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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3:26 作者: 白鷺成雙
夜已至深,瀲灩站在窗邊不動,看著司馬絡,慢慢鎮定了下來。
「為什么娘娘還不回來?」含笑在沉香宮門口打轉,看著空空的宮道。終於是不放心了:「香兒,你隨我去顯陽殿看看情況。」
「是。」旁邊的小宮女應了,跟著含笑一起走。顯陽殿今夜守衛很是森嚴,她們剛走到門口,便看見大批禁軍走來走去。
「含笑姑姑。這是怎麼回事?」香兒看著這情況,皺了皺眉。
含笑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道:「希望皇后不會傻到再向主子下手。香兒,你上前去問問,不要暴露我在的位置。若是他們抓你,我便去找皇上來救。」
香兒點頭,走到門口的禁軍面前。
「大人,我家娘娘?昏便來了顯陽殿,現在還未回來,奴婢是來問問,皇后娘娘可要留娘娘過夜?」
顯陽殿門口的人一下子圍了過來,把香兒嚇了一跳。領頭的人使了眼色,禁軍便將香兒抓了起來。
「帶走!」
香兒被捂住了嘴,拖進了顯陽殿。含笑看著,心裡一緊,連忙轉身往太極殿跑。
主子上一次就差點在顯陽殿丟命,這一番又是皇后使絆子。她還懷著身孕啊!皇后娘娘還有沒有人性了?
咬牙往太極殿跑,跑到崇貞門卻發現胡天將軍正守在殿門處。
含笑有些防備胡天,躲在一邊的樹叢里看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讓他通傳。可就是這麼會兒猶豫。卻見有禁軍跟她同一個方向跑來,走到胡天面前抱拳行禮。
「將軍,沉香宮有人去顯陽殿找人了。」
「是本將軍疏忽了,人不見了,自然有人會找。你去沉香宮,將她的宮女也全部押起來,免得有人通風報信。」
含笑模模糊糊聽得兩句話,臉色頓時蒼白。往後一退,便踩到了樹枝。
「什麼人!」胡天大喝一聲,立刻拔劍來看。含笑扭身就跑。咬著唇憤恨不已。
她竟然還想著來找皇上相救,殊不知這竟是皇帝身邊的人要害娘娘。皇上啊皇上,您就算是傻,也該好好護著娘娘,怎麼能任由身邊的人,這般算計娘娘!求助於他是無用了,那便只有…
「站住!」身後一把大刀砍來,胡天已經認出含笑的背影,眉頭緊皺。這宮女殺了一了百了,也免得她跟皇帝告狀,萬一讓那主子曉得了,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哪知,柔弱的宮女突然翻身一腳,狠狠踢在他的胸口上。他沒防備,竟被踢得倒退幾步,跌在了身後的禁軍身上。
含笑冷哼一聲,甩手丟下迷霧彈,趁著這一瞬間的空隙,飛快地翻牆而過,往另一條路跑。宮裡沒人能救娘娘了,那便只有出宮。
夜色寂寂,含笑躥到宮人買菜出入的小門,塞給了那宮人一大把銀票:「嬤嬤行行好,奴婢的爹爹在外頭,要病死了,奴婢趕著出去見他一面!」
那嬤嬤半夜被這銀票嚇醒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迷迷糊糊就給開了門。
含笑飛躥出去,一路往韓府跑。
宮裡頭動靜倒不是多大,胡天令人追捕她,卻沒敢驚動帝王。司馬衷對著一大堆的東西,揉著眉心在看。覺著外面有些異樣,便喚了胡天進去。
「皇上。」胡天還有些氣喘,努力壓著不讓這主兒看出來。
「外頭怎麼了?」司馬衷繼續看手裡的密信,淡淡地問他。
「無妨。一隻貓驚了守衛。」胡天道:「皇上儘管做您的事情,其餘的,交給臣即可。」
司馬衷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眸:「嗯。」
含笑衝到韓府門口,這裡已經是一片喜氣。晨光熹微。含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覺得晨間冷風都被吸進了喉嚨,疼得發緊。
「站住!韓府豈是你可以亂闖的地方?」剛要往裡跑,就被門口的家丁攔下了。含笑有氣無力地從懷裡掏出令牌----屬於韓家主子的,獨一無二的令牌。
家丁嚇了一跳。一時竟不敢有動作。韓家的人,除了太傅以外,其餘的應該是都死了才對。可這令牌上刻的不是「子狐」,而是「嫣然」。
嫣然是誰?
含笑沒功夫跟他們囉嗦了,急急忙忙往裡頭跑。家丁也沒敢再攔。
「太傅!」含笑跑到主院,大喊了一聲。
韓朔正坐在屋子裡,已經換好了一身喜服。依舊是玉簪束髮,紅袍上繡著金色的花紋,眉目間一片冷然,像是在等待什麼。乍聽得含笑這一聲。他心裡一緊,連忙出門去看。
「含笑?」
「太傅,快救救娘娘!」含笑看見他,眼淚就出來了。撲過去扯著他的衣袖道:「皇后?昏讓娘娘去了顯陽殿,卻不知發生了什麼,娘娘一直沒回來。胡將軍似乎有意除掉娘娘,娘娘的處境實在危險!」
這麼大的動靜在安靜的夜晚響起,本來就連夜準備婚禮而沒睡的人統統被吵醒了。裴叔夜披著衣裳出來,長歌和遲暮也都聞聲而來。
「今晚楚世子也在宮裡,奴婢實在是擔心皇后她萬一…」含笑咬唇,不敢再往下說。韓朔眉頭皺得死緊,二話不說便往門外跑。
「太傅!還有兩個時辰就該迎親了!」裴叔夜被這變故嚇了一跳,不禁跟著韓朔跑。
長歌遲暮心裡驚疑不定,也隨著韓朔出去。遲暮得空還掃了一眼含笑,這宮女是沉貴妃身邊的。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楚瀲灩身邊,果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麼?
