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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23:39 作者: 魚不語
    付阮神色坦然:「你們在外面等我。」

    她知道蔣承霖擔心什麼,緊接著補了句:「我去看一眼就出來。」

    蔣承霖什麼都沒說,『刺啦』一聲,幫付阮把衝鋒衣的外套拉鏈拉上。

    主管帶著付阮往裡走,冰冷的空間裡,整面牆的銀色停屍櫃,亮燈的柜子上代表裡面有人,上面還貼心地標註著溫度。

    主管走至一面柜子前,指著其中一個亮燈的格子道:「付小姐,屍體就在裡面。」

    付阮:「麻煩你開一下。」

    主管拽著把手,把格子往外拉開,沒有影視劇里的黑色裹屍袋,現實中屍體就是直接停放在裡面,連個遮擋的白布都沒有。

    付兆深的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付阮眼帘,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但頭髮,眉毛和睫毛,依舊烏黑,甚至根根分明,鮮活的,像是睡著了而已。

    第824章 他們的關係就是沒關係

    槍傷死亡在日常生活里極少見,尤其是四槍,槍槍命中心臟,聽屍檢部門的人說,死者左胸那裡直接破了個杯口大的洞,人是當場死亡的,但是過了幾個小時後才報警,渾身的血都流幹了。

    無論是非禮勿視還是死者為大,主管打開冷櫃後,都不會凝望裡面的人,別開視線,等著付阮確認。

    付阮定睛望著冷櫃裡的人,臉上不悲不喜,某一刻,她突然抬起手,掀開蓋到付兆深脖子處的白布。

    主管生怕看見槍傷,明顯把臉轉到另一邊,許是三秒,也可能五秒,主管聽到付阮的聲音:「我看完了,謝謝。」

    蔣承霖和許多丁明一起站在停屍間外面等候,三人三個心境。

    丁明沒跟過付兆深,但他曾經也是付家人,現在姓付的還活著的,總共就剩下這麼幾個,因為付長康的一場彌天大謊,所有人都在大夢裡一場荒唐,區別是夢醒了,有人還活著,但有些人,永遠留在夢裡。

    許多想得比較多,他知道付兆深跟蔣承彰是一夥的,倆人都對蔣承霖起過殺心,也付諸過行動,付兆深還是付阮唯一一個前男友,他沒有好下場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死的突然,付阮又親自來醫院看他,四哥心裡會不會不開心?

    蔣承霖打從付阮邁進去的第一刻,內心就在讀秒,還是出來的急了,忘記給她帶件保暖點的外套,她要是在裡面待個三五分鐘,凍感冒就麻煩了。

    正想著,停屍間大門打開,付阮和主管出現在眼前。

    連許多和丁明都詫異,這前後有一分鐘嗎?

    蔣承霖也沒想到這麼快,他拉住付阮的手,付阮掌心還是溫熱的,一行人邁步往來時的方向走。

    主管跟在後面,心裡一直有個疑問,付阮算是付兆深的家屬嗎?等警方走完程序,是要聯繫她給付兆深收屍嗎?

    停屍間位置一直挺緊的,最長也不會留半個月。

    但這個疑問,主管終究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無法從付阮和蔣承霖臉上,看出絲毫喜怒哀樂,尤其蔣承霖,他的重點始終在付阮身上,來這一趟,只是陪伴。

    果然,付阮臨走也沒跟醫院打招呼,說後續怎麼處理,就像她來時說的那樣,來看一眼。

    從很冷的地方又回到溫熱區域,付阮上車前,把外套脫了還給許多:「謝了。」

    許多:「沒事嫂子。」

    付阮和蔣承霖坐進車裡,許多關門,車前後有隔音板,蔣承霖拉著付阮的手道:「我讓人查是誰做的。」

    付阮面色無異,口吻如常:「不用,查到是誰又能怎麼樣,你還想替他報仇嗎?」

    蔣承霖打量付阮的臉,想了又想,還是想問:「你還好嗎?」

    付阮當即側頭看向蔣承霖,車子已經啟動,路燈光從窗外照進,付阮眼露不悅,又是平日裡易怒的付小姐派頭。

    開口,付阮問:「你什麼意思?」

    她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性格,直截了當:「覺得我對付兆深余情未了?」

    蔣承霖可太熟悉付阮的這股跋扈勁兒,不僅熟悉,還特喜歡。

    心情一下變得很好,蔣承霖也實話實說:「別這麼敏感好不好,他畢竟不是陌生人,我怕影響你心情。」

    付阮余怒未消,不冷不熱:「確實不是陌生人,甩過我,害過你,他媽還害過我媽。」

    「付長康二審判定後,付兆深和蔣承彰之間肯定要有所動作,就看誰先動誰,這個當口,說蔣承彰死了,你能忍住不飛去夜城親眼看看?」

    蔣承霖聽付阮這話,已能百分百確定,停屍間裡的就是付兆深,他私心不想付阮來見某些人最後一面,可付阮就是要見最後一面,這樣以後才能睡得安穩。

    付兆深跟蔣承彰合夥,等同與虎謀皮,很多事由不得他選,但更多的選擇,都是他自己做的。

    付阮跟付兆深之間的感情,早在九年前他拋下她,帶著周楨遠走國外時就結束了,往後的很多年,都是她耿耿於懷的執念。

    而這份執念,也在跟蔣承霖的鬥智鬥勇下,漸漸變得微不足道。

    聽說付兆深死的那刻,付阮著實意外,她發呆的那幾秒,仿佛又回到岄大的木棉樹下,她跟付兆深對面而立的畫面。

    曾經記得那樣深的畫面,可她卻突然看不清對面人的臉,而那張臉在她看見冷櫃中的付兆深時,又跟記憶中木棉樹下的少年重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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