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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03:26 作者: 白鷺成雙
    《凰歌瀲灩》作者:白鷺成雙【完結】

    她是寵冠後宮的貴妃,聰明伶俐,妖嬈萬分。世人都道,有此一人,中宮不正。

    他是權傾朝野的太傅,八面玲瓏,野心勃勃。百姓皆雲,安世jian臣,為亂江山。

    本是青梅竹馬的無猜好,卻長成了虛情假意的殿前歡。她語笑盈盈,帶著算計靠近。他從容相對,又不知是哪個黃雀在後。

    她說:「我知你愛我,所以仗著你的捨不得,保他江山!」

    他笑:「我可不曾愛過你,娘娘可別多情。只是自己的東西,還是要守護好了,才顯出臣的本事。」

    一朝紅顏亂,共她笑江山。心算計乾淨,意半分不明。到頭來,不過是那人傾城一笑,拱手淺祝:

    「願吾皇千秋萬代,江山永存,孤獨一生!」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第一章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1)改

    紅羅復斗帳,四角垂香囊。本來清冷的屋子裡這夜暖香盈盈,幾聲曖昧的呻吟混著長長的喘息,纏綿而香艷,帶得帳子也微微顫抖。燭光搖曳,地上散著墨色的袍子和水色的宮紗,絞在一起像是分不開。床下一雙繡鞋垂著明月珠,踩著另一雙青雲官靴的鞋尖放著。

    「嗯……」雲雨初歇,聲音也是軟綿綿的。

    「貴妃娘娘身子是柔軟,可也不必這樣纏著臣,臣要是控制不住,再弄傷了您可不好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混著情慾的暗啞。

    「嗤,少說這些吧。我要是不勾著,你難道就控制得住了麼?」女子聲音含嗔,眉目也含情,長腿一繞,如蛇一般盤上男人的腰,肆意求歡。

    「我倒不知,娘娘是越來越放得開了。」男人的眼眸沉了沉,似是很不悅,嘴角卻依舊帶著笑。

    「嘖,韓太傅您同本宮可是一起長大的,您不是一向自詡最了解本宮了麼?」枕間的人一笑,翻身而起反將男人壓在了身下,一雙丹鳳眼笑得微微眯起,眼底卻是涼的:「現在可是明白了,人心隔肚皮,哪怕是兩小無猜,長大了不也是一樣算計?」

    韓朔悶笑一聲,看著自己身上的女人,輕聲問:「瀲灩,你這是恨我?」

    瀲灩眼尾一挑,笑得如同那桃花雨中的妖精:「哪兒能啊,若不是您退掉我楚家的婚事,我也沒法兒進宮,成為皇上身邊的寵妃呢不是?說起來,瀲灩是要謝過韓太傅的大恩大德。」

    話說完,身子也離開了那溫暖的一處。也不遮那一身青紫的痕跡,徑直下床去,撿起鴛鴦成雙的紅色肚兜來。

    韓朔撐起身子,看著她慢慢穿上緋色的宮裝,那上面有展展欲飛的孔雀,好看極了。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瀲灩整理好衣裳,臉上的那份嬌柔神色就褪去了。轉頭過來,如花容顏上帶了些譏誚:「太傅向來好興致,歡愛過後,總要這麼風雅一回麼?可惜了宮門快落鑰了,本宮可得快些回去。不然,還能送太傅一句。」

    韓朔笑了兩聲,下床來披上墨色的袍子,走近瀲灩,食指從她的唇上划過:「可是臣當真想聽娘娘要送臣哪一句,這可怎麼好?」

    寂靜的深夜,大晉太傅韓朔的宅子裡,一切都寂靜無聲。只這一間屋子燈亮,一雙人影,若是氣氛再好些,也算是香艷旖旎。

    可惜了,楚瀲灩有柔情也不會給這亂臣賊子,臉上的紅暈散去,薄唇微啟,吐出一句:

    「本宮送太傅,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

    語罷,開門而出,融入夜色里。

    「哈哈哈哈----」屋子裡傳出一陣大笑,韓朔扶著門,笑得直不起腰來。

    卿本佳人,奈何就是嘴上不饒人。

    「駕!」一聲吆喝,馬蹄車輪聲齊響。瀲灩坐在馬車裡,臉色蒼白,止不住地乾嘔。

    「娘娘,娘娘。」休語有些焦急地幫她順氣:「既然每次去都那麼難受,那下次咱們不去了行不行?給太傅說一聲,他也會…」

    「休語。」瀲灩靠著馬車,喘了口氣:「都叫你休語了,話還是這樣多。回宮去伺候本宮沐浴吧,其他的,不該你管,就休要多語。」

    「可…」休語皺眉。

    「要到宮門了,安靜吧。」瀲灩緩了氣息,靜靜地靠在馬車裡,等著過宮門的檢查。

    「這樣晚,誰家還進宮?」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下車檢查!」

    駕車的車夫動也不動,勒住了馬,從腰間拿出一塊牌子來,在他們眼前一晃。

    侍衛瞧清楚了,倒吸一口氣,立馬斂了神色,退後幾步讓開道,甚至將半掩的宮門也給大開了。

    「不知是太傅大駕!」惶恐的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周圍的守衛跟著都紛紛跪了下去。兵器磕在地上的聲音讓人聽得煩躁,瀲灩皺了皺眉,感覺馬車又重新往宮裡走了,才嗤笑一聲。

