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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灼：「是有些反常，他最近對我更好了。」

    電話那邊的葉奉更加憂心忡忡了。

    他從季灼的聲音里聽出一絲甜蜜。

    但是，一般男人，只有在做了什麼錯事後，才會對老婆更好，懷著彌補的心思。

    葉奉想直說，但是又不忍心，最終忍了下去。

    他這弟弟是動了真心，一頭栽了下去，顧綽要是敢欺負他弟弟，他非要打斷顧綽的第三條腿。

    掛了電話，季灼倒沒有多想，只當作是葉奉低概率抽風。

    季灼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家了，每次給媽媽打電話，媽媽雖然沒明說，但是字裡行間都透出一個意思----想他了。

    顧綽完全好了後，季灼就打算回家一次。

    聽到季灼要回家，顧綽就動了心思。

    「寶貝，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我什麼時候見我婆婆啊？」顧綽道。

    季灼已經見過了顧綽的父母，顧綽本來有機會見季灼的父母，但是卻被他自己錯過了機會。

    顧綽追悔莫及，只能儘量給自己爭取機會了。

    季灼看著顧綽。

    顧綽本來岔開腿坐著的，季灼一看他，他立即將腿併攏了，乖巧地坐著，還真像個小媳婦，期待地看著季灼。

    顧綽的喉結一動一動的，有些緊張。

    要是季灼還記著舊仇，不讓他去見丈母娘怎麼辦？

    季灼道：「那就去見見吧。」

    顧綽開心得差點暈倒。

    顧綽換了好幾套衣服，西裝革履太嚴肅，休閒裝又太隨便。最後還是配著季灼的休閒裝，自己也換了一套休閒裝。

    「我婆婆喜歡什麼？」顧綽問道。

    這第一次見面總得帶一些禮物，給丈母娘留下一個好印象。

    季灼道：「茶葉什麼的，我媽喜歡喝茶。」

    於是，顧綽就買了一套價格不菲的茶具。

    這邊，顧綽有些忐忑不安。那邊，季媽媽也是有些緊張和期待的。

    她好操心，接受兒子的性取向後，就盼著兒子能找個好對象，互相扶持。她之前見過靳庭，實際上，她對靳庭並不滿意。那孩子太傲氣，一直是自己兒子圍著他轉，自己捧在手心的兒子這樣遷就著別人，季媽媽怎麼滿意的起來？但是自己兒子喜歡，也沒辦法。

    這是第二個季灼要帶回來給她看的對象。

    季媽媽覺得，好不好看倒是其次，人要穩重一些疼人一些，要有穩定的工作，經濟上不能有負擔，和兒子處得來就好了。

    門鈴響了。

    下一瞬，門就打開了。

    門推開，新媳婦和婆婆就打了第一個照面。

    顧綽看季媽媽，立即就有了好感。季灼太像季媽媽了，無論是五官還是氣質，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季媽媽對顧綽的第一印象，就是太帥了。混血，高大帥氣，比靳庭還帥了很多，看著是挺沉穩。

    季灼兩手空空，顧綽兩隻手則拿滿了東西。

    季媽媽接過一些東西，對顧綽道：「怎麼這麼客氣？」

    又看向季灼，語氣有些責備：「這麼多東西，怎麼讓人家一個人拿？你也不搭把手？」

    季灼：「……」

    也要他有機會拿啊。

    季灼一拿，顧綽就用『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眼神看著他，看得季灼無地自容。

    顧綽對季媽媽狗腿的很，很快就捕獲了季媽媽的喜歡。

    「小綽這孩子不錯。」

    轉瞬，就從『顧先生』變成了『小綽』。

    「阿姨，我可以叫你『媽』嗎？你跟我媽特別像。」

    「叫吧叫吧，我多一個兒子。」

    「媽，你也跳廣場舞？我看你穿旗袍，還以為……媽，這一段，我也會。」

    吃過飯後，季媽媽就把季灼叫進了房間裡。

    「這麼多年了，其實我也看清了很多事，兩個人在一起，好好相處，其實和性別沒什麼關係。我和你爸，就天天吵，最後還是和『白頭偕老』無緣。」季媽媽道，「小綽這孩子確實不錯，誠實穩重，人也聰明，有教養。」

    聰明……？他媽媽大概對顧綽有什麼誤解。

    「他寵你，心疼你，這些從飯桌上就看出來了，這一次，小灼，你的眼光不錯。」季媽媽道。

    其實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寵了，看著顧綽恨不得將飯餵到兒子嘴巴里的樣子，就算再熱戀的戀人，也不會到這種程度。

    這段感情里，她兒子完全處於主導地位。

    「媽，如果沒什麼變故，這輩子我就和他過了。」

    「決定了？」

    「決定了。」

    「感情婚姻本來就是一場賭、博，誰都不能料到幾年幾十年後會發生什麼，所以不要想太多，珍惜當下。至於白頭偕老的愛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季媽媽道。

    季灼點頭：「媽，我知道的。」

    季灼捂著唇，有些反胃，好一會兒才忍住。

    季媽媽細細地看著季灼的臉色，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小灼，你……你的身體……你不會想……？」

    「媽，這件事就隨緣吧。」季灼道。

    「但是你會因此忍受別人異樣的眼神。」

    「他不會覺得異樣就好了。」

    季媽媽原本覺得，在她兒子的這場感情里，對方付出的多，她兒子是處於主動的位置。但是這件事讓她知道，她兒子付出的竟是這麼深。

    「媽，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好自己，不會傷害自己的。你放心。」季灼道。

    顧綽在外面坐著，其實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他知道，季媽媽和季灼談的是多半和自己有關。

    自己剛剛表現得怎麼樣？

    季媽媽對自己滿意嗎？

    自己大概沒做什麼蠢事吧？

    顧綽就在這忐忑不安里，等著門終於打開了，季灼和季媽媽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顧綽就巴巴地看著季灼。

    兩人離開後，顧綽就忍不住道：「寶貝，咱媽說了什麼？對我還滿意嗎？」

    「我媽說你又傻又蠢。」

    「啊？」

    「我說你海拔太高，神經元傳遞得有些慢，所以反應有點慢。」

    「啊！」一下這麼學術，顧綽一下都反應不過來。

    季灼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顧綽終於反應過來。

    「寶貝，你逗我玩呢！」顧綽伸出手，想去彈季灼的腦袋，又硬生生地轉了回來，在自己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回到家後，顧綽就趴在季灼的肚子上，笑得賊兮兮的：「寶貝，你這裡是不是真有一個寶寶？」

    「要是有，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是個男人。」季灼問。

    「什麼奇怪？這說明我厲害，做了幾個月的老黃牛，終於耕耘出了結果。」顧綽說了一個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