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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3:26 作者: 白鷺成雙
    韓朔瞬間笑得如同偷腥的狐狸,攬住瀲灩的腰。加深了這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放開她道:「為夫走了,娘子。」

    一口一個娘子叫得她渾身不自在。不過約定既然成立了,她也只有奉陪到底。瀲灩磨牙道:「相公小心,早些回來。」

    天已經大亮,各家的男人都下地去了。韓朔似乎是和老叟約定好了,老叟門前的地分給了他一塊。拿來種莊稼。

    看了他的背影一會兒,瀲灩轉身,開始做一個普通農婦該做的事。

    將被子疊了,屋子再打掃一遍,然後將韓朔那帶泥的袍子給洗乾淨。瀲灩抱著衣裳,很是雄心壯志地跟著其他婦女一起去了溪邊。

    但是她忘記了。首先,她長這麼大連皂角都沒有見過。其次,此時還剛是冬雪消融,春日回暖的時節,山裡的溪水冰冷刺骨,非常人能忍受。

    這些農婦像是習慣了似的。一邊洗還一邊教瀲灩,該怎麼洗。瀲灩伸手碰了碰那水,被冷得一個哆嗦。

    「這樣的水,你們不會難受麼?」她皺眉問。

    幾個農婦笑著,都將手往身上擦了擦,然後捂了一會兒,道:「不…不難受。」

    誰曾想這溪水這樣冰冷刺骨啊!她們也沒人想到!說不難受是假的,還要強裝鎮定更是磨人。

    瀲灩點頭,心想可能是自己太嬌弱了吧。深吸一口氣,狠下心也將韓朔那袍子浸進水裡,然後一點點將泥給洗掉。

    旁邊有個嫂子看著瀲灩冷得通紅的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想了想,乾脆將瀲灩的衣裳拿過來,道:「一般人都適應不了這樣冷的水的。這還是讓我們來吧,免得凍壞了手。」

    瀲灩連忙搖頭,將衣裳搶回來道:「相公的衣裳,當然該娘子洗。各位嫂子不必擔心我,我可以的。」

    說罷,繼續搓著衣角,一臉認真。旁邊的人都面面相覷,咬咬牙,各自洗各自的。

    「裴大人說,楚王入洛陽,只為奪位。不為其他。」老叟一邊看著韓朔耕田,一邊在他身邊小聲道:「洛陽太傅的兵力,宋大人都做了調整。屆時會與楚軍對上的,只有胡將軍和楚將軍,我等坐收漁利即可。」

    韓朔唇邊帶笑,道:「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且讓楚王廢了惠帝坐上那皇位吧,之後大軍鎖了洛陽,誅滅不義之賊。」

    「太傅英明,若是楚王殺了惠帝,那還省事。若是沒殺,那太傅又得廢些周折。」

    「何妨?有裴叔夜在。楚王不殺,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谷里的霧氣慢慢散開,韓朔停下動作望了望山間小路,那兒有一群笑著的女子正浣衣歸來。

