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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54:18 作者: 傅渝
    「也不是。反正……反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末了,顏書又加了一句。

    「像個神經病。」

    「睡吧。」顏書還想多控訴幾遍蔣寧淵,她對付蔣寧淵一點招數都沒有,也不過口頭上過把癮。

    蔣雲寧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撫,「時間不早了,再不睡明天起來眼睛會腫的。」

    「嗯。」

    顏書乖乖同意了。

    蔣雲寧洗完澡上床來抱她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嘀咕了一聲。

    「我們要不要分房睡?你……很難受?」

    「也不是。你不撩我,就沒問題。」

    顏書朝旁邊移了移身體,「那,那我抱個枕頭睡……」就不抱你了。

    「嗯。」蔣雲寧似乎笑了笑。

    顏書把枕頭扯到了懷中,嗅了嗅那上面蔣雲寧的氣息,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真可憐,她還不到如狼似虎的年紀,就要過上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以後真到了那個年紀,可怎麼忍得了。

    要不,試試情趣用品?聽說那玩意,比男人還有用。

    額----

    一晚上,顏書天馬行空,想了好多事情。

    她最後沉入夢想的時候,腦海閃過一個畫面。

    她依稀記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

    可究竟是怎麼,她小腦袋裝的事情太多了,想不起來了。

    直到第二天,她收到了程嘉琦的信息,她才恍然大悟。

    她忘了和蔣雲寧說,她似乎看到了鄭焱東和阿良在一起了。

    這兩人都來自北城,還出現這麼巧合,雖然以前顏書沒多想,到現在智商忽然上線,當然也可能是她一個人的陰謀論,她總覺得鄭焱東也有問題。

    就算是和閨蜜,有些話也只能點到為止。

    顏書和程嘉琦聊了一會兒顏父事情的後續。

    「你不知道嗎?現在全市都在徹查這種金融詐騙的公司。我估計是你老公下的手。」

    蔣雲寧的能力,顏書從來沒有懷疑過。

    她拿著手機,開始沉思,怎麼才能讓程嘉琦相信她,那不是她的錯覺呢?

    「對了,上次那個在你家的那幾個高利貸你知道嗎?可慘了……他們這個風險太大了,我聽阿東說他們那伙人不知道被誰埋到了水泥里,全身燒傷不說,口裡也說不出話了,真是可憐,下輩子都是殘廢了……」

    程嘉琦想了想,懷疑了顏書老公。

    「不會是蔣雲寧做的吧?」

    「怎麼可能!」

    顏書第一時間否認。

    「他人很善良,這麼殘忍的事情怎麼做的出來。再說了,我們可是守法公民,我估計那個高利貸公司的人,得罪的人不少,肯定是得罪了什麼道上混的人,被黑吃黑了……」

    程嘉琦也覺得不會是蔣雲寧。

    因為他已經整垮了人家公司了,何必把人家趕盡殺絕呢,他沒這個閒工夫。

    052

    儘管和程嘉琦信誓旦旦的保證,但顏書還是找到了疑點。

    蔣雲寧那日回來,身上的確沾有一些水泥灰。

    不過,肯定是巧合。

    雲州酒店那邊是新區,難免沾染到一些裝修類的灰塵。

    蔣雲寧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就算是蔣寧淵那麼過分,他也沒怎麼樣,反而乖乖到雲州開酒店,怎麼會那麼狠心……

    顏書查過資料,小時候受過虐待的人心靈其實很脆弱,他不會把同樣的痛苦加諸在其他人頭上。

    所以,她完全是多疑了。

    兩人談論了一下婚禮,顏書總算把話題引到了鄭焱東身上。

    「對了,你們呢?準備時候請我吃喜糖。」

    程嘉琦憂心忡忡,「阿東還沒和我說結婚的事情呢。」

    這不是程嘉琦第一次說了。

    以前,顏書只覺得兩人談戀愛的時間還短,談婚論嫁太快。到現在,她感覺這是一種逃避,或者欺騙。

    「那……那你有沒有和他去過北城?你以前在北城那個圈子混,說不定認識他呢?」

    「阿東前些年都在國外,只有年少的時候在北城。我是上大學才去的北城,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在那個疙瘩國家,我怎麼會認識他?」

    程嘉琦哈哈大笑,完全沒有懷疑的樣子。

    「那……他以前談過戀愛沒有?我覺得他很有經驗的樣子?」

    「我也覺得。他說以前有過露水情緣。不過因為工作性質,很快分開了。」

    「這算是從良嗎?」

    「從良什麼?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犯得上和那些jì女吃醋嗎?」

    顏書嘿嘿一笑。

    她不就是吃醋了麼?

