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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47:46 作者: 尹未央
    所有人重新上路,勢必要攔下潘元。

    於此同時,沐恩給留在市區負責監視目標的楊誠霖去了電話,「目標怎麼樣?」

    楊誠霖望著餐廳里正和同事在吃午餐,神色如常的男人,應道:「一切如常。」

    沐恩掛了電話,望向易燕程,「他沒有動作。」

    易燕程捏了拳頭,沒有說話。

    ……

    這是一條盤山路,根本沒辦法實施包抄計策,警方只能在後方拼命追趕潘元。

    然而,待警方追上潘元的時候,慘劇已經發生了。

    潘元劫持的車,在盤山路上奔馳的時候,突然毫無預警地衝下了山崖,並發生了爆炸。

    潘元死了。

    ……

    一個月後,市重症精神病院。

    「聽說了嗎?」值班護士趁閒時散布最新得到的小道消息,「上個月盤山路發生的那起車輛墜崖爆炸案里,警方搶救出來的那名人質恢復意識了。」

    「真的假的?又劫持,又墜崖,又爆炸的,這樣都救回來了?」

    「說明老天是開眼的,好人有好報唄。」

    「真心希望如此……」

    正在寫病例分析報告的男人,手中的筆頓了頓。

    ……

    市中心醫院,重症監護病房前的走廊里,易燕程和沐恩來查看情況。

    易燕程站在重症監護病房前,順著玻璃向裡面探望,問守在一邊的楊誠霖,「怎麼樣?」

    「一切如常。」

    易燕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楊誠霖搖了搖頭,他到沒覺得辛苦,只是……

    「老大,真的……」

    易燕程拍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收了下,止住他要問出口的話,笑道:「不要嫌現在的工作枯燥乏味,就快解放你了。」

    楊誠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笑了笑,「是,老大。」

    易燕程和沐恩走出醫院,坐進車裡。

    沐恩看了看這每天人來人往的醫院,把楊誠霖剛才沒能問出來的問題又問了一遍,「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真的會來嗎?」

    易燕程點了支煙,偏頭透過車窗看過去,「會。只要他想終結這一切,就一定會來。」

    ……

    這一天,天氣出奇的好,沐恩和易燕程吃過早飯,正打算去局裡,易燕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想到什麼般,沐恩和易燕程同時對視一眼。

    電話里,「老大,目標開始行動了!」

    易燕程唇角一揚,「演好戲,給他機會,別讓他跑了。」

    「明白!」

    易燕程開車載著沐恩直奔市中心醫院而去。

    到了市中心醫院樓下,易燕程解開安全帶。

    沐恩也在解安全帶,卻突然被他按住了手。

    沐恩一愣,轉頭看他,就對上他漆黑沉靜的眸子,「我上去,你留在下面幫助隨後趕到的警員控制現場,必要時疏散人群。」

    沐恩下意識拒絕,「我跟你上去。」

    易燕程握著她手的力道加重,目光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專注,「相信我,不會有事,太多人在上面,反而不好控制,你留在這裡。」沐恩看著他的眼睛,還要拒絕,卻被他突然按著頭抱進懷裡,「聽話,你不能讓我分心。」

    一句話,打散了沐恩所有的堅持。

    她不知是委屈還是擔心地癟了嘴,放在身體兩邊的手攥了攥,掌心有濕熱的汗浸出,「你太混蛋了……」竟然拿這個當理由,不讓她跟上去。

    易燕程低聲笑出來,手扣著她後腦,狠狠在她唇上親了親,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易燕程推開車門下了車。

    ……

    醫院九樓,重症監護病房外。

    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腳步落下仿佛帶有回音。一個身穿白大褂,面遮口罩,長身玉立的醫生,輕步穩重地走向重症監護病房。

    八樓通向九樓的樓梯口處,靠牆躺著一名被打昏的護士。

    病房裡很安靜,半個小時前,病人的看護家屬剛離開,現在,裡面只有滴滴的醫療器械工作的聲音。

    病房的門被輕輕扭開。

    醫生走了進來。

    掀開隔著病床的白布帘子,入眼是雪白的病床,床上躺著一名滿頭裹著紗布,看不清臉的重症患者,與醫療器械相連,身上插了很多根管子。

    器械發出著滴滴的聲音,好似催命的符咒。

    男人在病床前站了好一會兒,手從白大褂衣兜里掏出一個針管,一小瓶配好的藥水。

    針頭插進藥瓶中,將藥水全部吸進針管里。

    男人單手拿著針管,針頭朝上輕微地推了推,有水珠溢出來。

    不再遲疑,男人手持針管,俯身將針頭送向重症患者平放在身側的手臂。

    在針頭即將觸碰到皮膚時,一個黑漆漆冰冷的東西,抵上了男人的後腦,「不准動。」

    男人動作頓住了。

    易燕程沉靜,沒有什麼溫度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你被捕了,秦柳。」

    與此同時,病房的門被大力打開,數個手持槍械的警員迅速闖入,病床上的重症患者,也一躍而起,快速扯掉身上的管子和吊瓶線,摸出□□對準他。

    是宋紹暉。

    男人,也就是秦柳。看著眼前這一切,平靜地笑了,他一邊摘下口罩,一邊笑著低嘆,「果然是圈套啊。」

    他抬眼,對上宋紹暉充滿憤怒的雙眼,揚唇笑了笑,微微搖頭,似是不喜他的目光。他平靜而緩慢地轉了個身,含笑的眼睛,看向易燕程。

    「這個局,布了一個多月,不容易吧?」

    易燕程神色平靜,「很值,抓到你了。」

    秦柳先是低頭微微笑了笑,隨後又慢慢斂了笑容,問他,「怎麼懷疑到我頭上的?」

    易燕程看著他,大方地為他解惑,「我看了二十年前那樁案子的卷宗。」

    秦柳面色不變。

    「很是奇怪,沒有目擊人,現場沒有第五個人的痕跡,找不到兇器,唯一的倖存者,」易燕程盯著他,「一個八歲的男孩,渾身是血,身上卻沒有傷口。」

    隨著易燕程的訴說,秦柳臉色漸漸變冷。

    易燕程盯著他,「柯南道爾說過,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誰能想到,一個八歲大的孩子,會因為養父母家的女兒對自己不好,而動手殺了她全家呢?」

    秦柳放在白大褂衣兜里的手攥緊,譏諷哼笑一聲,「對自己不好?真是寬容有愛的用詞。」

    秦柳的目光變得陰冷,「我最痛恨的,就是偽善。憑藉自己是施恩者,便理所當然地用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肆意凌虐被憐憫者的一切,噁心頭頂。」

    眾人一震。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這是他陷入這種境地後,唯一有情緒起伏的一次。可見他心底對當年收養他的那一家人有多麼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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