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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章

    果然不出沈睿所料，5點半的時候，姚秘書就通知他準備一下，10分鐘以後下樓。沈睿心裡疑惑，他不知道皓哥這次是鬧得哪出，但還是依照時間穿好衣服下了樓。剛踏出星辰大門他便看見皓哥的車已然停在那裡，司機小楊也正在車邊等候。「沈少，您請上車。」「嗯。」說完沈睿直接坐上了車說道：「嚴董，您來的早了些，我還沒有下班。」「那你的工作處理好了嗎？」嚴皓漫不經心的問道。「是的，提前都處理好了，不敢讓您久等。」「嗯，睿兒你大可不必如此，今天是你的生日，況且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們也不談公事，你可以隨意一些。」嚴皓試圖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說話的語氣不覺得柔和了許多。「好的，我聽您的便是，先生我們現在去哪兒呢？」沈睿心想，在怎麼隨意，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也早已不敢喚你皓哥，你我之間已然不平等，又何必讓自己再深陷其中。「去你最喜歡的那家酒店，睿兒今天可有吃長壽麵？」聽到睿兒說『先生』的時候，嚴皓心裡不由得一驚，今天早晨自己說話似乎重了些，是不是令睿兒產生了不安。其實說到底他不過生日的起因也是我，而我……「先生說笑了，我這歲數本來也不大，也無所謂吃不吃長壽麵，勞您掛心了。」沈睿依舊恭敬客套的回答著。這時嚴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將沈睿摟進懷裡說道：「叫我皓哥，我不想在聽見別的稱呼。」「好的，皓哥。」不知道從多久開始，自己再不能無憂無慮的躺在他懷裡，而這聲皓哥無論從語氣到情感也都在逐漸改變。細想想離開皓哥家，獨立經營星辰已一年有餘了吧，估計『皓哥』這個詞再不叫也就可以忘記了。「一會吃完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沈睿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之後這段時間沈睿和嚴皓相對無話，有的只是相擁的身影。

    不知不覺間車已經停下來，「到了，睿兒，下車吧。」「嗯，好的。」說完兩人一前一後下車，沈睿跟在嚴皓後面走著，待臨近酒店門前突然問道：「皓哥，我今天可以喝酒嗎？」「你想喝酒，也罷你也是大人了，日後出席商務酒會那些場合也少不了，你可以喝，但不能太多，知道嗎？總不能在自己生日這天喝的爛醉如泥吧，小傻瓜。」「好的，我明白了。」皓哥今天的語氣，感覺好奇怪，像是回到了從前。難道他不恨我們了？還是知道了別的什麼。沈睿和嚴皓各懷心思卻又不約而同的加以掩飾，因此這頓飯的氛圍還算不錯，至少看起來有了以前的感覺。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沈睿還是喝醉了。雖然他酒量不好，但喝的並不多，之所以醉了，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因為沈睿覺得只有醉了，才能想起曾經的美好時光，拋棄現實中的諸多煩惱。

