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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51:03 作者: 亦凝
雖然老闆娘作為一個女人,對於男人的他而言,是個不敢妄想的高度;但作為一個老闆而言,則是他這員工不小的福氣。尤其是今天,發工資時她主動提出從本月開始多給他一百。
錢皚是心花朵朵開,活脫脫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這更是讓老闆娘認為這一百元值得。
其實起因是這樣的,閒聊時老闆娘得知他那個倒霉房客還沒送走,而且錢皚又丟了送牛奶的工作,她倒也豪慡,立刻給他漲了工資,看得Anne在一旁臉色陰沉無比。
說起Alex的事,錢皚其實心中已不像當初那樣厭煩嫌惡,巴不得早一日送走瘟神的好。可是,自從報了案後就一直沒有價值的線索,不禁讓他有些鬱悶,這前途也實在太渺茫了些。Alex這傢伙簡直像石頭裡崩出來的,茫茫人海中仿佛突然跑出來這麼個人。兩個多星期了,全市乃至臨近地區居然沒一個尋人對象的特徵和他有半點類似的。錢皚在心底判定,絕對是這傢伙平素做人太失敗,所以失蹤了也沒家人朋友急著找他,說不定這個禍害失蹤了,還燒香拜佛呢。哼哼!
「錢皚啊,其實還有個辦法。」老闆娘皺了皺眉頭,眉心處出現小小的褶皺,不小心抖落下一陣粉。
錢皚面不改色的問道:「什麼辦法?」
老闆娘看他一眼,笑了笑:「估計不適合你。」
「啊?你先說給我聽聽看。」
「去報上登廣告。」她說著又添了一句:「不過這要不少錢……」
「免了!」錢皚立刻雙手交叉,打出stop!
翻了個白眼,她摔下句:「我說的吧,不適合你。唉……我不是說你啊,再怎麼急著掙錢,可別把身體弄垮了。仗著自己年輕力壯,以為是鐵打的,哼,等病了才知道後悔。我表叔他外甥就是的,跟你一樣二十不到,結果莫名其妙得了骨癌,把腿鋸掉了最後還是死了。」
「老闆娘啊,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咒我?」錢皚攔下她的話頭,皮皮的補充道:「你以為得個癌就跟傷風感冒那麼容易啊?」
「你還說!也不想想……」話到一半,她倏的住了口,表情略微有些尷尬。
反而是錢皚如花解語,立刻微笑起來:「放心啦,你以為拍電視劇啊,提到一星半點的就尋死覓活。我這麼個大男人,難道還生你女人的氣?」
「什麼你個大男人,小子,我見識男人的時候,你還在學走路呢!」老闆娘說著就伸手越過吧檯,狠狠在臉上掐了一把,疼得他哇哇亂叫。
其實老闆娘說的登報,仔細一想是個不錯的辦法,只要隨便哪個人能認出來,解開了Alex的身世之迷。到時不管怎樣,他都能把這大傢伙打包送回原位,順便結清欠帳。至於這廣告費,也算小投入大回報了----如果有回報的話。
不管怎麼說,先打聽清楚情況總歸沒錯的。他抽了個沒課的下午,跑了趟全城最大的報社。
「哦,你要附照片啊,那樣大小的話,差不多八百。」
「八百?」錢皚就差直接做捧心狀,「……人民幣?」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因為人家不收日圓或者冥鈔。錢皚同學只得鬱郁的打道回府,這年頭真是做什麼生意都來錢,就他怎麼都不來錢,他果然是前世和財神爺結了怨。
撓撓背有些癢,好象又好些天沒洗澡了,唔……Alex那傢伙估計早癢得不行了,他還真忍得住沒抗議。好吧,那就給剛學會如何正確洗衣服的某人,一個實踐鍛鍊的機會吧。
正巧又是星期二,錢皚晚上回家收拾了東西,拖上跟班直奔澡堂。
「人怎麼這麼多?」Alex看著周圍一群的大叔爺爺直打嘀咕。
「今天來得比較早吧,嗯,放衣服的箱子還有。」錢皚眼尖的找到個帶鎖的,雖然那鎖也早鏽得不能用了。
Alex一抬頭,突然看見那個光潔溜溜的身軀……轟!不曉得因為什麼,只覺腦子裡一轟,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腦子裡沖。不明白,那個滿是傷痕本應顯得醜陋的身體,怎麼突然間讓人移不開視線了……清晰得感覺到腦中血管的搏動,下一秒----糟糕!
居、居然在這種地方,他男人的本能抬頭了……一會脫光了還不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看見?那他真是沒臉活了。要死!