    「太傅對貴妃娘娘,可有什麼安排?」老叟看向瀲灩,沉聲問。

    韓朔笑意微斂,淡淡地道:「區區女子,於這社稷又沒什麼大害。留下如何?」

    老叟皺眉,很是擔憂地道:「自古女子亡社稷,楚氏瀲灩生來貌美,容易蠱惑男人。老臣怕太傅也…」

    「不會的。」韓朔輕笑一聲,將目光收回來繼續勞作。

    他哪有那麼容易被蠱惑?這不過是一張蜘蛛網,她是落在網中的獵物。哪有蜘蛛會愛上獵物的道理。

    午間時分,田地里的男人們都各回各家。韓朔踏進糙屋,意外地看見桌上擺著菜。

    「娘…娘子當真下廚了?」

    瀲灩正在擺碗筷,聞言抬頭,沖他甜甜一笑:「我本身就會廚藝,是相公小瞧了我。來坐下吧。」

    糙屋外頭搭好了晾衣服的架子,他那件外袍和襯袍正在上頭飛揚著。韓朔坐下來,接過瀲灩遞過來的飯,小心地嘗了一口。

    米飯鬆軟,還算不錯。桌上有一盤青菜,一盤臘肉,一盤小炒以及一盆肉丸子湯,放在農家看來,是相當奢侈的膳食。他挑眉,目光落在對面的女子身上。

    「的確是為夫小瞧了你。」

    瀲灩微笑,安靜地吃飯。這些東西都是借了其他人的廚房做的,她也就會些許廚藝,要做什麼精緻的東西,她定然是不會的。

    韓朔吃著,下意識地感嘆了一句:「吃慣了山珍海味,還是這樣的家常菜最讓人覺得舒服。先前長歌也做過,只是我沒怎麼吃。」

    話剛說完,他就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

    瀲灩筷子一頓,抬眼看著他問:「相公可是有納妾的打算?」

    「沒有,沒有。」韓朔連忙搖頭:「娘子誤會了,為夫只是順口一提,與那女子,其實沒什麼關係的。」

    「哦?是麼?」瀲灩放下碗筷,將韓朔沒吃完的碗也給收了起來:「相公在地里辛苦了一上午。快去床上躺著歇息吧。」

    韓朔愣了,指指自己才吃了兩口的飯:「娘子,為夫還沒吃完。」

    「不用吃了,反正也有其他人為相公做。」瀲灩笑得唇紅齒白,將他的碗收到一邊去,然後回桌邊。鎮定地將自己那份吃完,隨後很賢惠地鋪床:「相公休息一會兒,便繼續下地吧。」

    家有悍妻惹不得,苦哉!痛哉!韓朔心裡哀嘆一句,隨後笑盈盈地走到床邊,拉著瀲灩的手道:「娘子也辛苦了一上午。隨為夫一起休息吧。」

    觸手冰涼,他一愣,低頭看著瀲灩的手,眉頭皺了起來:「怎麼紅成這樣?」

    瀲灩輕哼一聲,收拾了碗筷,再將門合上:「洗衣裳的農婦,手都是這樣,相公何必驚奇?」

    韓朔微頓,側頭瞧著窗外飄著的那兩件衣裳,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隨即將屋裡的人打橫抱起,塞進被子裡,自己也跟著進去。

    「娘子不知。為夫會心疼麼?」他給她的手呵了氣,然後敞開衣裳,將她的手貼在溫暖的心口,責備地道:「溪水那樣冷,還洗來做什麼?」

    瀲灩看著他的眼睛,裡頭當真有心疼的神色,不禁想,韓朔當真是戲子中的高手,演什麼都很逼真。這樣的表情,都要叫她相信,他是當真心疼她了。

    「相公既然如此說,那明日的衣裳,便給相公去洗。」她笑著,往他懷裡靠了靠。手漸漸暖和了,人也就懶了不少。

    韓朔呼吸微沉,沒回答她的話,倒是慢慢地,將這可口的、自己送上來的甜品。輕輕壓在了身下。

    「娘子,為夫沒有吃飽。」

    瀲灩警覺地睜開眼睛,卻望進了韓朔眼裡的慾海。

    心裡微驚,她想推開他,卻聽得這狐狸笑眯眯地道:「夫妻之道,必然是要行夫妻之禮的,娘子可莫要拒絕為夫。」

    夫妻之禮。瀲灩黑了臉,心裡罵一聲,果然是在這兒等著呢。

    她心裡的眷戀是有些多了,才會答應韓朔這樣的約定吧。嘆一口氣,她放棄了掙扎,任韓朔慢慢地解開她的衣裳,親吻她脖間的傷疤。

    一次被狗咬是被狗咬,多次被狗咬……總會習以為常。

    這樣寬慰著自己,瀲灩將不該有的心思死死壓著,媚眼如絲地纏上身上的人,大方地同他纏綿。

    兩人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簡陋的地方交歡,屋子沒什麼隱蔽性,山谷裡頭回聲又大,瀲灩是不敢出半點聲音的,偏生韓朔又惡意地頂弄她,叫她幾次險些沒忍住。

