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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18 作者: 一枚銅錢
「事急,望一見。」
給紙條兒的是……是順王妃。
見到順王妃,安然便會想到賀均平。當初回京,雖然一心是跟了宋祁,可到底還是怕在正式場合再見到他。不知是為何,就是……仍覺無法坦蕩相見。
出了門,就有婢女說了句「請隨奴婢來」,便領著她往後院走去。
到了那,唯有順王妃一人,其他侍衛和婢女都屏退在院外。她吸了一氣,輕吐而出,才走了過去,欠身:「民女見過王妃。」
順王妃依舊是冰山美人的模樣,只是眉眼那已見魚尾,一開口,也不如往日那般精神:「不必多禮,說起來……我們兩府也是親家,多謝你替我照顧清妍。」
安然說道:「清妍是我的好姐妹,如今又是我的嫂子,是她照顧我才是。」
順王妃看著她髮髻挽起,整張俏臉便露了出來,隱約垂髮,比起當年,美貌又更勝三分。說話是神態不閃躲,正直而不卑不亢,可惜……可惜當年發生那樣的事,做不成世子妃。
她初回京城,也在留意她的事。宋家族人那名聲不錯,在官家太太那裡聽來的,也是個會處事卻不會招搖的人。原以為以她的身份會受到輕視,但她卻處理的很好,不落人口舌。
順王妃偶爾也會感慨一番,只是想多無用,淡笑:「你嫁進宋家後,倒沒來我這走走,別人知道了,還以為你和清妍關係不好。」末了又添了一句,「元之他……並不在家,你無需顧忌。」
安然看了她一眼,說的這般輕描淡寫……清妍告訴過她,當年順王妃攔她和賀均平有多緊要,如今卻竟然說這樣的話。她笑了笑,說道:「母親還在等我,出來太久也惹人注意,王妃可有什麼事?」
順王妃也知她不願多說往事,也不拐彎抹角,說道:「你們李家是個重情義的家族,清妍也是你們李家人了。你雖嫁進宋家,但骨子裡的血還是李家的,望你將清妍當作親人對待,莫讓她受了難。」
安然微微皺眉,順王妃又道:「元之當年負你,並非是他本意,而是我和王爺強攔他,為了孝義,才被迫遠走邊城。如今他也不娶不納,也全是因為你。日後若是有什麼事,還望宋家能手下留情。」
安然正要問個仔細,順王妃卻是一句不想多說了,再說,恐怕就是殺頭的罪名。安然送她出去,回到禪房,來回想了幾遍,想的心神不寧。
回去的路上,趙氏看著安然,說道:「今日是身體不適?」
安然強笑道:「並無不適。」
「那為何外出了幾次?」趙氏默了默,「聽說,是去見了順王妃。」
安然愣了愣,微微點頭:「是。」
趙氏說道:「郡主是你嫂子,你和順王妃見面也無不妥。倒不需要這般鬼祟,非要私底下相見。若是讓旁人知道,還以為說什麼親密話。為娘不懂朝堂,但也知道作為官家人,與皇親不得走得太親近的道理。」
安然沒有跟她說順王妃的那些話,宋祁對她和賀均平的事看的通透,但心裡也有芥蒂,要是讓宋家長輩知道,恐怕就要被扣上不貞的罪名了。這麼一想,她去見順王妃也真是不妥的,連聲認了錯。
回到家裡,趙氏總覺不妥,等宋祁回來,便和他說道:「我瞧著朝堂的事你也偶爾跟安然說說,其中的利弊關係,跟誰親近些,跟誰疏遠些都說說。為娘也不太懂,只是略知一二,你多少說下,免得像今日那般嚇我。」
宋祁忙問道:「怎麼了?」
趙氏說道:「今日我帶安然去上香,祈福後聽禪,途中安然走了兩回,也不帶婢女。後來問了和尚,才說安然去後院見人去了。一問,竟是順王妃。順親王是何人?連你爹都不與他走的太近,安然到底是不知道其中牽扯利害。」
聽見順王妃三個字,宋祁立刻想到賀均平,心裡便有些不舒服,但凡是男人聽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跟之前歡喜的人有牽連,或許都會覺不痛快。他說道:「娘是忘了,清妍郡主是李家媳婦,又懷有身孕,還離京兩年,做親娘的心裡能不急麼?見到安然自然要好好問一番郡主近況,難不成還要下個帖子,開桌宴席好好說?那可是寺廟。況且,對方是皇親,我們是百姓,王妃要讓安然過去,她還敢說個不字嗎?」
趙氏一想也是,又皺眉:「可安然一直認錯來著,想必她當時也沒多想,你到底還是要認真說說的。」
宋祁淡笑:「她不認錯,難道跟娘頂嘴辯駁不成?這樣娘可就高興了?」
趙氏看他一眼,哭笑不得:「你就護著你的好媳婦吧,要了媳婦不要娘。」
宋祁笑笑:「娘和媳婦都是要的,但我們是講理的人家,自然以理字為先。我待會回房就跟安然說說裡面的利害關係,不讓娘再擔心一回。」
趙氏心裡這才舒坦了,想想他說的也對,安然也不是故意要犯錯,只是一時忘了。平時那樣懂事的孩子,總不會不清楚這裡面糾葛。
宋祁心頭微重,回了房裡,安然難得的沒在看書,一針一線的繡花,走過去一瞧,才剛起了個頭。
安然抬眸看他,笑道:「回來啦。」她舉了舉手裡的東西,「我要繡個枕頭套,然後往裡面裝決明子,清肝明目哦。」
宋祁笑笑:「藥枕麼?」
「嗯。」安然輕輕嘆道,「在濱州的時候我應該好好學刺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