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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40:55 作者: 撞春
    「蕎蕎,想出去遊玩一段時間麼?」慢慢鬆開她的臉,沈韞坐直了身子,看著虛空處淡淡問道。

    聞言,宋清玹愣了一下,沒緩過勁來,她眼裡還泛著朦朧的一層薄霧,努力平緩下呼吸,舌根在隱隱發麻,他太用力了。

    「去哪?」有點懵懵的。

    「蕎蕎不是一直都想去姑蘇麼?」他還是忍不住,扭過頭看著她,好像只要她在,他的視線里就沒有辦法不裝著她。

    婷婷坐在那兒的小姑娘僵直了身子,眼睛撲棱撲棱眨得飛快。看得沈韞手心又麻了,又想去戳一下她纖長的睫毛。

    指甲用力扣住掌心,讓疼痛清醒腦子。

    「我現在還不想,到時候我會跟沈韞哥哥說的,好不好?」

    面對心儀之人哀求的目光,他敗下陣來,縱容答應,先頭的想法就跟灰塵似的,撒在空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卸下力氣,沈韞在這一刻選擇放棄掙扎,輕嘆一聲,攬過少女僵直的身子,「這是怎麼了?」

    「沈韞哥哥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去一次京都山吧,聽說過段時間風景最是好。」她抬起頭看他:「我想去。」

    「好啊,我去安排,你且放心等著。」揉了一把下巴處毛茸茸的腦袋,好笑的說:「就為了這個?把你嚇成這樣,我平日裡什麼時候不都寵著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切有我。」

    沒有回話,她靠在他懷裡,直愣愣發著呆。

    手往下滑,沈韞扣住她的柔荑,與之十指交纏:「蕎蕎,無論什麼你都不要怕。你父親娘親在姑蘇都過得很好,你不是常常跟你母親通信麼?你記住,宋御史一家四口人,除剩餘一子在邊關為國作戰外,其餘都不堪受辱自盡於流放途中。世間再無宋御史,你,宋清玹,他唯一的女兒,也不復存在。」

    「沈韞哥哥!」宋清玹回過神來,被驚得站起身,「你——」

    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他也站了起來,「毛毛躁躁。」將人又拉了過來,在她額頭上烙印下一個滾燙的吻,「我說過我會護著你。我會讓你和你的家人都平安,過正常人的生活。永遠不會擔驚受怕。」

    宋清玹踮起腳尖,緊緊摟住了沈韞的脖子。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

    他就這樣輕飄飄說出來,好像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哪有那麼容易呢?她已經連累了他。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每走一步都要瞻前顧後,踏錯即是深淵。

    沈韞沒再說什麼,環抱住人安撫她激烈的情緒。

    第18章

    京都山高高聳立於城牆南面,枝繁葉茂,那裡的泉眼最是多,乾淨又溫暖,冒著熱氣,是一座自帶仙氣的山。

    路途不算遙遠,但是來回也要折騰好幾天,沈韞索性暫時將公務放到一邊,如有加急,快馬加鞭送來便是。

    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山中,馬車裡休息不好,宋清玹累得緊,一下車就讓沈韞領她去休憩處,先舒服地睡上幾個時辰再說。

    等她醒來時,晚霞正攀著山頭爬上來。

    「沈韞哥哥在哪?帶我去找他。」

    山中早就安排好了的丫鬟帶著她穿過一條曲折的青石板路,路的盡頭有一座水榭涼亭。

    沈韞就在那裡。

    屏退了丫鬟,宋清玹獨自一人踏著鬆快的步伐往前走。

    「沈韞哥哥,在做什麼呢?」地上堆積了好些竹屑,他背對著她,手上動作不停,但也瞧不出在作甚。

    聞言,沈韞停下了手上的活,她也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在圓石椅子上坐下,桌子上堆放了好多工具材料。

    「蕎蕎很久沒有放過風箏了吧,明兒我們試試。」

    沈韞本想習慣性地去揉她圓圓的腦袋,手剛伸出去,瞥見自個兒整隻手掌儘是碎屑灰塵,只好作罷。

    她眉眼一彎,高興地應下了,主動拉過他抬起又放下的手。

    「我又不嫌你。」

    寵溺一笑,沈韞捏了捏掌心柔若無骨的小爪子,聲音好似汩汩流淌的清泉,潤澤動聽:

    「怎麼突然這麼乖?」

    「哼」小姑娘皺了皺小臉,「因為要獎勵日理萬機的沈韞哥哥抽空帶我出來玩。」

    沈韞專心致志埋頭幹活,她就在一旁緊緊盯著看。

    男子手頭上完成一道工序,要進行下一步之時需要什麼物品了,她立刻就拱手奉上。

    聽話的不可思議。

    「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有求於我。」

    做風箏對沈韞來說本就不難,他在任何方面學習能力都是極強的。只是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有些生疏,一旦上了手是非常快的。

    他掏出帕子,先是給小姑娘擦乾淨了手,自己才擦。

    環抱住雙臂,好整以暇看著宋清玹。

    被瞧得有些不自在了,她盯著自己乾淨的指尖,嚅噎道:「我才沒有。就是想幫幫你。」

    沈韞湊的更近了,「是麼?」

    小姑娘惱了,有樣學樣地捏住他的嘴唇:「你不許再說話了。」

    沈韞眯起眼睛笑得開懷。

    他總是喜歡逗她。

    翌日一早,因昨日下午已經睡了許久,宋清玹飛快就從床上爬起來了,起得竟是比沈韞還要早,也是稀奇。她洗漱完畢就去敲沈韞的房門。

    「沈韞哥哥,你快些!」

    他打開房門,還未來得及束髮的模樣,淺薄的中衣松松掛在身上,露出一截如玉盆盛雪的鎖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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