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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3:26 作者: 白鷺成雙
    誤會?想同她在一起?瀲灩忍不住笑出了聲:「秦公子當真是會說笑,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本宮也不會想和韓朔站在一塊兒。誤會不誤會的。當真沒那麼重要了。過去的是與非,本宮也早就已經放下。你若說他是為了本宮來攻城,當真便是天大的笑話。他要的是江山,我不過是他順便可以擁有的東西。」

    秦陽張了張嘴,很想將洛陽發生的事說給瀲灩聽。可是,這種誤會,應該留給韓朔親自來解釋比較好。

    「總有一天,你們會發現這麼多年來彼此都錯過了什麼。」他搖搖頭,長嘆一聲,站起來捏住長歌的肩膀:「為了不重蹈你們這倆傻子的覆轍,我今天一定要把這小東西給帶走。」

    長歌臉一黑,反手一個擒拿便將秦陽給翻過來壓在桌上,怒道:「誰是小東西?」

    「啊呀呀,手下留情,疼!」秦公子沒反抗,扭頭還衝長歌秋波明送:「擰斷了手,心疼的還不是你?」

    長歌啐他一口,看向瀲灩,眼裡有些擔憂。

    秦陽雖然吊兒郎當,到底也是個聰明人。他現在都這樣不顧一切地來新都接她了。便說明韓朔當真是勝券在握。雖說他們一方的兵力本就比新都的兵力強盛,但是道路艱險,加上新都有各位良將,難道也阻不住他們麼?

    他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說韓朔一定會贏?

    瀲灩在沉思,秦陽沒被壓制多久,手一翻便將長歌攬進了懷裡,有些寵溺地道:「別鬧了,乖乖跟我走。」

    「你休想!」長歌手肘往後一頂,兩人當真就開始動起手來。只不過秦陽風度仍在。沒捨得傷長歌,反被長歌打得哇哇亂叫。

    「你要是再反抗,我便連貴妃娘娘一起帶出城了喲。」秦陽躲閃之間,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道:「正好軍中有人半死不活的,需要娘娘這味藥去救呢。」

    長歌一愣,瀲灩也是一驚。她們都沒太防備秦陽,總覺得他笑眯眯的,很和藹不會傷人的模樣,卻忘記了,他也是韓朔的人。

    現在秦陽若是要帶走她們兩個,似乎不是太難。瀲灩站起來,冷冷地看著他道:「離開新都,本宮寧願一死。」

    「娘娘。」長歌皺眉。

    「哎哎,別激動啊。」秦陽舉手做投降狀,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娘娘不想做的事情,我哪裡敢強求?有人非撕了我不可。」

    瀲灩涼涼地看著他,又指著長歌道:「那她不想做的事,你便能強求了麼?秦公子,本宮沒記錯的話,你家裡尚有嬌妻,外頭也是紅顏無數。帶了長歌回去,給她扣上一個背叛的罵名,而後你能給她的是什麼?」

    秦陽一怔,嘴角的弧度終於往下撇:「我……」

    「你做事沒顧過後果,任性妄為慣了。」瀲灩將長歌拉過來,正色道:「對長歌既然不能有完全的真心,那就不要讓她付出這樣多。如今立場不同,還請秦公子自重,不要連累長歌。」

    長歌站在瀲灩身邊,垂了眸子不再說話。

    「原以為你是要做什麼大事,本宮才同長歌一起出來的。」瀲灩拉著長歌的手,搖頭道:「想不到竟然只是你一時興起,既然如此,我們便回去了。秦公子還請轉告韓朔。這新都本宮守定了,他若有本事,就來攻。」

    說罷,拉著長歌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秦陽衝出來,攔在她們面前。看著長歌道:「我…你不願意跟我走麼?」

    長歌嘲諷地抬頭看他一眼:「我該跟你走麼?」

    能見上這一面已經是幸運,她不會再奢求其他。以後相見,怕是要刀劍相向了。秦陽這樣的人啊,她還是…忘了吧。

    秦陽抿著唇看了她一會兒,而後終於頹然地放下了雙臂:「娘娘說得對。我的確給不了你什麼。」

    「不過,能見你一眼也不錯。」他勾起嘴角,笑得風流倜儻:「等兵臨城下之日,我再來見你。」

    長歌輕哼一聲,同瀲灩一起繞過他,繼續往外走。

    「對了,看在娘娘您對長歌這樣好的份兒上,告訴您一個消息。」後頭又有聲音傳來。

    瀲灩站在門口,側頭望向他。

    「子狐他,估計也要到新都了。」秦陽雲淡風輕地道:「大軍在山谷之外停留。他同我一樣,是早在先鋒軍之前就過來了的。為的,也只不過是見上娘娘您一面。」

    瀲灩一震,下意識地就皺了眉。

    「我不會見他。」

    「別這樣無情啊娘娘。」秦陽聳肩道:「他為了你們以前的那點破事,可是病了很久了。」

    「我不會見他。」平靜地再說一次,瀲灩心情糟糕了起來,拉著長歌就出門上車。

    簡直是胡來,一個個都把這新都當成了隨意進出的地方了麼?韓朔也要來?來幹什麼?還能像秦陽對長歌那樣,跟她說一句要帶她走,不再管這世俗,從此天涯海角,鴛鴦成雙麼?