    壓在被子裡的低低的呻吟讓韓朔很是激動,瀲灩閉著眼的時候,沒能看見身上人眼裡的複雜。大概是帶著那麼點兒不顧一切。又有一些惋惜和沉痛。

    他們只有兩天了,兩天之後出去,瀲灩必會恨極了她,再也不會同他有這樣的溫情。

    「娘子,別咬唇,為夫也會心疼的。」

    「…相公,我可以罵你麼?」

    「想罵什麼?」

    「禽…禽獸!」

    「哈哈哈哈。」韓朔大笑,低頭含著她的耳垂,噴著熱氣道:「對自家娘子,禽獸一些又何妨?」

    瀲灩悶哼幾聲,手不知在他背上抓了多少血痕,韓朔卻像沒有感覺似的。抱著她幾番糾纏。

    等午休時間過了,老叟來糙屋叫韓朔繼續下地之時,裡頭剛是激戰初歇。

    「下午,不勞作。」韓朔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為何?」老叟好奇,他還有事要稟告呢!

    「被娘子纏得腿軟站不穩……唔!」一聲悶響,門外老叟倒吸一口氣。紅著臉趕緊退下。

    二更晚上八點白鷺出門繼續輸液tt

    第一百一十章暗箭柔情藏,溫柔染雨香

    晴好的天氣,過了中午卻不知怎麼突然下了雨。瀲灩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雨聲,連忙翻身起來。

    「韓…相公!下雨了!」

    纏綿剛休,吃飽了的狐狸懶洋洋的不想動:「下便下吧,雨打糙屋,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富貴人家都是把下雨當一種吟詩作賦的好時機,什麼雨打芭蕉半日閒,什麼臥軒靜聽天水聲,都是不愁吃喝的人沒事做了,酸上兩句。他們現在是普通農家生活,用不著再看雨。

    「不是,你的袍子還在外頭!」瀲灩一把將韓朔拉起來,鞋都沒穿好,急急忙忙就出去收衣裳。

    韓朔被拉得一個趔趄。跌跌撞撞地出去一看。架子上晾著瀲灩今天才洗好的他的袍子,本來快曬乾了,這會兒卻被雨淋得不停滴水。

    「平常宮裡的人洗衣裳,也是這樣困難麼?」瀲灩手放在頭頂擋雨,泄氣地看了一眼那衣裳。悶悶地道。

    韓朔伸手將袍子收下來,拉著她進屋去。外頭雨勢不小,兩人只出去一會兒便濕了肩頭。

    「娘子如今知道生活不易了麼?」他將袍子擰了擰,低笑道:「百姓過日子,哪有婢女奴僕。任何事情都是自己做的。燒水煮飯,洗衣織布,相夫教子。這才是最普通的日子。」

    瀲灩眼睛微閃,低聲說了一句:「若是能一輩子如此,倒是能好生學學。可惜…」

    這不過是一場看得見結局的戲。

    「娘子剛剛可說了什麼?」韓朔側頭,好奇地問。

    「沒什麼。」瀲灩笑了笑。

    「等雨停了,再繼續拿出去曬。」他將衣裳鋪在了木桌上放著,然後低頭看了看兩人的腳,沒有穿鞋。都踩了泥。瀲灩的腳很纖小,白嫩嫩的,此時被他看著,不好意思地縮了縮。

    「雨這樣大,也只有等著了。」瀲灩四處看了看,有些為難的是,要拿什麼把腳上的泥擦乾淨?

    「你先去床邊坐著,為夫一會兒便回來。」韓朔穿上布鞋,將瀲灩按到床邊,一句話沒多說便轉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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