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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3:26 作者: 白鷺成雙
「夫人嫁給這樣的人,是福氣呀。」抱著孩子的婦女嘖嘖稱羨:「都道世間情難尋,只羨鴛鴦不羨仙。能尋得你情我願的一段姻緣,也是上輩子的功德換來的。要好好珍惜才是。」
瀲灩回過神來,低笑:「怎麼能看得出,他與我情投意合?也許我們只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呢?」
甚至,根本連夫妻也不是。
婦人笑道:「你瞧瞧,你的眼睛總是往公子那邊瞧。他也時不時在你沒看見的時候瞧你。這若不是心相系系,情投意合,又該是什麼?」
瀲灩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飛快地側頭去看韓朔。
那邊的人眸光來不及收回,被抓了個正著,掩飾似的輕咳一聲,扭頭繼續去聽老叟說話。捏著犁的手指微微緊了緊。
微微眯眼,瀲灩撐著下巴想,韓朔這樣子,怎麼瞧怎麼不對勁啊。那般陰險狡詐,無惡不作的人,什麼時候有這般少年模樣了?抬頭看看天,沒下紅雨,那就定然是他的腦子壞掉了吧。
曾經連一絲餘地都不肯給她留的人,如今要是來說對她還有什麼情意,她寧願相信天上會下熱騰騰的包子!還是豆沙餡兒的!
今天二更是下午5點,三更8點因為白鷺上午有事麼麼噠相互轉告喲
第一百零七章幽谷心底事,風月兩不知
未時的時候,糙屋落成,瀲灩站在門口瞧著,很是驚奇。壘得整整齊齊的干糙,牆壁是用糙和了泥,冬暖夏涼。雖然是臨時建成,有些簡單。但糙室雖陋,內里的東西卻俱全。竟還莫名地,讓她覺得有些歡喜。
手裡捏著折來的桃花,瀲灩問韓朔:「太傅覺得這屋子可好?」
韓朔一身錦袍染了泥,乾脆脫下來,只著裡頭的?青色襯袍。袖子微挽,一副天?歸家的農夫模樣。聽著瀲灩的話,他打量了一番這屋子,頷首道:「技藝純熟。建得又快又結實。平日裡訓練得不錯。」
身後有扛著鋤頭的壯漢聽見了,下意識地就要拱手行禮。韓朔身子一閃便擋住瀲灩的視線,微笑道:「外頭看著不錯,娘娘不如也去裡面瞧瞧。」
瀲灩毫無察覺,捻著桃花進去。找地方插上。糙屋裡有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兩條凳子。碗盆被褥之物各家都已經送來了,今晚是可以勉強過上一夜。
她還不由地感嘆一聲,民風淳樸之地。百姓果然都是熱情又好客啊。
外頭的韓朔責備地看了那壯漢一眼,後者瞧了瞧屋裡,低聲道:「屬下知錯,一時習慣難改……」
「罷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韓朔低聲說了一句。今兒心情不錯。他也不打算追究,揮了揮手就進屋去了。
壯漢扛起鋤頭,輕咳兩聲,回家去吃飯。
「今晚怕是要委屈韓太傅了。」瀲灩坐在床邊,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韓朔道:「也不知道太傅的身子好不好。受不受得了凍?」
韓朔眉梢一挑,坐在長凳上道:「娘娘這是何意?這床上的被褥,當是夠厚的。」
瀲灩伸出食指來搖了搖,很是認真地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太傅,我是貴妃。同處一室本就是無奈之舉,那還能共枕一席?太傅是儒雅有風度之人,定然是不能讓女子睡在地上。那麼便只能委屈太傅了。」
早就斷了的關係,在她將刺青割去的時候便兩清了的糾纏,現在又怎能死灰復燃?要乾淨,兩人便都乾乾淨淨的,身體與心,一個也不要再沾。
「娘娘當真是好狠的心。」韓朔嘆息著搖頭:「這谷中夜晚本就寒冷,若無被褥禦寒,叫臣以地為床。第二天日出,娘娘怕是要給臣收屍了。落難之時不拘小節,臣保證不會有半分越矩----也不可麼?」
帶著些委屈的聲音,聽得瀲灩忍不住瞪他一眼。心下稍微思量,似乎這做法也的確不通人情。
想了想,她道:「等夜深了再說吧。外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出去探消息的人竟也還沒回來。去老叟家問問吧?」
「好。」韓朔點頭,兩人出門往上走幾步就到老叟家裡了,背著弓箭的少年正在那屋子門口說著什麼。
「貴客來了,先進來。」老叟看見他們,止住了少年的稟告,拱手道:「有消息了。」
瀲灩有禮地朝他頷首,進去問:「外面如何?」
老叟示意少年說,少年便進了屋子道:「我走了很久,快走通了的時候。聽見外頭有人聲,立刻便不敢動了。人好像很多,說什麼『不可能不出來,再守上三天,若是餓極了,他們自然會出來覓食』之類,還說實在不行明天就派人進洞看看。」
瀲灩皺眉,那群人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山賊,哪有賊人對普通的過路人這麼執著的?定然是誰布下了這網,要將她和韓朔一網打盡。
這個關頭,她能懷疑的也只有楚王了。楚王司馬炎身邊雖然有江隨流和裴叔夜,但他若是想下狠手,那兩人也攔不住。她與韓朔要是死了,對楚王奪位百利而無一害。除了他,其他人沒必要下這樣的手。
