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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51:03 作者: 亦凝
暴啊!人家扔塊骨頭給小狗,態度也比他好些,這算什麼意思?!
回頭看Anne,雙頰漲紅,咬著嘴唇不言語,錢皚一拍胸脯挺身而出。
撿起沙發上的錢,他兩三步攔住那性格奇爛的金豬,一把塞回了給他:「先生抱歉啊,您的錢太高貴了,我們收不起。」
那人眯著眼看了他半天,最後伸手接了回去,酒氣熏人的開口:「哼,你小子有骨氣好了!當心遲早喝西北風去。」
他伸手想推開錢皚繼續走,偏偏錢皚就站定在那裡不動了。一推,沒動。再推,還是沒動。等推第三把時,由於反作用力的緣故,某個下盤不穩的人士自動向後傾倒……
心地善良助人為樂健康活潑的錢皚同學,由於剛剛發生的小小爭執,因此在是否要扶一下這個氣勢凌人囂張跋扈狗眼看人的傢伙的事情上,小小猶豫了下。
也正是因為這小小的猶豫,造成了一個不可挽回的結果,更直接註定了錢皚同學就此打開了日後陷入悲慘境地的契機……
只說當時,待他伸出手時,指尖剛巧滑過那人的衣角,下一秒就見摔到的人倒在一隻散架的玻璃矮桌的零件中央,再度陷入昏迷的某人,額角還應景的滲出一片紅色液體。
錢皚反應過來後,立刻暴出一聲慘叫----「啊----!老闆娘不會讓我賠桌子吧!不關我的事啊!」
***
「你好。」對著急診室醫生,錢皚努力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
「你和病人什麼關係?」指了指一旁,纏了一頭白紗布的傢伙。
「哦,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他是到我們酒吧喝酒的客人,然後摔了一覺我就送他過來。所以這錢的話,我只是代付,以後……」
打斷了他滔滔不覺申明自己免責立場的論述,醫生繼續說道:「那能聯繫到他家裡人麼?」
「啊?這我就不清楚了,他第一次來我們店,以前從沒見過。」
「這就有些麻煩了。」
「什麼麻煩?」錢皚反正打定主意,不管有什麼麻煩,他是堅決不會再掏一分錢的。等那囂張的醉豬醒了後,得全數討回來!
「這病人腦部受了撞擊,目前看來是暫時性失憶了。」
「哈?」
***
「這裡是我家,你先休息一會,記得不要亂動亂摸。」錢皚看看手錶,時針和分針已經將表面分割出兩個半圓,送牛奶的時間整整遲了一個小時。
剛才在醫院鬧騰了半天,最後他沮喪的確認那摔破頭的笨蛋的確是失憶了,據醫生所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恢復,可能一天,也可能一禮拜,當然一年也是列入可能範圍的。呃……比較慘的是永遠不會恢復。
醫院的人一聽他們倆沒有關係,擔心他留下人逃遁,硬是將人塞回給他,務必付清費用然後帶人走。本來想到這小子那豐厚的錢包足夠支付醫藥費了,而且應該隨身攜帶證明身份的證件等,錢皚倒也不是很著急。但老天的玩笑還沒開夠,那笨蛋翻遍全身也沒找到錢包,錢皚急了,親自動手差點將人家剝了個精光,最後也沒找到……難道是掉在計程車上了?
不會吧----!他哀號連連中,不得不忍痛將所有費用代為結清,然後被恭送出急診室大門。
路上,錢皚埋頭走著,想到自己損失慘重的荷包,他是絕對不會再掏一分錢花在交通上。數度回首,想證明自己只是做了場噩夢而已,可當視線一觸及身後那緊緊跟隨的身影,頓時破滅了所有的幻想。
說實話,錢皚的確起過些邪惡的念頭,比如說半路棄人而去,或者直接賣給人口販子了事。在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抬頭發現已經到了自家門口。摸摸胸口所剩不多的良心,最終他還是打消了所有邪惡的念頭。
「我要去打工,中午會帶飯回來給你,要上廁所的話就去對面那個公共廁所,小號的話不收錢,放心。啊啊,口渴的話,自己燒水,那是電熱水瓶。」
「浴室在哪?」
「啊?」
「我要洗澡。」皺皺眉道:「這裡怎么小得像只鴿子籠?能住人嗎?」
轟~~!錢皚的忍耐神經被騰起的一陣烈火,焚燒得所剩無幾。他戳著那失憶笨蛋的胸口吼道:「抱歉,本少爺就住在這不能住人的破地方!另外請你搞清自己的立場,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就連這鴿子籠都進不來,縮外面垃圾箱去吧!」
撥開錢皚的手,某個搞不清立場的傢伙再接再厲道:「浴室到底在哪裡?破就破點吧,我現在渾身粘死了。」
「這裡連衛生間都沒,洗屁個澡啊!三天不洗又死不了!」
聽了這話,摔破頭的傢伙終於安靜了下來。
錢皚暗自握拳,嗯,就是應該吼吼,這下不就安靜了嘛。在他得意了三秒鐘後,只聽傳來一聲無比認真的詢問:「這裡真的是住人的地方嗎?」
暴----!
