天為了配合那個設計師的時間,總是在上班的時候去找他,然後工作上的事情就往後推,已經推掉了好幾個應酬了。」
我的心裡一沉,盯著這條消息半天說不出話來,最終只是輕輕的發送了一個「哦」字。
蕭卓接到我的消息後,知道我是在線了,立馬就給我發了消息過來,每看一條,我就想把秦漠給剮一刀。
「三小姐,我跟你說哦,我憑藉著我六級的紮實英語基礎,愣是給聽出來了總經理新買的別墅在內達華州,厲害吧。」
「你嫂子是內達華州的?」
「總經理夫人要不是內達華州的,那估計就是了。」
「總經理不喜歡投資房子啊,以前也沒有看到他單獨的在私下裡投資房產啊。」
「總經理明天剛剛好明天就要去內達華州了,不過也不是說突然就要去的,而是一個多月前就敲定了的要去內達華州談業務的。」
「不過好像就是那個時候總經理讓我去聯繫那個設計師的。」
我耐心的看著蕭卓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秦漠的點點滴滴,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內心竟無比平靜。
以往我總能在很快地時間內就把對方的老底給摸清,這一次,沒想到秦漠竟然是動了真格的,竟然把那個女孩子給保護的滴水不漏。
我忽然對那個女孩子產生了一點點興趣。
她既然要讓秦漠仔仔細細的保護著她,那麼她肯定也不是什麼很厲害的角色。
她若真的有點本事,秦漠就不會擔心她怎麼樣。
我只是不高興秦漠這樣藏著掖著,一點也不大丈夫。
看著蕭卓的這些消息,我忽然就很煩躁,順手問了一句秦漠什麼時候的機票。
結果蕭卓立馬就把秦漠明天的機票照片發給我了。
我略略的看了一眼,就隨手把手機給扔到了一旁。
本來不想繼續想這個事情的,早點睡著早點去了夢裡扒了秦漠的褲子算了,結果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睜著眼睛思考著人生。
直到天空整個夜晚都在籠罩在濃的化不開的墨水裡,我才累的睡過去了。
******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沒有在陽台上看到那一群不正經的松鼠,也沒有看到陽台上停留著什麼鳥啊雀啊,四周無比的安靜。
安靜的只有我一個人。
我繼續安靜的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下早上要吃什麼,哪知道我滿腦子都是秦漠。
早上吃牛肉包還是羊肉包呢……戒指是總經理和一個設計師共同設計的;
是喝皮蛋瘦肉粥呢還是喝青菜豬肉粥呢……總經理新買的別墅在內達華州;
喝牛奶還是豆漿呢,聽說豆漿喝多了會放屁牛奶喝多了會長胖總經理明天剛剛好明天就要去內達華州了;
……
還是喝豆漿吧,聽說豆漿能豐胸,到時候就可以把那個小三給一把按在我的胸口上憋死她。
秦漠要是不從,我也憋死他。
起床,洗漱,換衣服,下樓。
在我呆呆的坐在餐桌邊上時,白懿梁依舊是拿著報紙坐在餐桌邊等我:「今天怎麼起得晚了些。」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果然,九點了,確實有點晚了。
「失眠了。」我淡淡的說道。管家顫顫巍巍的給我端上了早餐,是西式的吐司和牛奶,我看到管家啊衣服極其不自然又害怕的神色,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我偷偷摸摸的爬窗跑去秦漠的房間想要上他結果鬧了個大烏龍的事情。
這一瞬間,我竟然覺得心底有些酸酸的。
我喜歡了十八年的人,他現在卻要去他親手布置的房子裡去見別的女人,而我卻問也不敢問一句。
我看著面前的吐司,卻在愣愣的發呆。
白管家對我就像避之不及的放下早餐就踉踉蹌蹌的就跑了。
我看著白管家的背影,若有所思。
某位非主流的名人說過,沒有衝動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不用去查了,那位名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