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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18 作者: 一枚銅錢
    這院子長的好看的人不少,可這裡的人都站著,唯有他坐著,就注意起來。李心容笑笑:「先謝謝你請我喝茶。」

    賀奉年盯著她:「你怎麼知道剛才說話的是我?」

    話落,院子裡的氣氛更是僵硬。李心容都能聽見他們手中有兵器微動的聲音,這裡……似乎很不同尋常,警惕性高的讓人覺得詭異。全然當作不知,笑了笑:「這裡的人都站著,你卻坐著,主事的一定是你。」

    賀奉年笑意仍冷:「說不定那個管事的剛好站起身了?」

    李心容搖頭:「如果真的這樣,那你前頭的杯子就該是幾個,而不是一個。況且這杯子還是放在你面前,那人如果真的起身了,杯子就不該停在你前頭。」

    賀奉年微點了頭:「還有呢?」

    李心容笑道:「還有你身上佩戴的東西價值都不菲。上至白玉冠,下至鑲在靴子上的碧璽,都是好東西。可其他人都是黑面高靴,渾身少見名貴珠寶。」

    賀奉年總算是正眼看她,蒼白的面上淡染笑意:「還有呢?」

    「還有啊……」

    李心容往他的方向走了走,立刻有人面色一沉,步子微前。賀奉年抬手,幾人就停了步子。她立刻說道:「吶,還有就是我要靠近你,滿院子的人都風聲鶴唳。估計我再往你面前走一步就要被他們咔嚓脖子了。」

    賀奉年輕聲笑了笑:「海伯,加茶杯。」

    李心容也是笑笑:「那我能坐坐嗎?」

    「坐吧。」

    李心容欣然坐下,心裡還美得緊,就算滿院子的高大漢子,她還不是安然坐在這了,還跟他們的主子喝茶。喝了一口,眸光就亮了:「這茶好喝。」

    賀奉年微抬手指,便有婢女過去添茶,淡笑:「那就多喝幾杯。」

    李心容點頭:「好。」

    瞧著她孤身一人來討水,賀奉年還以為是農戶家打柴的粗野丫頭,可進了門卻發現是個白淨美麗的姑娘,身上衣物雖然不名貴,但也體面。記得有人說過這山上還有個學舍,問道:「你是鳳儀學舍的女學生?」

    李心容無奈道:「明天開始就不是了。」

    賀奉年微皺了眉,那海伯低頭說道:「女子及笄後,便算是離開學舍的時候。家家姑娘都如此。」

    賀奉年微點了頭,漸漸與她聊開。直到天色漸晚,李心容又解了渴,便和他道謝告辭了。從安家出來,伸了個懶腰,還是夏日風光好呀。不冷不熱,爬山也合適。想罷,就往學舍走去。

    誰想還沒離開山莊多遠,就被青藤絆倒,摔了個大跟頭把下巴磕破了些,還把腳給崴了。

    李心容原地坐起,右腳痛的不行,伸手將那青藤折斷,丟進草叢裡,免得把別人絆倒了,自嘲道:「我真是正直善良的好姑娘。」

    笑笑起身,拐著腳看著來時的路,瞧著天色要晚了,正不知要怎麼拖著不能碰地的腳,就見方才山莊斟茶倒水的姑娘出來,雖然不知道她們做什麼,但至少見到救兵了,招手道:「餵~姑娘~」

    婢女朝她快步走來,李心容笑道:「我腳崴了走不了,能不能勞煩你去鳳儀那邊報個信,讓我的姐妹來接我。」

    婢女搖頭:「請小姐見諒,奴婢不能亂走。不如奴婢先扶您去莊子裡歇著,然後再派人去學舍。」

    李心容瞧了一眼天色,一來一回的話,估計天都黑了。那莊子裡都是男子,就算她的本心不在意,可入鄉隨俗,如果讓母親知道,恐怕要揪心了。笑道:「那不勞煩了,謝謝姑娘。」

    婢女頓了頓:「可是您這樣也回不去吧。」

    李心容笑笑,拖著一條腿走了幾步,總算知道什麼叫做寸步難行了。痛的額上冷汗涔涔,婢女忍不住上前:「要不小姐在這等會,奴婢回去請示主子。」

    「多謝,那有勞了。」李心容乾脆坐在地上等她,瞧著日頭斜下,就快隱沒山頭了。等了一會聽見腳步聲,偏頭看去,便見一個高大身影踏著晚霞而來,映的蒼白的面上也似染了紅色。身後依舊跟著一大堆的人,用浩浩蕩蕩來形容也不為過呀。

    賀奉年見她怡然自得又不嫌髒的坐在地上,哪裡像個大家閨秀,蹲身看她:「倒看不出你受傷了。」

    李心容笑道:「那我是不是該哭號一番?安公子,幫我去學舍叫人來吧。」

    賀奉年輕挑了眉:「我記得鳳儀學舍里沒有男子,怎麼將你搬回去?」

    「有人攙著就好。」

    「都是嬌弱的女學生,能走好這山路就不錯了,還指望她們?」賀奉年伸手給她,「去山莊歇一晚吧。」

    李心容頓了片刻:「不了。」

    賀奉年唇角抿笑:「你不能回去,又不願來,那是準備夜裡在這餵老虎?山莊這麼大,我讓人挪了偏房給你,那兒住的都是婢女丫鬟,你可放心了?」

    李心容想了想,也別無他法,這才點點頭。

    說是婢女住的地方,可這房間未免也太大了些,要是喊一聲,估計都有回應。等進了屋,才知道她們確實住這……的後面。不過離前頭男子的住處也遠,隔了兩個院子,倒也沒男子會過來。

    李心容奇怪的是剛坐下,就有大夫過來了,瞧病包紮的手法十分嫻熟,而且看著年紀也不是很大,一言一行謹慎小心,絕不多說。別說他,就連其他人也都是如此。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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