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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46 作者: 南間
本想著也會和以往一樣不出些時候就好了,現下卻覺得像是鬧大了些。
「讓人瞧瞧, 他走沒走。」江念晚聲音有些乾澀。
香蘭沉默了片刻, 搖了搖頭。
「外面來人說, 帝師一直在亭內站著, 沒走。」
悶聲坐了半晌, 江念晚霍然站起身來,咬牙切齒道:「他瘋了不成, 都幾個時辰了, 外面這麼冷, 他就在我長雲殿外一直站到死嗎?」
抓了大氅往身上一披,她轉身就想往外走,香蘭急急上前幫她圍好:「就這麼出去怎麼使得,奴婢幫您換衣服。」
被人一攔,卻冷靜下來些許。
她微怔著站在原地,解了身上的大氅。
「算了,我也該睡了,」江念晚回了榻上,垂頭低聲,「不管了。」
香蘭微彎身,瞧著她眼眶發紅,柔聲勸著:「公主真捨得?」
江念晚抱著膝,輕聲道:「他愛站著就站著,和我沒有關係。」
香蘭瞧了她片刻,點了頭,熄了燈燭,溫聲道:「那奴婢在榻下陪著公主。」
殿內很輕,江念晚側身躺著,似乎能聽見窗外落雪的聲音。
靜著躺了許久,心底忽然生出煩躁,江念晚翻身起來:「再熄一盞燈吧。」
「是。」
盯著榻頂瞧了好久,眼睛閉了又睜,就是安睡不下。
「拿盞安神茶給我。」
「是。」
只是一盞安神茶飲下,照舊折騰了半宿。
就連香蘭都睡下了,她還是半分困意都沒有。
外間天色被雪色映得微白,江念晚動作很輕地下了榻,站在距窗不遠不近的位置瞧。
卻還是被人發覺了,香蘭在身後為她披上衣,輕聲問:「公主怎麼還不睡?」
「天是不是快亮了?」
「瞧著有寅時多了,再過幾刻就要開朝了。」香蘭應。
江念晚默了會兒,而後低聲道:「屋子裡太悶,我睡不下,想出去走走。」
香蘭立刻會意,無聲隨在她身後。
皇城剛落了雪,晨間的風帶著徹夜的冷意掃在臉上。在院內稍留了片刻,到底還是有意無意地朝亭側走去。
亭中無人。
「這麼冷,他自該知道走的,怎麼可能在這留一夜,」江念晚垂眸輕笑了下,低聲自言自語道,「是我想多了。」
她攏了下衣領,說不上心口是失望多還是慶幸多。
手心被寒意侵襲得越發酸麻,涼氣慢騰騰地攀上四肢,她收緊了手些,折身往回。
*
沈府之中。
沈野皺眉跪道:「父親,您平日以來最欣賞陸懸辭,您定知道他絕不會做那樣的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攀咬!」
「你說的我何嘗不明白,可現下這情形,誰又敢去為他求情?」
「為何不能?他不就是被徐坤諫了些莫須有的事情,哪裡就值得歸押詔獄審問?」
「貪銀一案牽涉甚廣,徐坤又拿足了證據,他現下就是條瘋狗,就盯著陸懸辭的命脈去咬!這案子刑部自不敢接,循律歸給詔獄罷了!」
沈野面上現了些錯愕:「陛下竟不管?」
從前朝野中也不是沒有嫉賢妒能之人,只是流言蜚語一旦送到陛下那便都被壓下了,朝野才知陛下對陸懸辭究竟有多看重。
可今天他竟一回朝就被詔獄收押……
「是他放肆了。他昨夜回朝未稟朝內,而是隻身私自回宮,前朝尋人都尋瘋了,山一樣的摺子堆到御書房去,今日卻還是侍衛在宮中尋見的他,陛下為此生了大氣,朝上直言了句『按規矩辦』,誰敢現在去觸霉頭?」沈老將軍也是將眉頭深深一皺,怒其不爭道。
沈野愣了下,不可置信道:「他?未稟而私自回宮?」
「徐坤不斷向朝中施壓,他置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不顧,行蹤誰人都沒告訴,也不知他這一夜在宮中做了什麼!」沈老將軍有些怒其不爭,「你老爹若現在給他求情,怕也是要被那些瘋狗一起給咬了----」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沈老將軍回頭看向他:「陛下前些時日不是將九公主賜婚與帝師了嗎?我素來聽聞你與他二人皆要好,不如去問問情況,這個時候,若是公主私下裡去求情,說不定能讓陛下消消氣。」
沈野恍然,連連點頭應了下來:「是。」
他沒敢耽擱,到宮裡遞了帖子,特約江念珠來見。
「你說什麼?九公主從昨日就一直在寢宮待著,沒出去過?」聽了江念珠的話,卻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照九公主那性子,若是得知了此事定然會不管不顧的,更何況陸執昨日夜裡回宮,連朝中都未去回稟,定然是為了先去見她。
「聽她宮裡人的話,倒像是兩人吵了一架,」江念珠壓低些聲音,道,「我聽說帝師在外等了她一夜,臨到早晨才被人帶去詔獄。不過我倒覺得,她實在不像是隨意耍鬧的性情,也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麼……」
沈野怔了片刻,腦中不知為何就浮現起很久之前陸執酒後對他說的那些話。
「九公主最近和何人有接觸,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