招子不敢再亂瞟,Alex趕緊脫到剩條褲衩,手上拿了毛巾肥皂作為遮擋,就往浴室里沖。見角落有個噴頭,立刻縮了過去。
沒一會就聽見錢皚大著嗓門在那叫:「你要不要過來,我邊上還有個位子,水挺大的!」
「不、不用了,這裡也挺好……」心虛的傢伙回答。
----我這是怎麼了?居然對著個男人的裸體產生了欲望?
心不在焉的搓著肥皂,剛才丟臉的反應,已經被強行鎮壓下去,但不代表Alex的內心就此平復。
----難道說我原來就是個gay?
不像啊,平時自己的性幻想中,對象還是以女人為主體,沒道理實際喜歡的是男人吧。
----嗯嗯,剛才一定是個意外!對,是意外,哈哈……
勉強說服了自己的某人,心底卻一點也不輕鬆。尤其在想到今後日日晚上,要和錢皚同床共枕,頓時一種受難般的感覺漫過全身。
「你還沒洗好?我來幫你搓背吧。」錢皚洗差不多了跑到Alex邊上建議。他曉得這位少爺的潔癖不輕,能忍受到如今這個地步著實不容易,所以他主動來幫忙擦澡,作為獎勵。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Alex,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嚇了一大跳,「哎喲!」一個腳滑,差點摔下去。
「當心!」錢皚見狀大驚,連忙上去摻扶----咳咳,這過程中當然免不了一些肢體接觸。
……對於Alex來說,之後的發展又是一場災難,幸好他的面子最後還是保住了……非常勉強的保住了……
從澡堂散步回去的一路,是件非常愜意的事情。洗完澡換上乾淨衣服後,整個人仿佛褪了層皮般輕鬆了不少。
進入三月後,每一陣雨期後,天氣就相應的退去幾分寒意。撫過面龐的微風,雖還算不上楊柳風,但也帶上了幾分溫柔。春日裡的點點跡象,似已造訪這座古城,即便是夜間走在街道上也能感受到。
錢皚生性敏感,對於他人微小的情緒波動,常常第一時間就能偵察到。Alex從剛才就有些小小的彆扭,當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原因雖不明,總之結果他一清二楚就是了。
想著要活躍下氣氛吧,他腦筋忽然一動,指著路過的一條小巷說道:「哎哎,就是這個地方了,我剛到這裡念大學的時候,那時還不懂,被人欺負,然後在這裡和人打過一架!」
「哈?」Alex如他所願的吃了一驚。不是說什麼,錢皚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和人打架的料。
看了他的表情,錢皚小小的得意了起來。頭一昂,尾巴翹得半天高的炫耀起來:「你別看我一副不長肉的樣子,哼,論起打架,我的本事還真不是吹的。那次就是在這裡,被那兩小子挑釁得真火了,我一個對兩個最後還贏了,嘿嘿。不過你這大少爺,八成是沒經歷過。誒,我跟你說,打架聽著好像很恐怖的樣子,其實真正單挑起來,都是沒兩分鐘就結束。一般出不了什麼大事的,只要兩頭都別動硬傢伙。像我混了那麼些年,認識的人里就一個出了點問題進了局子,至於鬧出人命的就更是少了。」
這男人的光輝戰史一說起來,就有些收不住口。突然發現Alex一直沒吭聲。錢皚回頭,就見他蹙著個眉頭,目光怪異的瞪著自己。呃?難道嚇到他了?
「你怎麼了?」
「你說什麼……混了那麼多年?」Alex是越聽越不對勁,這小子在說什麼啊。
錢皚想了想,似乎告訴他也沒什麼關係吧……「那個我以前上中學時,混過一段時間。」
「什麼叫混過一段時間?」
「呃……反正就是在一般人眼裡不太好的學生,平時我就和那些哥們混一處玩。其實大部分時間,也都挺安分的,誰有錢就請客,其實請客也都是些小零食。不太安分的時候……比如和其他學校的人起了衝動,或者哪兄弟的熟人被人砸了,我們就一起去單挑或者群挑……說白了就是拉幫結夥打打架。」
要死啊,Alex這混蛋幹嘛那種眼神看著他?不過錢皚最生氣的是自己為什麼越說越心虛。
「你別這副樣子,其實都是小孩子湊一起玩玩而已,不頂真的。」順了口氣,「我是初中開始混到高二上學期就不玩了,後來就認真念書,不然考大學都危險。哦,對了,你上次不是還問我身上那些傷哪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