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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4:20 作者: 紀桉
    秦漠又給我夾了一塊我最討厭的豬肝,溫柔笑道:「哪家畫廊這麼不懂事,惹我們歡歡生氣,我下午就去給你收購了好不好?」

    我把那塊豬肝又夾回他的碗裡,認真道:「市美術館。」

    秦漠這次不說話了,頓了頓,還是不死心的說:「我給你請更有名的畫家來?」

    「不,」我埋頭扒飯,不讓秦漠看到我眼睛裡笑意「我就要她,別的都不要,你把張大千徐悲鴻梵谷畢卡索都給挖出來我也不要。」

    「歡歡,」梅姨出聲嗔怪道:「正吃飯呢,淨說這些沒譜的話。」

    我聳聳肩,繼續低頭吃飯。

    「我還以為秦家三小姐是一個很獨立自強的女孩子,原來也和紈絝富二代差不多。」

    嘿呀你個小保鏢我讓你上桌吃飯還是抬舉你了,你還敢出言懟我。

    可惜我從來都很小氣,還小心眼。

    「那不一樣,紈絝富二代玩的是女人男人,我玩兒的是畫,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什麼畫,裸,體畫?畫完還拍照傳到雲盤?」

    第乍見之歡十三:定情物

    「什麼畫?裸體畫?畫完還傳到雲盤?」

    那個保鏢猝不及防的插一句嘴,我看到秦致遠和梅姨的臉色都變了。

    秦致遠在我小的時候就一直教育秦漠和秦淮兄弟兩,是條漢子,敢做就要敢當。

    我又不是漢子,所以我向來都是敢做不敢當的那種人。

    繼續戳著碗裡的裡脊,我面不改色的說:「我可不會做那種變態的事情,我臉皮薄,害羞。」

    誰知秦漠卻極度不配合的輕輕笑了起來。

    我瞪了他一眼,悄悄和他咬耳朵:「等吃完飯,來我房間,有好東西給你看。」

    秦漠點點頭,又給我夾了一大塊魚肉。

    眼角里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可是,我上午還在機場聽見三小姐親口說,你可是畫了一整本秦大少的人體像,足足有八十多張呢。」

    瞧,這個保鏢又開始作妖了。

    此話一出,秦致遠梅姨還有秦淮全部手抖了一抖,湯汁和菜都差點滴到桌上。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這話我沒有說過,你肯定是聽錯了。」

    「是嗎?三小姐說沒說過,那一定是我聽錯了。不過比起正常的兄妹,三小姐和秦大少的關係,倒是比尋常人家的兄妹關係,要親密得多呀。」

    我抬頭看著保鏢,卻發現那個保鏢也在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扣子扣至了衣領最上脖頸處,給人一種很正的感覺。

    正直,正氣,正式。

    像警察叔叔。

    他的面容倒不是有多出色,沒有秦漠的凌厲,沒有秦淮的陽光,是標準的國人臉,年齡看起來好像和秦致遠的那個三十幾歲的司機差不多大。他的五官大氣,一點也不含糊。

    但是我對他的印象好不起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在他面前我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我迅速的瞅了他一眼就不說話了。

    「是啊,我和歡歡的關係一向都很好,如果白先生有了妹妹,就會知道有一個妹妹的多麼幸福的事情了。」

    秦漠微笑著解釋。

    說到「妹妹」的時候,秦淮也給我夾了一塊排骨。

    秦淮從頭到尾都不怎麼說話,他屬於行動派的。

    他又好像吃醋了一樣給我夾菜,想要藉此來刷一刷存在感。

    我不再說什麼了,低頭扒飯。

    於是餐桌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同時我也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個「保鏢」其實不是真的保鏢,而是白家的人。否則之前還說什麼白懿梁吩咐他照顧我的那個白管家,不會跑得那麼快。

    可是白懿梁我見過啊,今天這個陌生的白家人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啊,這又是誰啊。

    哎,想到吃完午飯就要被秦漠送去白家陪那個白懿梁過生日,我就腦殼痛。

    我吃飽後,我也不管秦漠吃沒有吃完,就強行的把他給拖進了我的閨房裡。在眾人錯愕的目光里,拉著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跟著我走了的秦漠,上樓了。

    我把秦漠拉進房間後,順手關上了房門。可是秦漠卻把房門給反鎖了。

    這一細節讓我破不滿意。

    就好像每一次我找他的時候都會對他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我有那麼猥瑣嗎?

    有嗎?

    沒有。

    從床頭邊的柜子了,我翻出了一個畫冊。

    是一個素描本。

    懷著「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心情,我把這本素麵本交給他,就差眼裡流下滾燙的淚水了……

    好啦好啦,沒有那麼慘痛,我只是頗為莊重的把素描本交給他:「喏,定情信物你要不要?要了你就是我的人,不要的話,我就把裡面的全都是你的裸畫拿出去給秦淮看了。」

    秦漠伸手:「給我看看。」

    我看的出來他在極力的忍住笑,他笑的時候,眼睛會微微有點彎起來,比不笑的時候溫和多了。

    「你先說你要不要。」

    「要。」他輕聲回答。

    我感覺我的世界裡開出了一朵絢爛的會讓人頭暈的,名叫秦漠的花。

    這才得意的把素描本遞給他。

    他忽然認真起來,一頁頁的仔細的翻看著。

    我覺得沒有哪個人是會十分欣賞自己的裸照的,除非他自戀到極度。

    也不排除我們身邊有這種人,秦漠應該還是算正常的吧。

    因為沒有人體像,沒有八十多頁。

    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幅素描。

    毫無意外,主角都是他。

    有他低頭蹙眉思考問題的樣子。

    有他發呆入迷時的樣子。

    還有他睡著了的樣子。

    當然,也有他剛剛洗完澡圍著裸著上身腰間圍著浴巾的樣子。

    每一幅畫,都是我一筆一筆的描繪。

    我雖然知道他可能搞不懂一個搞美術的情懷。

    但是我依舊還是執著的做著一些傻傻的事情。

    越看到後面,他臉上的笑容就越深,在看到最後一張他的「出浴圖」時,他很快的就把素描本合上。

    「你畫我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好,這個本子沒收了。」他揚了揚手裡的素描本,我則不以為然。

    沒收就沒收唄,我又不是不會重新畫。

    令我不高興的是,我剛剛說了,這畫冊是我的定情物,收下了就是我的人了。

    可是秦漠卻以「沒收」兩個字巧妙的迴避了這個問題。

    我頗有點不爽。

    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說他真的是單純把我當做妹妹,就不會有的時候又做出某些只有情侶間才可以做的親密事情。

    當我大膽表白的時候,他又沒說答應,又不說不可以。

    簡直就是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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