    不過,也說不定真是巧合。

    都在北城,阿良應該是圈子裡名氣比較大的,有交集也算正常。

    但,這樣似乎更加噁心了。

    顏書忽然覺得不能聊天了。

    她像吞了蒼蠅一般噁心。

    暫時撇來鄭焱東和程嘉琦,顏書接到了謝宇的信息。

    她的婚紗改好了,讓她找時間去試穿。

    顏書看了一下時間,剛好下午有空,就和謝宇約了下午的時間。

    謝宇現在是操碎了心,又要忙公司,還要忙他們婚禮的事情。

    他自我嘲諷,不是他結婚,但比他結婚還累。

    「宇哥,你還結過婚呀?」

    謝宇瞪她,「我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嗎?」

    「謝謝宇哥。」

    「少皮了,還好婚禮要舉行了。不然我真的要忙出屎來!」

    改後的婚紗尺寸和了很多。顏書拎著婚紗準備回家,謝宇本來說要送她。

    可臨時有事情耽誤了,只能先離開。

    顏書想反正這邊離雲州酒店不太遠,決定打車去酒店。

    她想到蔣雲寧在,也沒多想。

    可她忘了,蔣寧淵也在這邊。

    門口,顏書遇到了正好出門的蔣寧淵。

    見到她,蔣寧淵挑眉,「來找那賤種呀?」

    顏書一口氣順不上來,深吸了好幾口氣。

    「告訴他,就算抱緊三房的大腿,也沒卵用。」

    顏書冷笑都不屑給他一個,轉身要離開。

    蔣寧淵扣住她的手臂,「說真的?要不要考慮我?我床技比那賤種好。」

    顏書甩開蔣寧淵,「我真替小霉可惜,居然給你這種人渣工作這麼多年!」

    蔣寧淵臉色微變,「你怎麼知道她的?」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顏書冷笑,「不過你放心好了,女人就算有愛情,也經不起時間的揮霍。不是一個人離開了另外一個人都活不下去的!只有時間的長短的關係。」

    「時間?」

    蔣寧淵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什麼亂七八糟的?」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蔣寧淵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顏書似乎找到了蔣寧淵的金剛罩的秘密。

    原來,他也不是無所不能的。這個渣男,似乎比想像的在乎小霉。

    可她也不懂了,既然是在乎,為什麼還要到外面去招惹那些女人?顏書可是知道,這渣男的情史相當精彩,每天都換炮友……

    她要是小霉,估計早就崩潰了吧。

    蔣寧淵坐上車後,沒忍住踢了踢座位。

    「什麼亂七八糟的?!」

    可憐的司機探頭過來,「蔣總,怎麼了?」

    「沒什麼!開車!」

    蔣寧淵轉著手機,小霉沒跟來。自從他決定來這邊後,小霉就找了各種理由。

    從她第一次進他們家,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久。

    以前,就算是在那寒冷的西伯利亞,他們也沒有分開那麼久過。

    甚至……那還是他們最緊密的時候。

    蔣寧淵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趙含梅正從蔣老爺子的房間出來。

    老爺子剛吃了藥,她哄了好久,才睡著。

    她知道,藥物對老爺子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他的時間,已經不到一個月。

    他吊著一口氣,不過在等蔣家的兩個孫子回來。

    他到現在,還期望兩兄弟和好。

    和好?

    他們都沒好過,哪裡來的和。

    趙含梅端著水出來,蔣家三房蔣三妹匆匆走了過來。

    「三小姐!」

    「嗯!」

    蔣三妹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點了點頭。

    趙含梅提醒她,「三小姐,老爺子才睡著。」

    蔣三妹表情很難看,「怎麼了,我要見我爸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對不起,三小姐。我只是陳述了這個事實。老爺子已經痛得睡不著了,現在好不容易才睡著……」

    「行了行了!」蔣三妹擺手,沒好氣地說道:「說得我盼著他死一般!」

    誰說不是呢。

    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活到所有子女都盼他早點死,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不過,死之前,財產最好要劃清楚了,蔣三妹想。

    不要每次都便宜了蔣寧淵,那小子最近勢頭大,應該快要壓上她這個親姑姑了!

    「對了,小梅。」見趙含梅恭恭敬敬要離開,蔣三妹叫住她,「我聽說文教授和你走得很近?」

    趙含梅垂下眸子,聲音沒有一點波瀾,「三小姐,我們只是朋友。」

    「什麼朋友?男未婚女未嫁,我看我們家小梅一點不屬於那些所有的大家閨秀,和文教授般配得很。」

    趙含梅還是強調,「我和教授只是朋友。」

    「行行行,朋友就朋友吧。你們年輕的人套路我已經跟不上了,真是人老了,逐漸跟不上這個潮流了。小梅呀,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吧,聽我一句話,寧淵是個金龜,但不是一個婿。嫁人,還是平平常常得好。」

    趙含梅點頭,「就像三小姐一般嗎?」

    「你……」

    蔣三妹年輕的時候也因為愛情和一個窮學生私奔了,結果生活在一起後才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

    生活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讓他們那點浪漫的愛情早早消失殆盡,沒過幾年,蔣三妹就拋夫棄子跑回了家。

    沒多久,她唯一的兒子找上門來。當年那個窮學生在一場車禍中喪生,留下了年幼的孩子。

    蔣三妹從那之後沒有嫁過人,相對男人她更加喜歡權勢在手的感覺。

    不得不說,這些年她做得挺好的。

    蔣家三兄妹中,蔣老大隻對花糙樹木感興趣,多年來一直在國外生活。蔣家老二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每天只知道吃喝嫖賭,每天都沒有一刻清醒的時候們,蔣家只有她。

    蔣老爺子無數次說過,要是她是個男孩就好了。

    男孩?男孩?!

    難道她就不是蔣家的骨血,不是他老爺子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嗎?

    蔣三妹不服氣,也不屈服。

    都說她得不到蔣家,她偏偏要做給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看。

    趙含梅剛倒完水,還沒擦手,電話就追魂一般響個不停。

    這個電話,是蔣寧淵特別給她準備的。

    說的是二十四小時待命,但已經很久沒有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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