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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46 作者: 南間
「勞徐都事掛心,我近日頭疼已經好了很多。」
聽見陸執的稱呼,江念晚才明白在這內室中的是哪一位。
都察院徐都事,吏部尚書徐坤的兒子。陸執從前未到鏡玄司時曾在都察院執任,也算是他的老上司。
她如今倒是聽明白了,這位徐都事是在替自家妹子徐綺送禮來了。
說起來,徐綺當真是個名動滿京的,她連續三年獲得參加翎朝宴的資格,在宴上答策題之時又每每對答如流,見解頗深。
京中有人曾說,她費盡心思遍覽群書參加翎朝宴,就是為了每年得見帝師一面。
真是痴情。
「九公主?」曹選瞧見門外有人,驚訝地喊了一聲。
屋內的動靜戛然而止。
半晌,傳來徐都事告辭的聲音。
他打開門瞧見江念晚,很是謙和地行了一禮。
江念晚依禮回著,瞧見他手上並未拿著藥草包,鼓起勇氣走進鏡玄司。
果然鏡玄司的側桌上擺著一個繡樣精緻的藥草包,藥意甚重,始一進門就能清晰聞見。
這份細緻一瞧便知是自己做不來的,不過……若是能對他有益處,也是好的。
「原來帝師頭疾這麼嚴重,現下可還好嗎?」
「已經無事了,」陸執搖頭,而後看向她,「九公主可有什麼事?」
江念晚見他臉色不太好,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帝師應該也知道張老尚書下獄一事。我想著張老尚書秉性純良,定是遭人陷害的,還望帝師能協助父皇好好調查此事,不要讓老尚書平白被冤。」
「這是前朝的事,九公主不必多思,陛下自有定奪。」
「可是張老尚書曾與老帝師交好,他是多純善的人,帝師應該知道才是!何況現如今朝中也並不安全,蕭潤就與赤赫族有關聯,還不知道多少人藏在暗處,張老尚書若是被陷害,今後兵部豈不就要陷入危機之中?」江念有些著急,道,「當年我祖父就是因為竊取了赤赫族的城防圖才被人記恨上,後來那些謀逆的罪名傳聞還不知是否與朝中的奸細有關,若一直放而任之,將來豈不會釀成大禍?」
陸執輕按眉心,似是嘆了口氣,緩道:「公主既知朝中或還有奸細,何必急於一時。」
江念晚一愣,看清他眼底的神色才明白些許。
如今敵暗我明,他許是想欲擒故縱,瞧瞧那舉子身後到底是何人。
江念晚有些不好意思,半晌道:「原來帝師早有成算,那我就放心了,是我多慮了。」
「公主是良善之人我明白,但朝野之事牽涉甚廣,不是公主應該費心的地方。翎朝宴在即,公主還是應該把心思多放在學業上。」
「我知道了……」江念晚見他頭疼仍未緩解,有些不安地絞了絞手指。
藥草包沁人的藥意飄散在內室之中,能讓人神志清明不少。
果然還是這樣熨帖的高門貴女更適合他些,她好像總是在給他找麻煩呢。
「那我就先走了。」江念晚低聲道。
她轉過身,卻聽見他在背後開口。
「公主體寒,這藥草包不僅寧神,還用多味暖性草藥製成,應當有益於公主。」
「什麼意思?」江念晚愣了下。
「我不喜藥草香,若公主不嫌棄,就帶走吧。」陸執道。
「可、可這是徐家嫡女……」
「我不需要。」陸執語氣很淡。
瞧著他還是那副疏離模樣,江念晚心中卻有些歡喜。
她抿著唇拿過那藥草包,輕聲:「那帝師好好休息,這藥囊我就帶走了。」
徐家嫡女送的東西,他全然不在意,想來也未必對她上心。
江念晚離開之後,曹選走進來一樂:「瞧著九公主是又高興了,剛才聽著徐都事說話還不太開心呢。」
陸執瞥他一眼,他適時正色:「屬下多嘴了。」
「事情追的怎麼樣了?」陸執問。
「帝師料想果然不錯,西城門始一出就是崎嶇小道很難被追蹤,所以那賊人也確實選了西城門出城,咱們的人一直在守著,截下了他給兵部梁司馬的信。」
「梁司馬?」陸執眉心微滯。
「是啊,梁司馬可是兵部蕭老侍郎最親厚的下屬,帝師,此事可要稟報陛下?」
陸執搖頭:「不要打草驚蛇。既然張老尚書的兒子也在追查此事,就讓他們先拿人歸案,囑咐大理寺留個活口就是。」
「是。」
*
長雲殿外。
「江念晚,我從前真是瞎了眼,你竟真有一二本事!」江念珠神色極歡喜地跑過來,一把握住對面人的手,興奮道,「我舅舅在西城門調查可疑人員,拜託了撫城司的人一路追蹤,真抓到了個混跡的貨郎!而且城東的金鋪稱近期見過此人置換大量黃金,他就是陷害我外祖的元兇,目前已經被大理寺收押了!」
江念晚一笑:「能還老尚書的清白,我也不算白折半日的壽。」
江念珠眼圈微紅:「我外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母妃這些時日擔憂得厲害,一直臥病在床,如今可算是有了好消息,她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