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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51:03 作者: 亦凝
    大耳朵笑得很是曖昧:「我這麼些日子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哦?」興致缺缺的問道。

    「你家的Alex,好像只要是在你面前,就會對我親切上個幾倍。」看看錢皚不為所動的挑挑眉,大耳朵繼續下猛料:「然後我就留心觀察了下,結果發現他只要是在你面前,就好像是故意似的,和其他人尤其是女人特別親密。這看著就像----故意做給你看的。」

    滿意的看見錢皚差點滑了手上玻璃杯後,她大笑了起來。

    錢皚的面具偽裝在被打破一秒後,重又恢復了原樣,「所以呢?你得出了什麼結論?」

    聳聳肩,大耳朵無所謂的說:「能有什麼結論?切,你們要是一男一女,我大概還會八卦下,是不是他愛上你了。現在兩個男人,一點遐想空間都沒有。」

    錢皚面不改色的投下重磅炸彈,「也許他是真的愛上我了。」

    「啊?!」

    「騙你的。」

    ***

    夜風清涼,錢皚推著車和Alex一起散步回家,明天他第三節才有課可以睡得晚點,所以不著急往回趕。

    錢皚看看兩點鐘方向背著吉他的挺拔男子,很自然的想起大耳朵的那一番話。

    「錢皚。」

    「嗯?」

    見他好奇的抬頭應道,一臉的無憂無慮,Alex不由感到一陣消沉。他是不會理解,自己這段時間的壓抑痛苦自我折磨的……

    「怎麼了?你不是有話要說?」錢皚好奇的催促。

    「是有話……我打算搬出去住。不是馬上,再過段日子吧。」說完,他直視著前方。

    而錢皚在強笑著答了聲「哦,好啊。」之後,敷衍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心中有事的兩人,都沒發現對方的異樣,默默的將那條路走完。

    第六章

    「啊----丑!根本反映不出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萬分之一啊!」Alex不滿的彈著印刷在報上的自己的大頭像。

    照片洗出來後,當時他就堅決不承認那個表情猙獰目露凶光的傢伙是自己。等到這照片刷到了報紙上給油墨一模糊,經過這兩道處理後,連錢皚對比著看過了,都在為那八百塊的投資默默致哀。

    因為登的不是加急,「Alex少爺招領啟示」等排隊等了一個月才上了報。心情激動的看過那印出來的效果,立刻化為了另一種心情激動。

    不過,隔天就傳來比較振奮人心的消息,有人來聯繫說認識報上這個人!錢皚他們亂興奮了一把,但最後發現舉報人其實是他們鄰居,人家沒看明白,以為是尋人啟示。

    空歡喜一場後,錢皚安慰Alex道:「還好還好,至少別人看了照片還能認出是你,那說明還是有希望的。」

    關於這點Alex點頭同意----雖然他心底萬分不情願的承認自己就長成了那副德行。

    登報的事並未就此結束,其後引發的事,連他們兩個都始料未及。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家報紙的社會版對Alex的經歷產生了興趣,在打聽過後認為這應該是一個可以挖掘不少新聞並吸引眼球的事件。因此在登報一星期後,錢皚和Alex接到報社的聯絡,說想採訪一下Alex,把他離奇的經歷整理報導,順便幫他尋求知情消息,要是反響熱烈的話,還能做成個小系列,從頭串聯到尾成一個故事。

    錢皚在確認這回不收錢後,立刻搶著滿口答應下來。順便他詢問了下,已付的八百大洋能否退還,在被委婉的告之政策上有困難後,他努力催眠自己就當扔小餌吊大魚吧。

    具體採訪的日期待定,或者說這整個報導計劃有待最終確認,不過基本上準備個兩星期,應該沒問題。

    一轉眼,大少爺又拿到了新人生的第二筆收入。

    錢皚去他們表演的PUB參觀過,Alex在台上舉手投足已經越來越有腔調,這個自我主義的傢伙,還真是天生表演的胚子。就連Alex自己都說,他已經快愛上在舞台上享受注意力焦點的感覺了。

    每日裡,依然是Alex散了場,只要沒應酬就會到Scarlet等錢皚一起下班回家。這一個月里,他們像以往一樣的鬥嘴,不時也提起Alex自力更生獨自搬出去住的事。考慮到Alex沒身份證的問題,錢皚還大方的表示自己可以幫他作保租房,不過他要按租金的百分之十收取風險補償費。

    甚至,錢皚還積極的幫Alex打聽找房子的事,不過以他的標準而言,要找到合乎心意的房子實在困難。Alex親自開始找房子後,才忍不住佩服錢皚的工夫,當初到底是怎麼給他找到現在這房子的?估計是全城最低價了。

