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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49:13 作者: 喜塔臘阿羅
    「那是什麼?」

    窗外的天很高,也很藍,我想到五個字——天高任鳥飛,就像坐在我對面的他一樣。他是雛鷹,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摸爬滾打,始終保持著一顆血性的心。即將成年了,爪子鋒利了,羽毛豐滿了,一拍翅膀,目標就是那麼遠,最終還是選擇了我觸碰不到的藍天。

    「是我追著你過來的,知道你被保送到這,我苦學了好久才趕上。不過這一次,估計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你了。」

    我笑著看向我面前這個因為我這番話而吃驚的人,他對上我的眼,又很快低了下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幾秒不動,我戳了他腦門一下。他抬起頭來,突然笑了。

    我這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笑,帶著點狡猾的味道,帶著點豁然開朗的心情。那雙眼一笑,弧度更明顯了,兩條映月湖一樣,眼是水,黑黑的眼珠是水中月。

    「如果我做了設計師,要各國到處跑,我會優先考慮你做我的私人翻譯官。」

    我故意把嘴撇得大大的,記仇的回了一句「像我這種家裡養出來的『小少爺』啊,特別不好伺候。」

    他又笑了,我也笑了,不過在我的建議下,他還是要學學英語,而這個繁重的任務,當然就由我這種靠譜的人來完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星座城堡是一個系列,喜歡的可以關注一下呀,目前獅子在更,金牛已完結,希望能得到讀者們的支持,(感謝鞠躬)

    第5章 彆扭的人

    高三那年,他高了我三厘米,我181,他184。

    這不公平!從他轉運開始好像什麼事情都是順著他的心意來的,我現在看他都得稍微仰點頭。而他呢,還假裝自己特別特別高的摸摸我的腦袋。每次這個時候我的火就特別大,總要一巴掌給他把手拍下去。

    「我跟你說你再摸我腦袋我跟你急啊。」

    「怎麼?你這腦袋又不是老虎的屁股,還摸不得了?」

    「哎我跟你說了我會急你還摸!你這人……」

    他的手還是放在了我腦袋上,問我:「於陽,咱們這是認識了第多少年了?」

    「幼兒園3年,小學6年,初中3年,這是第15年了。」

    「你今年多大?」

    「18啊,你不也18嗎?」

    他手垂下去,看了看我,沒說話。

    噩耗是當天的倒數第二節 課傳過來的。

    那節是自習,班主任電話都沒撂下,齊颯就被叫到了外面,我看見他聽見消息後扭頭回了教室,拿起書包就跑,我意識到,出事了。

    我沒拽住齊颯,叫他他也不回頭,我從教室幾乎是飛出去問的,抓著班主任的袖子就不鬆開。

    「齊颯怎麼了?」

    班主任被我抓的愣在那,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急,但是因為我倆關係一直比較近,所以還是選擇告訴我。

    「醫院打來的,他爸出事了。」

    我聽了之後在原地愣了三秒,扭頭抓著書包就追了出去,班主任在後邊喊了我兩聲,我一心追上前邊那個身影,根本沒有理會班主任到底說了什麼。

    我在車棚看見急著開鎖的齊颯,兩步並一步的趕到他身邊,拉著他就往學校外邊跑。

    「你鬆開我沒時間跟你鬧!」

    「我他媽沒跟你鬧!你有錢打車嗎!」

    「這他媽快下班高峰了打車不怕堵死啊!」

    我看了一眼表,5點10分。

    「高峰期個屁現在才5點多一點,你冷靜一下行不行!」

    出校門口的時候,門衛讓我們簽出行記錄,我理都沒理,拉著齊颯就沖了出去。打了車,以最快的速度去了A院。地點到了扔了50就跑,找的錢我也沒要,齊颯急著問急救室的地點,我倆知道地點之後一起奔著一樓急救室衝過去。

    齊颯眼尖,看見了常在小區溜達的殷嬸,跑過去腳還沒站穩就問:「嬸子,我爸怎麼回事啊?」

    「我買菜回來看見他就趴在地上了,怎麼都叫不醒,我就打了120。」

    話音剛落,急救室的等就滅了。

    「送來的太晚了,是猝死。」

    就算是我,毫無關係的我,腦子裡也嗡的一下。記憶里還閃著齊颯最近多出的微笑,他為自己的未來高興著,期盼著,色彩斑斕的秋天,轉瞬只剩下黑白了。

    我不太敢看他。

    可我還是得看。

    站在我身邊,比我高出一些的人,低著頭,雕塑一樣的一動不動。

    我試著輕輕喚了兩聲。

    他慢慢轉動著眼球,儘量對焦起來,然後讓我的影子好清晰地呈現在視網膜上。

    強行轉動眼球的舉動讓他難受到嘔吐,我能看到他的額頭上全是冷汗,但是他始終沒有哭。我想著之前他說過的關於他父親的話,不知道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親到底是賺錢的工具,還是他的親人。我不敢去安慰,因為我不知道對於他的父親,他到底愛還是不愛。我問過他要不要在我家寄住一段時間,直到他去法國。他搖了搖頭,說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我沒強留,我好像從始至終都不會懷疑齊颯能力上的問題。他說什麼,就肯定能做到什麼。

    高三寒假前,我又看到他的袖子上戴孝字了。我還在教他英語和語文,不過那天是我去他家,我看到滿牆滿地的畫,他的作品從地上摞起來到我腰高,都是畫好完成的。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看了看我,解釋說:「每天晚上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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