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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3:26 作者: 白鷺成雙
年僅十四的司馬絡,從行了初禮之後便是對美色格外感興趣。他的荒唐事皇后聽聞了不少,雖然是個孩子,可到底也是個男子。
掩唇一笑,高氏道:「說起美人,來了洛陽的話,可是一定要見見沉貴妃的,那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呢。只可惜她是后妃,怕是要宴會之上,才能遠遠地看上一眼。」
「沉貴妃?」司馬絡聽見這名字便有些激動,不過司馬彐生生壓住了他,低斥道:「上水,注意身份!」
他要是張口說出他們見過沉貴妃了,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呢!
皇后疑惑地看著他們:「怎麼了?」
「沒事。」司馬絡笑道:「不過是久仰大名罷了。」
高氏笑了笑,捂著肚子道:「本宮有孕在身,今天的洗塵宴是去不了了,故而請三位世子來見上一面。等會兒用膳,沉貴妃會替本宮去。」
「那敢情好。」司馬絡笑了一聲,而後輕咳著打圓場:「我是說,娘娘有身孕,要好生休息。」
高氏抿唇,繼而道:「沉貴妃也有身孕,只是小一些。你們也注意著,別衝撞了她。皇上可疼寵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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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畫卷卷暗情,架供供芳靈
有身孕了?司馬絡撇撇嘴,可惜了好好的美人,怎麼就嫁給個傻子了?
「多謝皇后娘娘叮嚀,我們知道的。」司馬彐看著皇后的笑容就覺得不舒服,連忙拉著司馬封和司馬絡起身告辭:「時候差不多了,我們還要跟著回去用午膳呢,就不多打擾娘娘了。」
「好。」高氏點頭,揮手召來剛剛的太監:「富貴,將三位世子領回去吧。」
「諾。」富貴給皇后行了個禮,隨後帶著三人往太極殿走。中午皇帝在那裡設宴,這會兒走過去再等上半個時辰,就該開宴了。
皇帝和韓朔慢慢地行在宮道上,只是司馬衷在龍攆上頭,韓朔在旁邊走著。
「愛卿要成親了,朕賞你什麼好呢?」帝王輕聲道:「這麼多年太傅都盡職盡責。朕卻實在不知道你還缺什麼。」
韓朔望著前頭的路,聞言低笑:「臣這麼多年,不就是缺個夫人麼?皇上已經給臣了,臣哪裡還會想要其他的?」
司馬衷微怔,隨即低頭玩玉佩。韓子狐這話的語氣很平常。他卻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心。公主選駙馬,是公主的事,怎麼成他給他的夫人了?
「皇上,臣尚有一事不明。」走了一會兒,韓朔主動開口道:「您在楚地。當真什麼事都沒發生麼?」
「啊?」帝王一臉茫然地看向他:「朕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外頭發生了什麼,朕都不知道。」
韓太傅側頭,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低頭道:「是麼……」
司馬衷背後起了層冷汗。捏著玉佩一聲不吭。兩人就這麼沉?地走到了太極殿。
瀲灩今日不知為何,心情很是不錯。差不多是與皇帝同時到的太極殿。換了一身鵝?柳葉金絲滾邊宮裝,清雅大方。站在崇貞門看著龍攆靠近,微笑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愛妃愛妃!」像是見著什麼救星似的,龍攆一停司馬衷就撲了下來。蹦著腳抱住瀲灩,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韓朔一眼。
韓朔目光幽深,瀲灩莫名其妙,不由地笑著問了一句:「太傅這是做了什麼,把皇上嚇成這樣?」
「臣惶恐。」韓朔彎腰行禮:「不過說了兩句話,皇上大概是…太久沒看見臣了,不習慣了吧。」
「這樣啊。」瀲灩柔聲安慰懷裡的人:「好了,臣妾還在這裡陪著您呢。先進去坐著,也別讓世子們看笑話。」
司馬衷抿唇,一手被貴公公扶著,一手借著瀲灩肩頭的力,單腳往太極殿裡去。
「皇上。」韓朔淡淡地喊了一聲。
帝王一凜,可憐兮兮地轉頭看著他。這又是要說什麼?