    有了錢皚在邊上挑三揀四的給建議,Alex整整一個月才找到個差不多的,看了一次後,還算滿意。

    錢皚在親自看過後,也覺得不錯,答應幫他作保簽合同。約了幾次,最後和房主人說好星期六下午去簽合同。那天錢皚還有家教,他一下課就趕過去。

    星期五的晚上,也就是周末的第一場狂歡拉開序幕的時間。無論是錢皚,還是狐狸,還是Alex都是為他人的狂歡添磚加瓦的一員。

    錢皚從演出開始,就發現台上的肥魚有點不對勁,明顯的無精打采、心不在焉。在休息時,他悄悄問了狐狸,狐狸聳了聳肩,拋出句「好像是失戀了吧。」然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抄著手走開了。錢皚倒給這話驚到了,肥魚平素最愛誇耀的就是如何千辛萬苦追到「老婆」的故事,他和女朋友好了已經快八年了,一直恩恩愛愛甜甜蜜蜜。昨天還聽他說要買相識紀念品給「老婆」,讓大家幫忙出主意來著。

    沒空想了,又是一陣客人湧進來,錢皚忙前忙後。之後又是給吧檯上客人拖著玩篩子,輸的人,小玻璃杯里一杯酒。

    錢皚的酒量並不是天生很好,不過進了這地方硬逼著上了幾次就慢慢練出來了。其實酒量都是能練的,每醉倒一次,第二天頭疼欲裂的爬起來,酒量就長上一分。目前他大概能抗住一瓶威士忌的量,下了肚稍微暈暈,不影響第二天。

    所以現在他已經很少真的醉了。他會看人臉色,嘴巴又討人喜歡,所以大多數客人不會逼著要他真喝,看他加可樂之類的,也都睜眼閉眼。難得碰到兩個頂真的,他就想辦法悄悄倒掉、吐掉,反正總歸有應對的辦法。本來嘛,他也不是真的喜歡杯中物,純粹是為店裡多增加些消費。他也經常對著老闆娘戲稱自己是「陪酒的」。

    不過今天晚上陪酒的任務還真不輕鬆,兩個客人纏著Anne非要她喝,錢皚為了幫她頂,硬生生灌了三大杯下去才過關,喝完了甩甩頭,自己都感覺有些頭昏眼花了。

    「你到底怎麼了?」錢皚伸手拍拍那個頹喪萬分的傢伙。

    肥魚演出結束後,垂頭喪氣的坐了過來,早就戒菸的他掏出包沒開封的煙,抽出一支點上。錢皚在一旁都看不過眼了。本來是不想管人家家務事,不過肥魚的樣子實在讓他看著很難過。狐狸那個沒心沒肺的就別指望了,大耳朵又是女孩子,有些話畢竟不好出口。還是他來吧。

    「我老婆跟人跑了。」

    哇靠,上來就這麼勁暴!錢皚努力憋住翻白眼的衝動,耐心的引導肥魚說了下去。與其憋在心裡,不如發泄出來更舒服點。

    ----我追了她三年,在一起七年,十年的感情了,她說不要就不要!

    ----情人節時,我們明明還說好,明年情人節就結婚!

    ----她認識那混蛋才兩個月、兩個月啊!什麼都不清楚就飛上枝頭,沒影了!

    ----我除了沒錢,長得普通點,哪點對她不好?只要是她開口的事,我哪件沒做到?

    ----這女人心狠起來真狠,昨天還和你甜言蜜語,誰曉得都是在騙你,隔天翻臉不認人,走人!

    ----我算是看穿看穿,這世上真沒什麼天長地久的事,全是自己惹笑話上身。

    肥魚說著說著,就掏出一疊錢摔桌上:「本來打算買給她上次看中的項鍊,好了,人家現在穿金戴銀當少奶奶去了。我這錢不如用來買他媽個一醉方休值一點!」

    這種時刻,錢皚就算明白酒不能解決問題,也只能默默的遞了上去。肥魚兩杯下肚,拖著他手道:「錢錢,錢錢,還是你最懂人心思。本來總以為你只曉得錢錢錢的,真沒想到其實你人這麼好。來,陪兄弟我幹了!」

    「謝謝你的誇獎哦……」錢皚額角掛著黑線,但還是義氣的陪肥魚喝了下去。

    「我再跟你說,這些人啊,要走就走吧,遲早要走的,還不如早走了的乾淨!」

    「嗯嗯。早走了好,早走了好。」

    「對吧對吧?這世上誰離不了誰啊,這生下來的時候還不是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還真以為少了個人,就尋死覓活過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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