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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46 作者: 南間
「大帝師,陛下那邊知道了射柳的事,又尋不見九公主,正問責世子呢。」沈野邊走便說。
一抬頭,卻瞧見了這幅場景。
「草。」
沈野反應很快,抬手就捂眼睛,轉身出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你倆繼續。」
第10章 求情
江念晚臉上的紅一路漫到耳際。
她立刻從陸執身邊退開,當下也顧不得疼了,一瘸一拐地從帳里跑出去了。
「哎,九公主,我可什麼都沒看見啊----」沈野還不忘在後面高聲喊道。
「閉嘴吧你!」
外間早有人候著,她身側的侍從半晌瞧不見人,魂都快嚇破了去,這會兒見著她安然無事個個如同見了親娘。
好在有人想著她受了傷,抬了輕便的軟轎來,回程也不必騎馬了。
江念晚沒再同陸執沈野打招呼,坐上軟轎逃也似的走了。
*
東場的空地前此刻肅穆非常。
慎王世子江效跪在中央,後邊也跟著跪了一片的人。
「九公主不懂事,你們也沒人懂嗎?射柳此項多有兇險,她一個女兒家要同你江效較量,你就由著她去?」皇帝神色不豫。
原本今日是典慶佳節,卻有公主受了傷,現下又不知人在何處,滿場的人都神色惴惴。
只是他們從前也未曾見過皇帝對九公主如此上心,今日倒像真動了怒氣。
「都是臣的錯,」江效將頭一低,只道,「那時……也沒想到九公主會那麼拼命,若是早知如此,臣定不敢和公主比試了。」
他從前看輕九公主,今日也未曾多想,可現下醒悟過來,卻覺得甚為後悔。
江念晚明顯奔著那彩頭而去,自己不相讓不說,還逼得她跌落下馬。她畢竟是公主,縱使不受寵背後也站著陛下。
他今日把人逼成這樣,是在打陛下的臉啊!
江岑寧見江效神色肅然,在旁邊直著急。偏偏江念晚是個公主,這裡說到底沒什麼她說話的地方。
她只得悄然看向一旁的江念珠,想讓她幫著求情一二。
可江念珠今日才因母妃一時得了父皇的晦氣,哪裡願意管這些,只移開眼當做沒看見。
皇帝淡道:「一個漆器罷了,可是你慎王府沒有這樣的東西嗎?」
江效冷汗涔涔。
前幾日父王手下一個參將因涉嫌貪賄下了大獄,父王幾次求情的摺子都被皇帝駁了回來。
雖說父王嫌疑已經洗清,但這樣的事一發生,也總有管教不嚴之嫌。
如今問的這話,恐有言外之意。
「還請陛下息怒,都是臣不好!待到九公主回來,臣定會向她道歉……」
「世子向我道什麼歉,若是因為沒有相讓於我就是錯,旁人還以為是我輸不起呢。」有一輕軟女聲傳過來。
江效一愣,轉過身,瞧見江念晚被人攙扶著走過來。
沒等皇帝發作,她先神色吃痛地跪了,誠懇道:「父皇息怒,兒臣剛才心裡記掛著昨日策論的問題,所以撇下侍從去了西場。這事也不怪世子哥哥,是兒臣兩年不曾碰馬,心裡癢得厲害,才執意要和他比射柳。」
「父皇也知兒臣心性倔強,定不會答應世子哥哥相讓的。所以父皇要生氣,就罰兒臣吧。」江念晚聲音越來越低,神情卻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皇帝剛要說話,江念晚又弱聲開口:「只是兒臣現在有傷在身,還請……還請父皇輕點罰。」
上面人一陣沉默,江念晚悄悄抬頭,瞧見皇帝冷笑。
「話都被你說完了,朕還如何罰?」
江念晚也察覺自從自己開始向父皇示弱之後,他似乎對她也多了些憐惜,眼下膽子也大了幾分。
「父皇能不能看在兒臣受了傷的份上,寬宥兒臣一次……」
皇帝目光掃過她包紮的小腿和手臂,神色緩了些。
「你當真是為著學問跑去西場?」
「絕無虛假,十妹妹能為兒臣作證!方才兒臣還和十妹妹一起問過一道呢,只是兒臣愚笨,還有甚多不解。」江念晚道。
江念珠被點了名後愣愣抬頭,見父皇看過來,好半天才神色複雜地應了:「……是,兒臣方才隨九姐姐一起問過。」
皇帝點了點頭,道:「你二人有此上進之心,朕心甚慰。月余之後的翎朝宴,且看你二人表現。」
開國以來朝上重文推儒,且國風開明。故而每年七月特設翎朝宴,使皇子公主及各位經過選拔的世家子女以設題而論,交流思想。
江念晚因母妃過世兩年都無甚心思參加這宴,愣了下見父皇直直盯著自己,忙連連點頭:「是。」
而江念珠本就策論倒數,每年都是湊數之人,如今只覺被拉上賊船,怨念頗深地剜了眼江念晚,也低聲應下。
片刻後,陸執和沈野回了東場這邊,又是一頓勸慰,皇帝終於不再計較於此,見天色不早也打算回宮。
「多謝九公主出言相救,」江效待眾人散去,微低頭走過來,「方才對公主多有針對,是我的不是。」
「今日是我連累了世子,何況世子今日射柳不過十九丈,也確實是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