兩輛馬車疾馳入宮,韓朔親自駕著第一輛,周身壓抑的氣息,讓含笑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顯陽殿裡,楚世子與瀲灩已經玩了很久的捉迷藏。司馬絡身上似乎被皇后下了藥,神智越來越不清醒,動作也越來越野蠻。瀲灩好幾次被他抓到衣裳,掙扎間一片凌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瀲灩凝神,在司馬絡下一次撲過來的時候,終於沒有再躲避,而是將銀針準確地刺入他的肚腹。
然而,不知是因為藥效太慢,還是司馬絡身上的春藥太強。他將她猛地撲倒在地,竟沒有馬上暈過去。
瀲灩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覺得天旋地轉,一陣陣想吐。身上的痛楚被她忽略了,眼前只有楚世子放大的臉。
「好喜歡你。」司馬絡嘟囔著說了一句,而後就要親吻下來。
瀲灩眼淚都快出來了。很想一刀結果了他,手邊卻再沒有什麼用具。只能一腳狠狠踢在他的下身。
這動作對男人來說太狠,司馬絡條件反she地便甩了瀲灩一巴掌,而後捂著下身,半天沒能緩過來。
瀲灩掙扎著站起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搬起一邊的矮桌,整個朝司馬絡砸了過去。然後退後幾步,靠著牆捂著肚子。
司馬絡掙扎了幾下,終於是躺在地上不動了。瀲灩眼神有些呆滯。緩緩靠著牆坐了下來,慢慢地在心裡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天亮了就好了。
韓朔一腳踢開顯陽殿的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片凌亂。楚世子倒在一旁,他的瀲灩衣裳不整,呆呆地坐在牆角。
心裡百般情緒翻湧糾纏,憤怒、心疼、惱恨、想殺人,韓子狐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情感還能這般豐富,心連著太陽穴都是一陣陣的疼,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瀲灩?」他走過去,蹲在她身邊,輕聲喚她。
女子慢慢抬起頭,很是陌生地看著他,眼裡的東西像是一層玻璃,輕輕一碰,就會碎了一地。
韓朔咬牙,不想問她發生了什麼,他覺得害怕。
楚世子不知為何,倦在地上動了動,將手邊一個碗碟揮到地上,碎了。這動靜像是刺激了瀲灩,她突然便哭了,無聲地將頭埋在膝蓋里。
韓朔咬牙,將瀲灩抱起來,卻覺得手下?濕,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對不起tt睡得太香了嚶嚶二更12點,三更1點半,四更2點半
第一百五十六章天光乍破初,雲霧始散盡
心口像是有東西狠狠撞著,悶疼得他幾乎要抱不住她。韓朔呆呆地將人放下來,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展開,看著那鮮血。
「娘娘!」含笑驚呼一聲,捂住了嘴。
韓朔的眼睛像是也被這血染紅了似的,抿緊了唇,二話不說將人抱到內室的床榻上去:「傳御醫,或者華啟,誰來得快找誰。」
含笑和長歌遲暮都撲了進來,守在床邊看著臉色慘白的瀲灩。她??流著淚,看起來很是悽慘。
長歌和遲暮陪瀲灩的時間不長,看著只覺心疼。可是含笑陪了瀲灩這麼多年,何時見她這麼脆弱過?心裡跟刀割似的,恨不得出去將那楚世子碎屍萬段!
不過,她想,有人更想。韓朔轉身便將身邊宋渝的佩劍給拔了出來,走到大殿裡。眼睛都沒眨,便給司馬絡行了宮刑。骯髒的血濺上他的喜袍他也不在意,看著地上的人不停地翻滾,再挑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動彈不得。痛苦的哀嚎聲才總算讓他的心平靜了下來。
張御醫來得很快,一見瀲灩這樣子。便知道終於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天。
「宮女留下,其餘人請迴避。貴妃娘娘小產,得快些將死胎引出來,否則會傷及母體。」張御醫不敢看韓朔,就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後飛快地讓他們放下隔斷處的帘子。躲了進去。
終究還是沒有保住它。
韓朔身子晃了晃,被宋渝扶住。
「太傅,這畢竟是楚世子,您…」
「滾開!」粗暴地推開宋渝,韓朔揮劍,一下一下像是給司馬絡行凌遲之刑。司馬絡疼暈了好幾次。又被疼醒,哭號的聲音漸漸弱下去,終於是不動了。
「天啊!」皇后帶著禁軍過來,被面前這場景嚇得頭暈。大殿裡血腥味很濃,殿中的男子一身喜服,劍上帶血。聽見動靜,冷冷地回頭看著她。
高氏被韓朔這眼神嚇了一跳,往禁軍身後躲了躲,卻想起來自己是皇后,韓朔再怎麼張狂,難道敢明目張胆地殺了她?
「太傅,這是顯陽殿,你竟然敢在這裡殺了楚世子?」色厲內荏地吼了一句,高氏輕咳兩聲道:「如此,本宮便要狀告皇上。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太傅你……」
韓朔冷笑了一聲,抿著唇一句話沒說,手裡的劍一轉,直接飛身到了門口,刺穿皇后面前的禁衛的喉嚨,劍尖滴著血,指在皇后的鼻尖。
高氏嚇得臉色慘白,差點摔在地上。面前的人倒下去,韓子狐的臉色也漸漸平靜,跟逛菜市場似的,一劍一人,慢慢地將她面前擋著的人殺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