    這樣的夢,她早就不會做了。

    「長歌,你去找畢卓和解將軍,讓他們商議完事之後都來蒹葭宮。」瀲灩望著被風吹得飄揚的車簾。沉聲道:「本宮去跟皇上請罪,就說是本宮放走了秦陽。」

    「娘娘?」長歌嚇了一跳:「您這是?」

    「讓皇上封鎖好了新都,提高警惕,不要讓韓朔再像秦陽這般輕易地進來。」瀲灩淡淡地道:「不告訴皇上,他怕是也會知道,還是坦白從寬的好。你放心,有什麼罪名本宮都擔待著,不會傷及你。」

    長歌張了張嘴,不小心就問了出來:「您就這樣害怕再看見韓朔麼?」

    問完才發覺不妥,她連忙捂住嘴搖搖頭。

    瀲灩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像是也沒有在意。

    雖然,她的確是怕的,怕再見到那個人。至於原因,她不想去想。

    蒹葭宮。

    瀲灩站在司馬衷的面前,屈膝行禮:「臣妾有事稟奏。」

    帝王溫柔地看著她,將人拉到自己身邊坐好:「不用那麼嚴肅,說吧。」

    「臣妾剛剛出宮,是去見秦陽了。」瀲灩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看著司馬衷的眼眸道:「臣妾請罪。」

    皇帝沉思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想秦陽是怎麼混進來的。不過只一會兒他就抬頭,看著瀲灩道:「沒關係,秦陽好歹也跟愛妃認識了這麼多年,愛妃留著他的性命,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大度啊。瀲灩皺眉,卻反而有些不高興:「皇上,臣妾做的這件事是不利於您的,應該罰臣妾。您這樣縱容臣妾,會讓臣妾覺得愧疚。」

    司馬衷眨眨眼,笑道:「你若是愧疚。便原諒朕好了。朕喜歡縱容愛妃,也知道愛妃永遠不會想害朕。」

    心裡突然有些柔軟,瀲灩輕咳一聲,扭頭道:「罷了,臣妾等會兒自罰去抄書。現在臣妾有一計。雖無諸葛糙船借箭的睿智,倒也能解皇上箭矢缺乏的燃眉之急,皇上要不要聽聽看?」

    終於肯理會這些事了麼?司馬衷微微一笑,點頭:「愛妃說來聽聽。」

    「山谷一處,可以多用石頭,少用箭矢。敵軍反攻高處會用箭,我方不如用輕木做盾牌,不但擋箭,而且扎在輕木上的箭矢都可以收集起來做我方之用,此為一法。再有便是渡河之時,我軍埋伏之處,皆可扎糙人立於高地。敵軍要過河,必先以箭she伏兵,如此一來,糙人上的箭矢,便又可以做我方之用。」瀲灩說著,不好意思地加上一句:

    「其實也便還是借箭,只是臣妾不懂觀天象,沒法利用天時,只能用笨一些的法子。」

    帝王聽得微笑:「愛妃很聰明。」

    「除此之外,臣妾看地圖上,還有一處絕佳的伏擊地點。」瀲灩被誇得很受用,拿出地圖來展開給司馬衷看:「在這裡,臣妾覺得,可以用一用美人計。」

    ┭┮﹏┭┮謝謝你們,我的讀者都好體貼。沒關係的,我還行,現在去複習了,考試之後就好了....明天是兩更,還是一更12點,二更2點

    第一百七十三章山河美人計,余情尚轉機

    「美人計?」帝王嚇了一跳,連忙拉著瀲灩的手,皺眉道:「愛妃你該不會是想…」

    以身作餌?

    瀲灩瞧他那一臉緊張的模樣,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皇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您瞧這一處。」

    她伸手指著地圖上一個回行的山谷,這一處地勢很是奇特,若是在前頭渡河之後往東走,就會經過這山谷。大軍行進,會在裡頭走成回形,圍著中間一座大山,繞成一個圓圈。

    「若是用計將人引到這一處,伏兵隱於中間的山上。待敵軍繞成圓圈之後,以八卦之形,呈八路往下落石,便可將敵軍切做幾段。分而攻之。中間的人前後都動彈不得,自然是大好的時機。至於臣妾所說的美人計,大概是要借用皇上一個人。」

    司馬衷聽得深思,看著地圖上那一塊地方,眼眸微亮。隨即笑問:「什麼人?」

    瀲灩深深地看著他。朱唇輕啟:「趙太尉之女趙氏,與臣妾七分相似者。」

    帝王一愣,繼而輕咳一聲:「愛妃怎麼說,那是朕的人?」

    瀲灩微微一笑:「直覺,當初她進宮的時候臣妾就覺得那姑娘有蹊蹺。只是那時尚不知皇上…所以覺得可能是韓朔搞的鬼。現在明白了,那怕是皇上為臣妾準備的替身,怕萬一臣妾逃不出韓朔的手心,好來一招魚目混珠,不是麼?」

    司馬衷彎了唇:「當真不愧是愛妃。現在愛妃是打算讓趙氏替了你。去用美人計麼?」

    「不錯。」瀲灩摸摸下巴,微眯著眼睛想:「我覺得應該能奏效的。」

    秦陽從新都出去,便發現新都戒嚴了。莫說是人,連蚊子都飛不進去。心裡暗嘆一聲女人真狠,而後他便趕緊去尋韓朔。

    韓朔病未好。不能騎馬,只能乘車,比秦陽慢了一兩天的路程。剛渡過河,玄奴壓著他不准他再走,就在小河邊安營紮寨,休養一陣身子。

    「公子,藥。」玄奴的眉頭就沒鬆開過,看著椅子上蒼白的男子,眼眸深沉。

    韓朔乖乖地接過去,刺鼻的味道讓他差點把碗給丟出去。

    「玄奴,我能不喝麼?」他側頭,臉上帶著微笑,嘴唇卻還是泛白。

    「公子,華啟大夫說了,良藥苦口。若是您連這個也不喝,他下次直接給您煮?連湯。」玄奴面無表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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