由於凌晨那件突發事件的影響,直接導致錢皚一整天所有的班都遲到。
中午他帶了賣剩的盒飯回到那「不能住人的鴿子籠」時,發現他收留的某大型動物正霸占著屋子裡唯一的床睡得正香。
走過去,粗暴的伸腳將人踹醒,想起醫生說過也許這傢伙一天就可能恢復記憶,於是錢皚改用手揪著對方衣領問道:「睡了一覺,拜託你有沒有想起自己是誰?」
帶著尚自迷濛的表情,無辜的搖搖頭。錢皚悻悻然丟開人,招呼道:「算了,先來吃飯吧。」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被詢問的對象,正學著他的樣子,笨拙的掰開手上的一次性筷子,結果掰斷了一根。錢皚在接受到對方求助的視線五秒後,挫敗的將手上完好的筷子換來雙殘斷的筷子,繼續提醒對方:「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我也不知道啊。呃……這是人吃的……」
「閉嘴!」錢皚就及時喝斷:「那你先臨時想個名字吧,我也好稱呼一點。這幾天我要打工,沒時間。過兩天我白天沒課了,就帶你去派出所報案,查一下你的身份。」
「……你就叫我『Alex』吧。」
「啊?哦……」錢皚邊腹誹,好端端的中國人起什麼洋名,一邊問:「為什麼起這個名字?」
「不知道,反正腦子裡就跳出來這麼個名字。」扒了一口海帶:「惡……真難吃。」
自動過濾他最後一句,錢皚戳戳飯說:「誒,說不定你原來就用這名字。」
「嗯……的確可能。這肉怎麼都是肥的啊?」
看著Alex挑挑揀揀,將一盒子菜扔了大半,錢皚克制了半天,才沒衝動得將整個飯盒扣回他臉上。
「幫我泡杯茶。」某人用完了勉強的一餐,理所當然的靠在床上吩咐。
已經開始習慣他這種風格的錢皚,磨著牙回答:「抱歉,這裡沒有茶葉。」
「哦,那咖啡……有嗎?」Alex打量了圈光潔溜溜的四面牆壁,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咖啡的話有。」
出人意料的回答,不過等看到下一秒錢皚摸出一包速溶咖啡時,他立刻識時務的改口:「算了,我還是要杯白開水吧。」
錢皚極力忍耐的將一隻玻璃杯塞到他手中,咬牙切齒道:「Alex少爺,您現在是失憶,不是四肢癱瘓。所以,請您走到那隻熱水壺邊,然後自己往這杯子裡註上開水,涼個十分鐘就能用了。當然我這裡的白開水都是用自來水現燒的,含點氯氣味在所難免,不像是人能喝的,只能請您多多包涵!」
***
「然後呢?」
「然後?我只能把人帶回家去了唄!」
聽到這Anne尖叫了起來:「啊啊!錢皚你太jian詐了!居然把那麼個大帥哥藏回自己家去!」
晚上錢皚剛到酒吧上班後,先找了老闆娘問起昨天那客人的情況,因為是她招呼的。結果老闆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話還沒說完,就被Anne逮過去盤問凌晨那件事的後續。她早就忘了當時丟下錢皚獨自開溜的不義氣,還一徑羨慕他的好運。
撫著額際暴出的條條青筋,錢皚毫不留戀的回答:「沒關係,你喜歡的話,我讓給你也沒關係!」
「你太狡猾了,明知道我和男朋友一起住,才故意這麼說。」
「你也知道有男朋友了啊?那還叫什麼叫。」
「哼,對帥哥的追求是無止境的,哪能為了一棵樹就放棄整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