    太傅,大晉權傾朝野的韓太傅。他的腰牌,果然是到哪裡都好用啊。這樣晚的時候,裡頭人聲音都不出,也能就這麼放行了。明知道不會是他本人,這些人倒也奉承到了底。

    伸手撈起了一邊的車簾,漆黑的夜色里隱約還看得見那宮牆上的紅,一路蜿蜒著,從宮門往右,蜿蜒進深深的後宮。宮牆太高了,圍得這裡像一個魚池。

    她,楚瀲灩,就是這華麗的魚池裡,最不甘心的一條魚。

    晉國三十六年,晉惠帝在位的第二個年頭,大晉風調雨順,民風淳樸。外無敵國外患,內有安世之臣。晉帝司馬衷的日子可以說是很好過的,哪怕他是個傻子,也有人錦衣玉食地給他供著,摺子不用他批,文書不用他看。每天樂呵呵地抱著美人睡大覺,無病無災就是最好的了。

    世人都道,大晉有三絕。

    司馬帝王,絕愚。

    韓氏子狐,絕慧。

    楚氏瀲灩,絕美。

    咱們的故事,也就從這一陣陣車軲轆聲中,在那半掩容顏的冰冷美人的玉蔥指上,緩緩開始。

    第二章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2)改

    「嘔----」

    泡在溫水裡,瀲灩還是忍不住乾嘔,拿著刷子狠命地將自己全身都擦過一遍,心裡才好受了些,臉上也恢復了些血色。

    「娘娘,奴婢真是一如既往地佩服您。」機靈的小丫頭含笑一邊往水桶里加著花瓣,一邊笑道:「都難受成這樣,還能天天面對那韓太傅,換做是我,我可做不到。」

    瀲灩斜斜地看她一眼,聞著花香,心情好了不少。心情好了,嘴皮子也就利索了:「所以我是娘娘,你是丫鬟。沒聽過老天爺是公平的麼?拿走你一些東西,總是要給其他東西給你。」

    她如今,是那晉惠帝身邊最得寵的沉貴妃啊。大概是因為這漂亮的臉蛋,亦或是她身上有著明顯的親皇氣息,所以那傻子最愛黏她,即便是他什麼事都不懂,卻也知道給她最好的首飾。每年宮裡有進貢,司馬衷也都是繞過皇后,讓她先挑的。

    「是啦是啦,奴婢膽子小性子直,只能當小小宮女才不至於丟了性命。」含笑拿了香膏來給主子抹:「可是,這世道當真公平麼?」

    「如何沒有?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迴,那就是公平。」瀲灩在木桶里站起來,姣好的身子散發著盈盈的微光:「爹爹從小就告訴我,天不藏jian!」

    楚家世代都是忠臣,瀲灩從小也就受聽的也都是忠君之言,這一句話吐出來,氣吞山河的,把旁邊的小宮女們都給嚇了一跳。

    「撲哧。」休語沒忍住,笑了出來。房間裡一片暖意融融的,逗得拿衣裳的小宮女也忍不住開口:

    「奴婢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公平,若是有得必有失,那韓太傅卻為什麼擁有了這天下人都想要的一切?也不見他缺什麼啊。」

    韓朔生下來便是名門之後,自小聰慧,長大更是繼承太傅,光耀門庭。那一張臉,不知道讓洛陽多少少女春閨繾綣。朝堂之中,也是一呼百應,萬人之上。旁人看來,他活到現在,應該是沒有任何遺憾的。

    瀲灩輕笑了一聲,重新將自己泡進木桶里,聲音淡淡的:

    「有些事,如魚飲水,總是冷暖自知。韓太傅說不定也有你不知道的遺憾呢。」

    就比如,八歲那年他沒能救活自己最喜歡的一隻貓咪。再比如,他十歲那年沒能阻止自己深愛的母親自盡。又比如,他十八歲那年,終於還是在皇城北面的大槐樹下,斷了他親許的姻緣。

    瀲灩低低地笑著,看著自己的手腕。

    那裡有一根始終不曾拆下來的紅繩,是三年前,韓朔親自給她綁上的。

    「贈子紅鸞繩,與子一生好。」

    他曾經這樣溫柔地說過,卻在一年之後,解除了與楚家自小定下的婚約,親自將她送進了皇宮。

    如今,楚瀲灩是大晉的貴妃,而他韓朔,是這大晉權傾朝野的太傅了。

    真是諷刺呢。

    「好了,水涼了,讓我起來吧。」瀲灩回過神來,朝含笑伸出了手,踏出木桶,裹上一層絲被,往香軟的床榻走去。

    每月去韓府一趟,跟個上門的jì子一樣,虧得是她楚瀲灩,換個心靈脆弱點兒的,指不定尋死覓活好幾回了,光白綾就得浪費好幾尺。

    瀲灩將自己埋進被子裡,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身子,沉沉睡過去了。

    第三章無敵國外患,有安世之臣(1)改

    朝陽初升,朝堂上肅穆而寂靜。文武大臣分列兩邊,朝服齊整。只有右首處的那人,墨色官服,玉冠束髮,與朝堂上大多數的烏紗有異。

    那是韓朔。

    韓朔第一天上朝就是這樣的裝扮,當時群臣頗有微詞,趙太尉甚至專門上書於帝,言說過此事。體統不成,何以當一朝太傅?

    結果第二日,那摺子就到了韓朔手裡。他捏著摺子在朝堂上笑眯眯地道:「韓某不才,感念先帝恩德,得賜頭上的金絲玉縷冠。本也想與眾位大人一起戴那烏紗帽,但猶恐違背先帝美意,故而只能壞一壞規矩,以玉冠束髮上朝了。」

    這一聽便知是藉口,風流倜儻的韓太傅只是不願意戴那飛翅呆板的烏紗帽罷了。但是先帝都抬了出來,趙太尉哽得不能再多說一句。

    群臣面面相覷,偏巧座上的晉惠帝還傻傻地笑著,拍手道:「韓愛卿是這滿朝文武里,最好看的了。金縷玉冠,比那黑壓壓的帽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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