韓朔幾步走過來,將他壓著瀲灩肩頭的手扶過來,微笑道:「貴妃有身孕,怕是扶不好會摔了您,還是讓臣來吧。」
瀲灩挑眉,看著韓朔將皇帝飛快地架進殿裡去,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這孩子他當真是在意得很啊。
宮樂繞樑,三位世子早早地入了座。看著大殿中間宮娥起舞,興致也頗高。小孩子畢竟是好哄的,桌上放些好吃的點心,有歌有舞,三個人便都放鬆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帝進來,眾人紛紛停下行禮。司馬絡看得正起勁,被打斷了,心裡有些不耐煩,跟著看向門口。
韓朔扶著皇帝坐上主位,後頭便是沉貴妃。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看起來有些哭笑不得,跟著走上皇帝右手邊的位置,端莊地坐好。
「都起身,不用多禮。」帝王吩咐,歌舞繼續,司馬絡的眼睛卻落在了瀲灩身上,沒挪開了。
這目光太過炙熱,饒是坐在一邊的韓朔都感覺到了。側頭看著司馬絡的表情,他沉了沉眸子,舉杯走到司馬絡桌前,輕聲問:「世子可會喝酒?」
司馬絡回神,迎上韓朔的眼睛,竟有些怯意。不過這祖宗也是蠻橫慣了,不愛服輸。端起酒杯就道:「哪有不會喝的道理?太傅請!」
韓朔淡笑,一杯飲盡,神色不變。抬眼看司馬絡,卻是雙頰通紅,臉都皺到了一起。
「世子還未成年,不用喝那麼急。」
「誰說我沒成年?」司馬絡怒道:「我只是年齡未到,其餘的…都不比你們差!」
說他年級小,就跟踩著貓尾巴沒什麼兩樣。
韓朔這次才是真的笑了,又同他喝了三杯,看著他暈暈乎乎地不太明白事兒了,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司馬彐皺眉拉著司馬絡:「你小心些,惹皇上也莫惹韓子狐!出來的時候,難不成你父王沒吩咐過麼?」
「呿,誰理他。韓子狐怎麼了?我…我還是…」司馬絡大著舌頭還想再說,被司馬彐一把捂住嘴,然後往他嘴裡不停地塞菜。
瀲灩沒太注意,這仨本來就是孩子,打打鬧鬧的她也不放在心上。她在惦記的是韓朔的婚事,也不知道遲暮那邊怎麼樣了。
司馬絡醉得快,這祖宗安生了,另外兩個世子也不會鬧什麼事。吃完飯就回了皇帝給他們安排的行宮裡。老實了。
扎雅已經住進了韓府,雖然贊布不怎麼同情。不過她很快樂。韓朔不在,她就在他的房間裡等他。
「公主稍等,宴會結束太傅就會回來。」玄奴站在她身邊,恭敬地道:「這裡的東西,您只要不動就沒有關係。」
本來是該讓她在外面等的。奈何不知怎麼天上就落了小雨,扎雅又不肯回去,玄奴只好讓她進來。
「太傅有什麼秘密嗎?」扎雅好奇地問:「若是坦蕩,怎麼不讓人動他的東西呢?」
韓朔的屋子雖然華麗,東西卻也不多。牆上只卷著一幅畫。香案上沒有供神佛,倒是有一個沉香木的盒子。唯一奇特一些的,就是一個精緻的架子上,供著什麼東西,還點著香。
扎雅有些好奇,想走過去看。玄奴卻跪在她面前道:「公主,私自讓您進來,玄奴已經是要受罰。再讓您走動,玄奴便是萬死難辭了。請公主體諒。」
這麼嚴重,她走走就能殺了他麼?扎雅皺眉。指著那架子問:「上頭是什麼?你告訴我?」
玄奴皺眉,半跪著沒有抬頭。
「我要嫁給他的,這屋子我總是會住進來,早看晚看,有什麼關係?」扎雅跺腳,她實在太好奇了。
玄奴忍不住想反駁她,就算成親,她也是不可能住進來的。這屋子,能過夜的女子,從始至終都還只有那一個。
見他不回答,扎雅動了動眼珠子,假意道:「好吧,我不為難你了。」
玄奴鬆了口氣,正想起身,肩上卻被人猛地一踩。
扎雅到底是馬背上的女兒。趁著他鬆懈,踩著他的肩頭便越過去,去那架子邊上細看。
楚氏明媚之靈位。
「公主!」玄奴喊了一聲,面如死灰。
扎雅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轉身想走,頭上的簪子卻碰到了另一邊牆上掛著的畫。「啪」的一聲響,畫卷掉下來,自己展開了。
有傾城女子躍然紙上,只不過還是幼小之時,坐在樹枝上,朝下頭的人笑得嫣然。手裡一支桃花,明艷不可方物。
「這是……」扎雅驚訝地看著,心裡咚咚咚直跳。周圍安靜了下來,她細細地看著那畫中女子的眉眼。
「好像沉貴妃娘娘啊!」
韓朔說過他的心愛之人已死,大概便是那靈位上刻著的人。那這畫呢?是他心上人的小時候麼?
扎雅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轉身就想跑,卻差點撞上韓朔的臉。
「啊!」被嚇了好大一跳,扎雅捂著心口想退後。韓朔眼神一緊,在她要踩上那畫之前,將人攔腰抱開。而後彎腰,輕輕把它重新卷好,掛回牆上。
「太傅……」扎雅有些慌了,看向旁邊的玄奴。後者已經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她好像闖禍了。
韓朔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將她拉出那屋子,走到側堂里坐下,輕聲開口道:「公主等韓某回來,有事麼?」
扎雅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面前這人什麼都沒說,也沒責備她。卻讓她覺得好害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那上頭供著什麼。」
「供的是我曾經未婚妻的靈位。」韓朔點頭,慢慢地回答她:「你應該不會太驚訝。」
「嗯。」扎雅吞了吞口水,眼睛胡亂瞟著:「我,我…那幅畫上是她麼?看著和沉貴妃好像。」
韓朔輕笑:「我心愛之人。原本與貴妃娘娘是孿生姐妹,只是她身子弱,很小便死了。」
「這樣啊。」扎雅恍然大悟:「怪不得和貴妃那麼像,也怪不得你和貴妃娘娘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很奇怪----你是看著娘娘,會想起自己的心上人,是麼?」
韓朔似笑非笑:「公主介意這些?」
扎雅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好奇,知道了也就沒什麼了。等你回來不過是想再看看你,他們都說我要學上好多天的禮儀,明天之後也許就要等到新婚才能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