    「睿兒，睿兒，我們回家好不好？」嚴皓低聲地詢問著，可此時對面的人早已有些神志不清。嚴皓無奈只得抱著睿兒往車邊走去。「小楊，回家。」「少爺，沈少這是喝醉了嗎？您看用不用去醫院買點醒酒藥呢？」小楊看著昏睡中的沈睿擔心地說。「不用了，家裡還有，開車吧。」嚴皓心想天知道今天為什麼沒喝幾杯就醉了，酒會上可比這能喝多了，難道自己還是嚇著他了？「皓哥，我冷，抱緊我，好不好？」只見沈睿喃喃地說著身體還不住的往嚴皓懷裡蹭著。「小楊，空調再調高點溫度。」嚴皓邊收緊自己的懷抱邊對小楊說著。他輕拍著睿兒，想讓他睡得更安穩些，不想卻聽見懷裡傳來小傻瓜的低語。「皓哥，這是我對您的專有稱呼，可是我現在不敢這麼叫您，因為我們不在一個世界了，我高攀不起您，你是我的主人，我的先生，我的老闆，而我只是您的附屬品，您的下級，您可有可無的東西。我喜歡您，從我四年前不惜頂撞父母，以此相逼救下您的時候才明白，那份情早已不是單純地兄弟間的之情。也是從那年開始，我決定主動接手父親的一些工作，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前七年是您一直保護著我，我希望在之後的這些年自己也可以保護您。不管您信與不信我當時贖您回來並沒有惡意，我甚至想過不管您變成什麼樣子也依舊是我的皓哥，但我沒想到您根本沒有對那些不堪的事情產生陰影，沒想到您這麼快就振作起來，不僅重回權力頂端還比原來更加風光無限。那時的我其實很激動，我想您不愧是我的皓哥，哪裡需要我保護，天底下哪有這麼可笑的事。那時我已清楚了自己對您存的那份心思，也知道您的自尊心極強必不願意讓一個看見您落魄樣子的人留在您身邊。所以當時我想過離開，因為我覺得畢竟我救過您，您大概不會為難我家企業，但我錯了，直到您和我父親談及那份十年合約，我才明白這一切怕是回不到從前了。我能理解您的所作所為，也能理解您恨現在的一切，我只是不能理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但我仍讓父親答應了您，不光是為了保護家族的企業，還因為我愛您。哪怕是只呆在您身邊不做任何事，只要您過得好，我到時也可以安心離開。想來如果那時我不答應要求就那樣離開了，那現在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可我知道您待我只像弟弟一般寵溺疼愛，也知道您是喜歡宇兒的吧，您可以一直在您家給他保留獨立的客房，並允許他給您當助理在您辦公室辦公，他說的話您都會認真聽，您還跟他一起看電影約會，去酒吧玩樂，會因為他病了而推辭行程陪他，我想這才是戀人的相處方式。原諒我那樣刻薄的對宇兒以後不會了，我想我不該打擾您的生活，只想在這僅剩的七年裡好好陪著您，管理好星辰這個我們曾經的期許也就夠了。不過我真的好想一直叫你皓哥，不過大概還是叫嚴董更符合情境。這終究是命吧。」聽著懷裡的睿兒的低喃，嚴皓心裡五味雜陳，喜的是睿兒是喜歡他的，畢竟感受不如這語言表達來的更為踏實，憂的是這個小傻瓜想放手還是為了成全自己。不過說到蔣宇，嚴皓不由輕笑，睿兒要是知道蔣宇其實喜歡的人正是他表哥，不知道作何感想。原來我家小呆瓜是吃醋了，睿兒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現在雖然看起來形勢一片大好，實則是波濤暗涌，你的性格實在不適合知道太多，你只要相信不論皓哥做什麼，都不會傷害你就夠了。終有一天我會跟你解釋這一切的，睿兒你願意相信你的皓哥嗎？思緒飄散間，車已經停在家門口，嚴皓抱起熟睡中的睿兒往家裡走去。

    看著睿兒熟睡中滿帶淚痕的臉，嚴皓不住地一陣心疼。輕輕把他放在床上，準備拿毛巾去幫他擦擦，「不要走，不要。」原來睿兒並未睡安穩，不知道是不是早晨那段話刺激到了他，才讓他今天醉酒說了那番話，還如此纏人。小傢伙這心思是有多重，這幾年也不知道是怎麼扛過來的。「乖啦，我不走就離開一下。」算了，還是直接抱去浴室好了。一番清洗之後，兩人終於都躺在了床上，嚴皓摟著睿兒，聽著睿兒喃喃地說著小呆瓜，這這是怎麼了跟大學第一夜似的，還要抱小呆瓜。於是嚴皓從柜子里取出他的小呆瓜放在睿兒懷裡，睿兒抱著小呆瓜又往自己懷裡縮了縮，這才最終安靜的睡去。嚴皓輕輕地把睿兒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輕聲跟他說了生日快樂，便關了燈。有睿兒在懷，嚴皓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而睿兒興許是因為小呆瓜的魔力，興許是因為現實生活過於悲傷，只是夢裡才是美好的，所以他依舊回到了剛上大學的第一個夜晚，那個能寵他能給他甜蜜的人，在那個夜晚正抱著他幫他打著小怪獸，輕哄著他悄然入睡。想到這裡睡夢中的沈睿不覺嘴角含笑。皓哥，那才是我的皓哥，我自己的皓哥，小呆瓜的皓哥，哎呀明天貌似還體檢呢還是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