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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23:39 作者: 魚不語
他主動來找她,還怕她在車上錄他音?
探測器指示燈始終顯示綠色,付兆深關掉,收起,平地一聲雷:「我怕爸往你車裡放監聽。」
付阮心底猛然一震,險些控制不好微表情,極力做到一動不動,哪怕整個人看起來有片刻僵硬。
付兆深坦誠的看著付阮:「我想跟你說的話,也許你一個字都不信,可能等不到我下車,你就會給爸打電話,但是信不信在你,說不說在我。」
付阮抿著唇瓣,有種強烈的預感,付兆深會告訴她,她這些年極力想知道的一些秘密。
付兆深面色冷淡,聲音不緊不慢:「當年阮伯母出事,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我媽,因為在此之前,我媽曾經私下聯繫過阮伯母,也明確表示,她擔心阮伯母會嫁給爸。」
「爸是什麼樣的人,以前我比你清楚,現在你比我清楚,他從一無所有到富甲一方,受過無數非人對待,也不把很多人當人,哪怕對自己身邊人都是百分百防備,我媽,芬姨,蕊姨,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女人,他從來沒給過任何人名分,生怕有了這層法律保護的關係,大家就會圖財害命。」
「我媽天真,她總以為自己替爸擋過刀,賣過命,還生下第一個女兒和兒子,她就理所應當享受正妻的待遇…」
說到此處,付兆深看著不動聲色,實則口吻摻雜諷刺:「多蠢,她竟然不要求一夫一妻,只希望自己是我爸最重視的那個人。」
付阮沉默,看著不以為意,實則一顆心早就提在半空,她對周楨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她對付兆深接下來要說的話,惴惴不安。
付兆深通程淡漠,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爸有多狠,我媽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從來沒想過獨自占有,哪怕她懷疑爸很喜歡阮伯母,有意想娶阮伯母,她也只是生氣,不甘,怕自己連個徒有其名的『大嫂』都保不住,她想讓阮伯母離開,但她從來沒想過殺人。」
終於提到阮心潔,付阮面色比付兆深冷一萬倍:「你憑什麼替她證明?哪怕你媽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一個字都不會信!」
付兆深看向付阮,眼底是濃濃地傷心和歉疚:「從前我覺得你偏激,你一定要找個人為整件事承擔後果,也不願意承認這就是一場意外,現在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錯,是我們都錯了,我們都找錯了人。」
付阮冷眼看著付兆深,屏氣凝神,哪怕明知他在暗示什麼,還是故意問:「你想說什麼?」
付兆深:「當年你在找兇手,爸在找兇手,我也在找,哪怕到了國外,我也沒放棄過,我不信我媽會買兇殺阮伯母,我一直問我媽,到底是不是她,不是她可能是誰,她雙腿被爸打斷後,有兩年基本沒開口講過話,我以為她生病,帶她去看醫生,但醫生又說她沒問題,她只是單純地不想跟我講話。」
「我以為她怪我懷疑她,直到兩年前,她無意間發現我還在查這件事,發了好大的脾氣,說是她做的,讓我把她送到警察局,要不送回國交給你,總之不要再 查了,那一刻我就知道,不可能是她。」
「她不想讓我查,不跟我說話,也是怕我一直問她,我知道她有事瞞我,問又問不出來,一直在跟她賭氣,這兩年我們分開住,一個月通不到一次電話,保姆說她挺好的,我不知道她會生病,等知道已經是晚期。」
車內,付兆深和付阮皆是目視前方,他微微停頓,在消化一些猛然上涌的酸澀。
過了會兒,他重新開口:「我媽去世前跟我提到過一個人,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阿六,爸身邊的保鏢。」
很多年前的事,付阮腦中一片空白,直到付兆深說:「我平時會喊他六叔。」
塵封的記憶被人一把揚開,付阮對阿六和六叔的印象同時浮現腦海,付長康身邊的確有個保鏢,她說:「頭髮很短,臉上有道疤的那個?」
付兆深應聲:「嗯,他跟了爸很多年,年輕時有仇家派人砍爸,我媽和六叔幫他擋了十幾刀,六叔臉上的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付阮側頭:「你提他幹什麼?」
付兆深回視她:「年輕時六叔跟我爸媽是過命的交情,他們三個關係都很好,尤其六叔跟我媽,他們都是夜城人,私下裡像兄妹,我媽嫉妒阮伯母,怕爸真的娶了她,私下裡跟六叔抱怨過,想從六叔那探一下爸的態度。」
「六叔擔心我媽做蠢事,又怕勸她她不聽,所以告訴我媽一個秘密,你知道你爸…我是說你親爸,他當年被別人買兇害死,因為他不肯給對方運違禁貨,六叔跟我媽說,其實早在那個人找上你爸之前,我爸已經跟你爸談過這件事。」
付阮一聲沒吭,一動沒動,可臉色剎那被抽乾血一般,慘白慘白。
付兆深抿著削薄的唇瓣,眼底帶著不忍,噤聲沒法說下去。
付阮察覺自己咬著牙時,已經不知道咬了多久,目不轉睛,她開口:「說。」
她聲音極低,因為在壓抑,在克制,她知道付兆深的話未必就是真相,可在付長毅和阮心潔面前,她永遠是那個能力只有六歲,忍耐力只有十七歲的笨小孩,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付兆深看著跟自己不足一米的付阮,她的神情,跟八年前如出一轍,是恨。
緩緩開口,他說:「我爸想跟你爸合作,走私,你爸不同意,還把我爸狠狠地罵了一頓,讓他別總想著那些歪門邪道,還想繼續做兄弟,犯法的事以後一樣都不許做,如果被他發現,他馬上從長康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