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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國外的那些怪物……他們沒法傳承自己真正的能力，所以就需要……」胡先生說到這兒就閉了嘴。

    他這就說得太明顯了。

    國外要麼靠咬，要麼靠生，還真的……少有如同華夏這樣，怎麼都可以的，只要人生而靈性就能傳承，倒是真的讓外國的那些神魔妖怪很是羨慕了。

    誰能不羨慕呢？

    他們沒有信仰之力也沒有從原本世界帶來的原初之力，甚至連傳承都只能一點點變少……那麼他們怎麼可能不覬覦其他文明？

    「所以，原本他們是打算要奪走吳晴身上的洪荒之力的。」石天印繼續說，「但是他們根本就奪不走，洪荒之力不可能為他們所用，所以……他們就想要借用自己世界碎片的最後那麼點兒力量來對付你。」

    與世界對抗，這還真的有些可怕。

    吳晴此時此刻只覺得自己中了一木倉，直奔胸口，戳漏心臟的那種木倉。

    「天道也想要力量平衡，所以也默認了他們的這一做法。」最後這句，石天印說得更是平靜，毫無半點波瀾。

    吳晴看著他，像是要從他眼中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而石天印的眼神永遠的沒有多少變化，要說有，也就只是在他有事兒的時候能閃動一下，僅此而已。所以吳晴又轉過臉去看胡先生。

    胡先生呵呵一笑，沒有回答。

    他不管這事兒是真是假，可是石天印是絕對不會禍害吳晴也就是了。

    要說他們兩個上輩子會鬧翻，那完全是天道搞鬼，擱在現在，兩個人坐下好好說，實在不行就到床上去好好說，說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很快就會把一切都說明白，再也沒有誤會跟猜忌。

    不過這都是馬後炮。

    那上萬年前的時候，人就算不是思想僵化，可也算不上是思想開放，有什麼事兒了，自己扛的還算是好的，還有自己拼死去扛的，還有不需要拼死但非要死的……那都各種的有意思，現在看來就是腦子不好，但在當時，人們真的就是那麼的有骨氣。

    狐君就是個非常有骨氣的青丘狐妖。

    因此石天印跟天道那邊收到了消息，說狐君會殺死天下人的時候，他也真的是信了的，於是這才去與狐君接觸。

    最初的接觸很好很溫和，兩個人再回憶了一些虛空之中的點點滴滴，那是分分鐘的變成交情好的好兄弟，就算狐君當時還小，石天印也覺得跟他在一起舒服極了，一點兒不煩心。

    可是誰知道，天道會一點點從兩個人身邊的人下手，慢慢滲透到他們的生活之中，讓他們防不勝防……兩個人的關係很好，那沒錯，可是如果身邊的人接二連三遭到暗害，而苗頭全都指向了對方呢？

    最初是「你聽我解釋」跟「我相信你」，可是千萬年之後，這就變成了「我不會向你解釋」跟「我沒法相信你」了……即使那時候他們兩個已經結成道侶。

    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再有多少的恩愛最後也還是沒法兒扭轉結局。

    於是狐君吞了洪荒之後，兩個人就算是徹底的決裂了。

    決裂之後，他們還不算是老死不相往來，非要你死我活的那種關係，甚至時不時的，狐君還會找石天印來一發解決下生理需求——那時候人間界與洪荒極地的界限便不再明顯了，洪荒就留下那麼一小疙瘩地方，當時自然是有大能願意將之護在手中，不能任其消失的。

    所以他們沒騰出手來去管狐君跟石天印，這兩個人也就頗是過了一段自由自在的開放性「道侶」關係。

    直到世界平穩了，一切都算是上了正軌，他們兩個的事情才算是在天道的干預下曝光了出來。

    曝光出來的時候，幾位聖人也還是可以窺視天機的，對於狐君的做法，他們算作默認。

    若是當時狐君不這麼做，他們也要把洪荒切分幾份去保存，到時候力量平衡被打破，還真不如狐君這一口吞來得要好。

    可是誰知道，總有些腦子不好使的修道之人存在。

    他們不懂不知不問不看，這就直接給狐君定了罪，狐君也在眾人圍攻之下，將自己一分為二，一個成了吳晴，一個成了胡大太爺。

    這些也還好，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凡人也還在茹毛飲血，因而就算有再多的仇怨，除了因果要還，別的也就都隨風而散了。

    當年的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狗血，乏善可陳。

    但是當事人卻並非如此想。

    狐君會分裂成兩個就證明了他的憤怒與不滿。

    明明他做了那麼多，明明他是為了這群人好才這麼做的，結果他落不到好就算了，竟然還被一群人圍攻，甚至非要他死？

    那他就死好了。

    反正活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得有多有趣，死了也不代表有可怕，分裂成了兩個就阻止了自己可能的復活——更不用說，他沒了，那洪荒之力也會封印起來，到時候真正受苦的正是這些逼迫他的人。

    所以說，妖精永遠不會無私，更也學不會無欲無求。

    狐君對世界的報復真的是現世報，一般人都想不出來，而且他作為意識之中誕生的靈魂，根本就不可能去感受所謂的「痛徹心扉」，更不覺得放棄肉身有什麼不對，反正他的輪迴是他自己做主，想怎麼投胎就怎麼投胎，若不分出一部分去，他還真不敢說自己能報仇雪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