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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18 作者: 一枚銅錢
下人立刻去徐府報信,徐老爺一聽,也心疼兒子,接了夫妻倆回來。見安陽確實是傻了,也覺可惜。徐保和醒來後,當即哭訴她成親前知書達理,成親後卻是母老虎,管了他的錢不說,還常在背後罵爹罵娘,自己為了家中和睦,只得忍氣吞聲。徐老爺當即氣的發抖,讓徐保和以七出罪名休了她,將她打發回李家去。
徐保和就是算準了安陽再不能說出他做過的錯事,將她做的混帳事全盤托出,果然奏效。佯裝忍痛哭了一番,這才去寫休書。
翌日,安陽就被送回李家了。
那徐家馬車到了李家,卻吃了閉門羹,韓氏可不願意讓安陽回來,她這一住下,臉都丟盡了。而且如今他們日子只是過得殷實,一家幾人吃得溫飽。但李瑾賀心疼妹妹,將她接了回來,給她挪了個房間,又安排了個僕婦。
住了沒幾日,整條巷子就議論紛紛,韓氏連門也不敢出了,就怕別人拽著她問安陽是怎麼瘋的,徐家也算是大戶人家,安陽變成這樣子,總不會無緣無故就狠心休了她,可有什麼緣故在裡頭。
緣故?韓氏能說徐家那一紙休書上列的三十多條罪證嗎?她以為安陽只是性子跋扈,橫一點而已,可沒想到不孝順公婆、不恭順夫君這些竟然也有,那她能反駁什麼,做了徐家人,卻當自己是徐家的主子,她哪裡有臉去說。
只是安陽怎麼變成這模樣的?李瑾賀去問徐家人,卻是閉門不見他,跟了好幾日,徐府管家收了銀子,才告訴他,是李府的人送回來的。再細問,確實是他二叔一家。氣的立刻到李家二房質問,當是他們害了自家妹子。
李仲揚沒有像前幾回那樣讓他進門,站在門口,負手直身,神色竣冷,讓李瑾賀看的,只覺又是那還在京城時意氣風發的李二爺。李仲揚聲調微冷:「安陽綁架安平,讓安然上山尋人。可沒想到下來時不知碰見了什麼,在半路嚇成痴兒。我未追究她陷害我兩個女兒,你倒還來質問。」
李瑾賀冷笑:「安陽綁架她做什麼?又誘惑安然上山?虧你還曾做過文臣之首,這種謊話也說的出來。」
李仲揚說道:「你大可以問問安寧的貼身丫鬟,可有找過一個叫孫麻子的人,又可有幫她寫過邀約安然去翠音山的信。她別的或許不知,可這兩件事,她卻定然知曉。」
當初張侃查了個清清楚楚,孫麻子已經磕死就此作罷,那丫鬟本也要埋了她,李仲揚已想到李瑾賀會來追責,因此拜託張侃饒她性命。如今果真來了。見他狐疑,他又嘆道:「尚和,二叔知你氣重歸之事,不該瞞著你說他被劫匪搶走,可你的本意便是要孩子好好的,你嬸嬸為他安排的家有爹有娘能溫飽,暗中又幫扶許多錢,你找到孩子時,可覺得他過得不好?只是這種亂了倫理的事實在不能讓人知道,才出此下策。我們初到濱州,你苦苦相逼,可鬥來鬥去,傷的還是李家人。大哥膝下嫡子女,如今只剩你獨撐,你若再如此,也休怪二叔不念一分情面了。」
李瑾賀一點也不信,可見他又不似說謊,遲疑片刻,回家求證要緊,立刻回了家裡。開始那丫鬟還不肯說,等挨了兩個耳光,這才招認,確實幫安陽寫了那封信,但是不知道她的意圖。李瑾賀又並不傻,明白過來,長嘆一氣,這下他如何有臉見二叔。
韓氏讓阿阮去打聽安陽瘋掉的緣故,畢竟她爹是捕頭,也多些消息。一聽是二房人送安陽到徐家的,嚷著讓李瑾賀去,可沒想到倒被他攔住了,絲毫想不透到底是何緣故。這一堵,夜裡又被安陽穿著白衣,陰慘著臉趴在窗戶往她房裡望,嚇的臥床不起,大病好幾天。
臘月中旬,宋祁向覃大人告了假,準備回京城與爹娘商議和安然的婚事。臨行前,特意從府衙那繞路過來,一來再和李家說說,二來也想見安然一面。
沈氏讓安然再擺兩日畫攤,就回家陪她繡花,不要再拋頭露面了,安然也知輕重,而安素比起之前來已能勝任,她倒不擔心。而且安平愈發懂事,也不會只顧著自己玩,在一旁也能幫忙,便想著到了臘月二十,就不再來這。只是邊城局勢緊張,近日湧進的外來客又多了不少,所幸有秦家幫的人護著,倒也無事。
安平如今可跟秦家幫的人熟著,那邊的人都知道了她是何采的女兒,何采又得二當家疼愛,對她也客客氣氣的。
這日擺了畫攤,得了空閒,忙了大半日的安然才抽身去後巷那解手,解手出來,在井邊打水準備洗手,剛撈起一桶水洗完,正要轉身,卻被人猛地一推,若非她反應快撐住井沿,已墜入井裡!
剛要回身看是誰,已被人摁住脖子往下推。那手掌大而粗糙,安然猜出是個漢子,她就算耗盡力氣也掙扎不開,乾脆鬆手不再撐著井口,抬手抓住他的手。那人沒料到她來這一招,差點一起墜入井裡,急忙放鬆力道,安然迅速起身,往後急退,以背頂在那人身上。
那漢子也非等閒之輩,被她突襲一次,再想得手哪有這麼容易。左手仍掐在她脖子上,右手已抽開,抖落袖內匕首,往她後腦刺去。尖銳未至,已被人抓住手腕,用力一扯,踹在肋骨上,幾乎痛死過去。
安然強撐精神,回頭看去,見了那人,詫異:「姐夫。」
百里長手裡已握了匕首,頂在那人脖子上,悠悠坐在他背上,笑意濃濃:「四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