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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23:39 作者: 魚不語
許多略微遲疑,「四小姐問我要不要跟她,我肯定不敢點頭啊,她說最討厭故意耍她的人,以為所有女人都是聽覺動物,打幾局交情牌,說幾句換湯不換藥的漂亮話,說一套,做一套,當她是傻子…」
許多明顯欲言又止,蔣承霖:「繼續。」
許多硬著頭皮:「她說我這樣的就像那些一口一個我愛你的渣男,睡覺可以,別提在一起,在一起也行,別提結婚,最渣的那種……嘴上說愛你,也提結婚,但要的不是人,是人背後的東西。」
許多又不傻,付阮這話擺明了在罵蔣承霖,可他不轉述又不行,不然輕則蔣承霖繼續讓她跟付阮,付阮把他腿打斷,重則蔣承霖跑到付阮面前噓寒問暖,付阮把他的腿給打斷。
大家的腿都是腿,能站著誰想坐輪椅啊。
蔣承霖聞言,沉默片刻,而後聲音如常:「她讓你跟她,你答應不就好了,何必讓她罵你是渣男?」
許多沉默足有五秒:「……我就是點頭,四小姐也不會信吧?」
蔣承霖:「沒讓你身在曹營心在漢,你跟她,她也不會虧待你。」
許多沉默更久,而後焦急又真摯的問:「四哥,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蔣承霖平平靜靜:「她想要你的腿,你就先當她的人,她對自己人向來不錯。」
留下這句話,蔣承霖單方面掛斷,剩下許多一個人坐在車裡冥想,難道付阮真的說中了,他就是哪裡得罪了蔣承霖,但是不自知?
監視付阮的人很多,像蔣家這種明目張胆派車跟著的,還是頭一個,付阮陪付長康吃了個早茶,蔣家幾十個保鏢,連帶許多,全都沒能從飯店裡出來,這事很快就在圈內傳開了。
喬旌南親自來找蔣承霖,坐在他對面,拉著臉問:「你到底想幹嘛?惹惱她對你有什麼好處?」
蔣承霖:「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惹她?」
喬旌南蹙眉,一副你自己作死別連累我的模樣。
蔣承霖不緊不慢:「她不跟趙家合作,也不跟我合作,我知道趙萍茹要動她,她不知道,說了她又不信,還要以為我在玩反間計,那我莫不如直接『坐實』趙家的猜測,逼趙家一把,只要趙家坐不住先動手,那最先出局的,就是他們。」
喬旌南從進門開始,眉頭就沒舒展過,繃著臉道:「你就直接找她,跟她說,給她四成,何必搞這麼多彎彎繞繞?」
蔣承霖臉色如常,可細看,眼中攙著幾分嘲:「怎麼跟她說?因為沈全真,所以你施捨她一成?」
喬旌南語塞,幾秒後道:「你找個其他藉口,多給又不是少給。」
這次蔣承霖連唇角都勾起諷刺的弧度:「你以為婚禮隨份子,多多益善?她這種人,如果不信你,你說再多都是欲蓋彌彰,做再多都是別有所圖,無緣無故多給她一成,她還不得以為我要謀財害命,反手還我一個先下手為強。」
喬旌南一想也是,蔣承霖對付阮的總結堪稱精闢,心裡煩躁:「第一次見到甜棗給不出去的。」
說罷,他莫名來氣:「你也是,跟付阮認識這麼多年,婚都結過一次,就連這點兒信任度都沒有。」
蔣承霖:「沒你和沈全真嚴重,我倆是根本沒有,你們是從有到無,平地建樓總比扒了重建方便。」
喬旌南死盯著蔣承霖的臉,半晌道:「重建這麼久,建出什麼來了?」
蔣承霖風輕雲淡:「生意不是只有互相信任才能做,還有一種,叫沒有選擇,不得不做。」
喬旌南本能蹙起眉:「敢逼她服軟,你真行。」
蔣承霖不置可否,他不是個特別爭強好勝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講,他甚至蠻好說話,前提是對方要聽話。如果他說東,對方非說西,他說咸,對方偏說淡,他說真話,對方非說他撒謊,那他就不高興了。
不高興就想戳人痛處,踩人軟肋,也包括,讓人服軟。
……
付阮坐電梯從長康樓上來到地下停車場,剛一出電梯就看到面前戳著個熟悉身影,許多露出虎牙,笑著打招呼:「四小姐,我來了。」
付阮眼色一暗:「你就這麼想坐輪椅?」
許多忙說:「我是來跟您的。」
付阮說不上意外還是氣憤,只一瞬間恍惚,覺得面前的人不是許多,而是批了一張許多外皮的蔣承霖。
沒有蔣承霖的授意,許多不敢私下做主跟她說這種話。
付阮看著許多,面上不動聲色,許多心裡默念阿彌陀佛,無量天尊,主啊,阿門,耶穌基督…
半晌,付阮開口:「你想好了,確定跟我?」
許多點頭,老闆都叫他換老闆,他還有什麼好遲疑的。
付阮竟然意外地好說話:「上車吧。」
許多沒上去付阮的車,因為跑車就兩個座,付阮開車,封醒坐副駕,不過許多坐在了緊隨其後的第一輛車裡,車上都是付家人,其中有幾個保鏢還是熟面孔,許多身處其中,這都不是深入敵營,而是落入虎穴。
車內靜謐,許多沉默片刻:「哈,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從前好歹還坐在一起吃過飯的人,眼下皆目不斜視,無人應聲,許多心裡苦,他不是來當奸細的,有這麼明晃晃來當奸細的嗎?付阮不信蔣承霖,付家人也不信蔣家人,許多不怕前面未知的危險,就怕眼下明晃晃的職場歧視,再給自己整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