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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18 作者: 一枚銅錢
李瑾軒聽了半日的清妍、郡主四個字,已有些疲憊:「母親想說什麼?」
沈氏嘆氣:「你們兄妹,一個那么小就情竇初開,一個都快行冠禮了仍不懂這些,倒是情根生錯了。」
李瑾軒這回倒立刻反應過來,嚇了一跳:「母親是要說清妍喜歡孩兒?」
沈氏忍不住說道:「不然你當姑娘家的沒事送東西給你作甚。」
李瑾軒苦笑:「她哪裡是個姑娘,分明就是個小丫頭,她與安然玩的好,性子又素來活潑,我只以為她將我當作哥哥看待。哪裡會想到這些,而且我大了她八歲有餘,我從未想過要去喜歡這么小的女孩兒。」
沈氏嘆氣:「娘也沒法子了,清妍性子犟,怕這事過後也不會再親近你。你也就當作不知道,與往日那般對她吧。」
她若知曉李瑾軒毫無察覺,她這做娘的早該提點他開竅了,眼見著這段好姻緣就這麼沒了,頓覺可惜。又想到親手斷了安然對世子的情誼,更是內疚,可莫怪她才好。
李瑾軒還以為要上門負荊請罪去,聽她這麼一說,倒鬆了口氣。清妍可以做妹妹做朋友,可做媳婦絕對不行。那脾氣……到底不是他喜歡的。而且她確實是有些任性霸道,日後娶進門,又是郡主身份,他又不能責罵,一世被媳婦壓著,他也不願。
安然在外頭尋了一個下午也沒找到清妍,王府那邊也派人去只會了聲,沒有半點音訊。到東郊,碰到了賀均平一隊人,便一起去找。路上又和他說了清妍離開的緣故。
賀均平明顯比她淡定多了:「不必太擔心,清妍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躲著。七歲那年父王準備回京,結果她知道後,在燈塔里躲了兩天,死活不肯回去,那時候嚇的我們雞飛狗跳,後來她餓的受不了自己跑了出來。還有一次她出門了,將軍家的小姐來玩,見她養的小狗好看,母妃就做主把小狗送了她。清妍回來後一聽,又氣的跑了,在大樹底下那被腐蝕成空巢的地方躲了一晚上,直到母妃將那小狗要了回來,讓侍衛尋她時說小狗回家了,她才跳了出來。」
安然微微蹙眉:「清妍的性子確實很倔,可這才讓人更擔心。」
賀均平淡笑:「只是一時想不通,等她想明白了就好。」末了摸摸她的頭,「別擔心。」
安然瞧著他,悄聲:「身後還一堆人呢。」
賀均平沒在意,又說道:「不過你哥哥也實在是不懂姑娘的心思。」片刻又道,「你不許去做兩人的月老,清妍回來便回來了,你也不要多說什麼。」
安然知道他是要他們斷了念想,這樣一來,她和賀均平便能不用顧忌這些名正言順的一起了。手輕輕被握住,抬頭看去,賀均平聲音略沉:「就當我是個自私的兄長好了。」
安然沒有掙脫,輕聲:「你是覺得清妍並非非我兄長不可,只是……人多少是有些私心的。」
就連她聽到清妍從兄長房裡哭著跑出去了,也下意識的想他們鬧掰了。擔心之餘竟還有些開心,人果然是自私的麼?
賀均平問道:「可累了?我送你回去,找到清妍便差人去告訴你。」
安然搖搖頭:「再找找吧,回了家裡也坐立不安。」
「嗯,若累了我背你。」
安然可不會讓他背,不然明日這話就要傳開了。
又尋了許久,仍未找到人。等月牙高懸,一個侍衛駕馬過來,剛下馬便道:「方才有個樵夫說傍晚見過一個小姑娘上南山,衣著外貌基本吻合。葛護衛已帶人過去。」
賀均平點點頭,看了看那馬,先抱了安然上去,自己跨上,握了韁繩:「你們隨後趕上。」
安然與他騎馬沒有百回也有七八十次,在夜裡馳騁也不覺害怕。夏夜晚風也並沒寒意,若非急著去找清妍,她倒是可以享受一番除了在馬場以外奔跑的感覺。
到了南山腳下,賀均平抱她下來,拿了放在馬上行囊的火摺子和布條,裹了個簡易的火把,點燃後拿在手上,拉了她往山上走。走了十幾步才想起來,問道:「可會害怕?還是下山吧,送你回去。」
安然笑道:「世子哥哥,如今問未免也太晚了些吧。」
賀均平看她面色淡然,也笑了笑:「只是想著你膽子也大,一時忘了問。」
「我無妨,往前走吧,我聽見有人喊清妍了,興許是你家那葛護衛一隊。」
「嗯。」末了他又將安然拉近了些,這才放心的繼續往前走。
兩人由山道上去一路喊著清妍的名字,混著不知是在哪裡的葛護衛一隊人的喊聲,整個山谷的回音此起彼伏。
安然只覺手上握來的力道越發的重,都滲出了微微細汗,才明白過來,他哪裡是不擔心,而是不想將那份擔心說出來,讓她也跟著胡思亂想。清妍可不能再說他是毒舌哥哥了,最關心她的分明就是這做兄長的。想的專注了,倒略微忽略了那喊聲,耳邊一靜,隱約聽見了個低落聲音,不由頓了步子。
賀均平偏頭看她:「怎麼了?累了麼?我背你吧。」
安然搖搖頭,輕輕噓了噓,抽離了手,往旁邊那草木堆探了探耳朵。確實是聽見十分低弱的喚聲。賀均平往她走近一步:「那邊黑,小心滑倒。」
不等他說完,安然腳踩在那青苔上,人便往前摔去,驚的賀均平忙伸手撈她,前頭卻是深淵,徹底一空,和她一起往下滾去,火把掉落在那堆草里,燒了起來。賀均平抱著她被那石子咯的骨頭都要斷了,滾了好長一段距離才終於停下,腦袋空蕩蕩的,好一會才緩過神,撐起身看懷裡的安然,喚了她好幾聲,才見她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