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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23:39 作者: 魚不語
尤佳突然從付阮眼中看到沉默的殺機,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靜得深海怪獸都悄無聲息隱於海底。
心底有恐懼也有瞬間後悔,尤佳知道自己不該憑空想像,又肆無忌憚地公開挖苦,可是付阮他們先咄咄逼人的,她總不能什麼都不做,任由這幫從小到大都被捧慣的人欺負。
差不多十秒,會議室里最後一個說話的人,還是尤佳,她如此情緒激動的長篇大論,本以為會收到對方的群攻,可是沒有。
長桌對面的四個人,統一的不光是陰沉表情,還有沉默。
竇海龍不出聲,怕這會兒開口,被蔣付打入尤家陣營。
不知過了多久,蔣承霖開口,聲音是冷靜的:「我本以為這是個講公事的場合,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商業競爭的關係,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們不是想跟我爭南嶺,就是單純地想跟我比誰命長。」
蔣承霖淡定又狂妄,當著竇海龍的面,也絲毫沒有掩飾。
此話一出,別說尤佳和地安製藥的人臉色大變,沃瀧地產的兩個人,下意識瞪大眼睛,其中一個甚至脫口而出:「蔣先生,跟我沒關係…」
在命面前,錢算個屁,合作更是屁都不算。
尤佳沒成想蔣承霖敢在夜城,敢在政府大樓里,敢當著規劃局一把的面,說出這種話。
臉色先紅後白,她嚇得噎住了,一言不發。
竇海龍也驚到了,趕忙道:「蔣總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蔣承霖沒看竇海龍,一眨不眨地盯著尤佳,情緒越穩定越恐怖:「方案雷同,不是你抄我就是我抄你,弄清楚就好了;你照著誰整容,我確實比較感興趣,你要是找不到陶牧歌,我叫人找,這件事也不難解決。」
「你還說什麼?付阮靠臉賺得盆滿缽滿,她嫉妒你,她願意當別人的替代品……」
蔣承霖面上不動聲色,口吻不辨喜怒:「誰告訴你的?」
尤佳:「……」
她一聲不敢坑,大氣都不敢喘,常人都覺得暴力恐怖,可眼下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切實體會,什麼叫無聲的壓迫,溫和的窒息。
等了半晌,尤佳不回答,蔣承霖不急不躁,甚至溫聲鼓勵:「沒事,你聽誰說的,告訴我,我整她時儘量不濺你一臉血。」
第196章 眼中星,眼中釘
蔣承霖明目張胆地恐嚇,尤佳臉色煞白,求助地看向竇海龍,竇海龍暗罵尤佳腦子有坑,怕不是真跟蔣付坐對面,就忘了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了。
外人也許不知道,可竇海龍清楚,憑地安製藥和沃瀧房地產,別說跟蔣付兩家拼,就連陸家都拼不過,無外乎背後有人,所以臨了都能用雷同卷的方式再續一段命。
這次的競標,除了規劃局以外,還有好幾個部門共同評選,大家誰是誰的人,互相都不清楚,也不會打聽,不過是聽命行事。
南嶺究竟鹿死誰手,不到最後一刻也難見分曉。
雖然竇海龍打心眼兒里看不上尤佳,無奈不看僧面看佛面,試探性道:「蔣總,先別動怒,我看尤總監也是一時脾氣,說話沒注意場合,你別跟女孩兒認真。」
蔣承霖不冷不熱:「不認真,竇局覺得她剛才那些話好笑嗎?」
竇海龍頓時心頭一顫,冷汗差點下來,
好在蔣承霖沒有把矛頭對準他,而是自顧說:「當著我的面,信誓旦旦,板上釘釘,我得知道這話是從哪傳出來的,如果是別人說的,冤有頭債有主;如果是尤總監原創…」
蔣承霖看向對面,突然變成啞巴的尤佳,聲音淡道:「你不跟我說清楚,別說南嶺,從這刻起,我保證你今後什麼都做不成。」
又是一次赤裸裸地威脅,尤佳不敢怒也不敢言。
繼上次在酒吧里被蔣承霖當眾羞辱,尤佳就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斯文下隱藏的是敗類,溫柔下隱藏的是狠辣,他不會在乎對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他所有看似平靜的情緒下,掩蓋的都是骨子裡的不可控。
尤佳早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裝大了,眼下付阮一言未發,蔣承霖咄咄逼人,活像替代品三個字,侮辱的不是付阮,而是他。
說不出來和不敢說話的時候,閉嘴就對了,尤佳唇瓣抿得緊緊地,這會兒不是要臉的時候,而是要命。
蔣承霖等了半晌,嘴唇一動:「要是在規劃局裡不好開口,我們就換個地方聊。」
說罷,蔣承霖作勢起身,尤佳知道出了這扇門才是真完了,當即眼睛一瞪,脫口而出:「我也是聽人說的…」
蔣承霖看著她:「聽誰說的?」
尤佳心裡很怕,嘴上半真半假:「以前我參加過一個宴會,裡面有很多初高中同學,很多我都不認識,當時你跟付…付總剛結婚,有人說付總和陶牧歌長得像,說你上學時追陶牧歌,你就喜歡她那掛的,所以後來才跟付總結婚。」
這次輪到蔣承霖不說話,他沉默著看向尤佳,一眨不眨,目不轉睛。
從前尤佳有多幻想這一幕,如今就有多毛骨悚然,蔣承霖的目光跟付阮之前的好像,明明沒有發脾氣,可瞳孔卻深不見底,像是這一秒還在跟她講話,下一秒就會把她推進無底深淵。
尤佳被盯怕了,睫毛輕顫,自己給自己肯定:「是真的,我沒騙你。」
尤佳以為蔣承霖會繼續追問她是誰說的,說出人名,所以她在最初就鋪墊了,很多人她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