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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23:39 作者: 魚不語
    趙萍茹緩緩抬眼瞪向林泓希,不是睚眥欲裂,而是記到骨子裡,不動聲色的恨:「裝了這麼多年,你終於敢說一次實話了。」

    林泓希:「蔣承文和蔣承彰叫過我林阿姨,我這輩子都會把他們當小輩,但你指使你兒子動我兒子,你兒子死在你面前,你還要推到承霖頭上,今天這話我不光對你說,我也對蔣耀賢說過,蔣承彰是他兒子,不是我兒子,從今往後,你們母子倆的手再有一次伸到承霖和付阮頭上,別怪我連蔣耀賢的面子都不看。」

    三十年來,趙萍茹和林泓希少有交集,外面說王不見王,林泓希會避開趙萍茹,平時都不來夜城,但只有趙萍茹心裡清楚,是她不敢輕易招惹林泓希。

    一個有身家,有背景,能做主,關鍵還說到做到的女人,是同類型的女人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片刻晃神,趙萍茹不甘示弱:「你有幾隻手?管不好蔣承霖,還想替付家出頭?」

    林泓希反問:「你欺負付阮沒有爸爸,她媽也不能替她做主嗎?」

    不等趙萍茹應聲,林泓希兀自道:「她一天是我兒媳婦,一輩子都是,我不管付長康怎麼做,你動付阮,等同動承霖,付阮的主,我給她做了。」

    趙萍茹氣得臉色泛紅:「林泓希你別欺人太甚!」

    林泓希:「欺負人我不會,受欺負我更難會,你有多愛你兒子,我就有多愛我兒子,我的兒子我會護著,我兒子喜歡的人,我也會護著。」

    林泓希再次看向牆上的黑白照片:「你要是真心為蔣承文好,最該做的就是晚點讓蔣承彰跟他見面,省得親兄弟到了下面還在為生前事對峙。」

    趙萍茹很想反駁,可事實上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唯有眼淚迅速衝上眼眶,林泓希到底還是戳在了她最軟的一根軟肋上。

    ……

    蔣耀賢一個人站在水晶棺前,望著裡面的年輕人,默默掉眼淚,聽到身後房門響,他沒回頭,拿起手帕擦了擦眼下。

    趙友知走近,站在蔣耀賢身旁,同樣望著玻璃罩中的蔣承文,嘆氣:「這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要讓咱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蔣耀賢沒說話。

    趙友知感慨:「早知今日,兩邊兒老爺子死也不會強牽你和萍茹這段紅線,可憐了承文,年紀還這么小。」

    蔣耀賢還是沒搭腔。

    趙友知自顧說:「你沒了一個兒子,還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萍茹就只剩下承彰了,我知道你們這些年有很多誤會,解不開的時間太久,早就成怨了,但你把承文的死都怪在萍茹頭上,說今天過後,這輩子死生不再見,我覺得對萍茹不公平。」

    蔣耀賢看著棺中一動不動的蔣承文,「不然呢?當初是她拼命把承文和承彰帶走,我跟她為什麼離婚,你們都清楚,婚姻過程中我沒有任何對不起她,對不起你們趙家的地方,這些年她是怎麼教承文和承彰的?是怎麼一步一步逼我的幾個兒子互相爭搶,自相殘殺的?」

    「用我的兒子傷我的兒子,明知手心手背都是肉,明知我沒辦法偏袒和責怪任何一方,他們之間任何人受傷,心疼的都是我。」頓了頓,「…你妹妹就是在報復我。」

    趙友知:「喜歡一個人,她做什麼都是事出有因,不喜歡一個人,她做什麼都是另有所圖,我是她哥哥,我說什麼你也會覺得我幫親不幫理。」

    「你跟萍茹的事兒我不摻和,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承彰還是不是你兒子?」

    蔣耀賢不動聲色:「趙萍茹應該跟你說了,我告訴過她,以後蔣承彰是她一個人的兒子,左右她這些年也都是這麼教的,我現在正式隨了她的願。」

    趙友知聲音沉了幾分:「為了蔣承霖,你不認承彰,往後是打算徹底跟趙家劃清界限了?」

    蔣耀賢盯著蔣承文的胸口,那裡半晌不曾動過,心口刺痛,蔣耀賢開口道:「我從來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就是因為我一時心軟,趙萍茹這些年才會變本加厲,她用我兒子傷我,現在承文死了,她又哭天搶地怨天尤人,她在教兒子這麼做的時候,想過會有今天嗎?」

    「她想過,她想死的是承霖,這樣我跟泓希都會生不如死,她一箭雙鵰,毫髮無損。」

    「我不會再給她要挾我的機會,我保不住承文的命,也不會再讓任何人當犧牲品,往後承彰和承霖,不是兄弟,他們兩個誰先動手,就是逼我動手了結他。」

    當親情已經不能作為枷鎖,剩下的唯有最直接的黑白對錯。

    趙友知知道蔣承文的死因真相,並不敢跟蔣耀賢硬碰硬,畢竟蔣家還有個蔣耀輝。

    沉默片刻,趙友知話鋒一轉:「其實沒有付家從中攪局,這次的事兒根本不會發生,也許我們都搞錯矛頭指向了,興許有些人正在坐收漁翁之利。」

    蔣耀賢面色鎮定,「付阮算是半個蔣家人。」

    趙友知不咸不淡:「離了婚的兒媳婦還算自己人?」

    蔣耀賢:「年輕人辦事衝動,分分合合很正常,只要感情在,其他都是次要的。」

    趙友知微不可聞地從鼻間出了口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不悅的表現。

    「聽你的意思,不光蔣承霖的麻煩不能找,現在連付阮的帳也不能算,里外里,承文就這麼白死了。」

    蔣耀賢側頭看向趙友知:「我的兒子不會白死,他死的時候只有趙萍茹和蔣承彰在,他究竟是怎麼死的,也只有他們兩個最清楚,想把這件事推到承霖頭上,或者簡簡單單拉付阮當替罪羊,我們年紀差不多,我還清醒得很,你怎麼就老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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