「這樣的話,外頭的人怕是會找進來。」韓朔道:「老人家有沒有什麼法子,不讓他們找到這山谷?」
老叟捻著鬍鬚思量:「山洞雖長,但有決心者,一定能尋到這桃花源。想不讓他們進來,只有將洞口封死,讓他們察覺不到這外頭的天地了。」
此處桃花開得最是美麗,便名喚桃花源。瀲灩覺得這名字應景,雖然也很喜歡這裡,但將洞口封死,他們出不去的花話,還是不行的。
「楚王還有四天便將到達洛陽,太傅不在,皇上該如何應對?」她皺眉道:「此處可還有其他路離開?」
老叟搖頭道:「族人能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便是因為與外世不相通。要出去的路只有那一條,別無途徑。」
韓朔皺眉,很是憂愁地想了一會兒,然後道:「便將洞口先封了,我們留上兩天再說。第三天再出去,應該也來得及。」
瀲灩覺得有些奇怪,出不去。按理說韓朔應該比她更急才對。楚王來了,若是將他覬覦的皇位提前搶了去,他又不在,該怎麼挽回這一城?朝中還有胡將軍和爹爹守著皇帝,她倒是不太擔心。不過韓子狐…
「如果兩位決定了。那老漢便讓人去堵了洞口。你二人且安心住下,兩日之後再離開也不遲。」老叟微笑著看著瀲灩道。
瀲灩看向韓朔:「太傅意向已決?」
「已決。」韓朔神色有些沉重,一雙?眸回看著她,嘆息道:「擬將江山拱手讓,換得浮生幾日閒。也不錯。」
他這一留。外頭的爭鬥全然無法參與。等出去之後。便不知是怎樣的形勢了。比起瀲灩,韓太傅虧了。
兩人同老叟告別,回了自己的糙屋。老叟立刻讓人去堵洞了,說是明早便能好。
韓朔的臉色不太好看,瀲灩瞧著,心裡總算是舒坦了,笑眯眯地道:「太傅似乎有煩事繞心,不過既然已成定局,不如放寬心,好生享受這幾日閒暇。等回到塵世。又是一番功利塵硝,也再偷不到這樣的清閒了。」
心裡盤算,兩人留在此處,她總算不是最虧的。
韓朔看著她,想了好一會兒,臉色終於慢慢恢復。嘴角一彎,勾出一個屬於韓太傅的、慣常的狐狸笑容。
「娘娘既然都如此想得開,臣又怎麼能一直耿耿於懷?既然如此,娘娘不如與臣定下三日之約,好好在這裡過上三天,如何?」
瀲灩眨眨眼,笑著退後了一步到床邊坐下。
「本宮從來不立沒有好處的約定。」
韓朔將門關上,慢慢走過來俯視著她:「臣又怎麼捨得讓娘娘吃虧?只不過日子太過乏味,也不適合你我,不如來立下約定。我們以平稱相呼,以夫妻之道相處,看誰先壞了規矩,便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如何?」
夫妻之道?瀲灩沉了臉,冷哼道:「太傅打的好算盤,明知本宮現在恨不得殺了你,卻還要同本宮以夫妻之道相處。不管本宮是輸是贏,似乎都沒占多少好處。」
男人果然是奢yín之獸,這種時候都不忘念及他那獸慾!
韓朔一笑,湊近了她捏起她的下巴:「臣這是還惦記著娘娘,才會同娘娘玩這樣的把戲。娘娘向來是豁達之人,怕是不在乎夫妻不夫妻。但是一旦贏了臣,娘娘說的要求,只要臣能做到,定然全力以赴。」
瀲灩冷笑:「當真什麼要求都答應?」
「臣之所言,必定當真。」他輕笑。
莊家要引客人進賭場,向來都是會給出誘人的餡餅。瀲灩看得透這一點,也不打算再賭什麼,她輸不起了。
「若本宮贏了,要太傅自盡。太傅也會麼?」她問。
韓朔一震,臉色難看了起來:「娘娘還是想殺臣?」
瀲灩咧嘴笑:「本宮說過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殺了太傅,太傅不信麼?」
最深的糾葛,也會隨著一方的逝去而消散。即使她心裡現在還有他些許殘影,那又如何?也許哪天他死了,她也就慢慢忘記他了。她現在缺少的,也不過只是時間。
「臣不信。」韓朔的目光陡然炙熱,緊緊逼視著瀲灩,抿唇道:「臣不信娘娘這樣快便可以將過去全部抹殺。臣都做不到的事情。娘娘怎麼能做到?」
瀲灩一怔。
「娘娘不敢與臣立約,必然是心裡害怕,怕再次愛上臣。」
最後一個字淹沒在唇齒間,韓朔捏著她的下巴,吻得極狠極深。瀲灩大驚。想掙扎,反而被順勢撲到了床上。
木質的床發出吱呀的響聲,她皺眉,伸腳踢向他的下身,卻被他左手壓住,分開了來。
「韓朔,侵犯貴妃是死罪!」她惱了,一口咬在他舌尖,側臉呸出些血來。
韓子狐悶笑一聲,眸子裡帶了些痛楚:「若不是你爹爹,你早該是我的妻子,又怎麼會成為別人的貴妃?瀲灩,我最近才發現了一個經年的誤會,你要不要,聽我解釋?」
瀲灩皺眉,身子被他壓著,胸口隱隱作痛:「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身上的男人笑得苦澀,眼裡含著的東西讓她有些恍神。
「五年的情意,你真當我什麼理由都沒有,便要退了你的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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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日出染情愫,夫妻把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