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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18 作者: 一枚銅錢
安然笑道:「馬通人性,若你養一匹就懂了。」見她撅嘴,抬手撓她痒痒,一起笑起來,「明日就來染你一身馬駒的味道。」
「誒誒!討厭!不同你玩了。」
申時,安然站在梧桐樹下,等著賀均平。旁邊的姑娘見了,問道:「安然,你家車夫呢?若是沒來,與我一起回去吧。」
安然笑道:「有人來接,只是還沒那麼快。」
說話間,就見賀均平繞過如潮馬車過來,眉頭擰成了麻繩。安然小跑過去,喚了他一聲:「你怎麼親自進來了。」
賀均平眉頭仍是皺著:「我倒是不知道鳳凰苑的人這麼多,方才馬車在外頭擠不進來,我便進來尋你,一進裡頭人倒更多了。你每日這麼進出,倒要小心些。」
安然笑笑:「熟悉了便好,每日我早些來,晚些走,不和他們搶道。」
賀均平笑道:「法子雖笨,卻好。」
安然問道:「那世子哥哥可有什麼好法子?」
賀均平說道:「你的馬車和李丞相的馬車可是一樣的?」
「自然不是。」
「嗯,那你若乘李丞相的車來,那必定條條都是大道,無人敢擋路。」
安然瞭然,卻不想用這法子:「我還是早些到,晚些走吧。」
見他皺眉,安然默默的想賀均平應當不會懂她這想法,從小就生活在頂端的人,只會用最快最有效的手段,如此做事才省力氣。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事:「那你的馬車怎麼會進不來?」
皇親的馬車可是一眼便能辨認出來的,這鳳凰苑都是官家子弟,皇族子弟教習另有地方。突然出現輛皇族馬車,誰敢不讓?
賀均平說道:「怕你覺得不自在,被人瞧見問起今日和我同行的事,所以揀了輛普通的馬車來。」
安然愣了愣,瞧著他,世子哪裡不懂得關心人,分明想得很是仔細呀。見他仍是皺眉,閃那從身旁擦身而過的馬車閃的小心,不由眨眼:「你該不會是有潔癖吧?」
賀均平皺眉:「潔癖?是何物?」
安然解釋道:「見不得髒東西,見著髒的能避則避,避不了便覺難受,喜歡白淨之物。」
賀均平微挑了眉:「確實是。」見人實在是多,俯身拉了她的手往外走,「速速離開這,再撲多點塵來,脾氣都要暴躁了。」
安然被他拉著手走,心裡撲通撲通的跳。默默告訴自己,她在世子眼裡只是個小姑娘啊,她這般心思亂跳是做什麼。不過抬頭瞧著他,腦門上蹦出一個詞,青梅竹馬?
她忽然很想對他說,桃樹下的世子哥哥,等我長大可好。
快至晚上,和賀均平在外頭吃過回來,安然還有些暈乎。她竟又在馬背上暈過去了,還好賀均平沒笑她。
宋嬤嬤伺候她沐浴,見她趴在澡桶上傻乎乎的笑,看多幾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好姑娘,今日可真是玩的開心了。」
安然忙以清水洗洗臉,熱乎乎的水拍在臉上舒服極了:「我的小馬駒又長高了嘛。」
宋嬤嬤可不知道她是人小心大,哪裡想得到她是春心萌動了,只當是真的因為馬駒高興:「那再大些,就可以騎馬玩了。」
安然點點頭,瞧著自己細小的胳膊,長成大姑娘,這還要許多年呢。
沐浴後,宋嬤嬤給她梳發,忽然一聲悽厲叫聲從側院傳來,因離的稍遠,聽起來有些淒涼,在這夜裡聽的分外猙獰。宋嬤嬤一頓:「那莫姨娘又瘋起來了,就該讓人鎖了她的嘴,別嚇著人。」
安然說道:「她雖然不好,但弟弟才剛滿月就被搶走,下落不明。懷胎十月,會如此也情有可原。倒可以看出她並非真的是冷心腸。」
宋嬤嬤連聲答是:「可若是一直這麼瘋,怕二爺也遲早會把她趕出家去。」
安然水眸微動,末了嘆氣伏桌,是啊,這年代的女人壓根兒就不值錢。做妻還好,做妾可打可罵,可買可賣。孩子過繼給別人她無權做主,孩子沒了發起瘋,還要被攆走。
「嬤嬤。我日後定要找個不納妾的夫君,若是要納妾的,打死也不嫁。」
突然聽她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宋嬤嬤嚇了一跳,想到莫姨娘的事,許是被她嚇的,說道:「這世間男子豈有不納妾的。二爺那般疼太太,可因各種緣故,不也有幾個姨娘伺候。別家不說,單說宋家的,宋大人是出了名的寵妻,可不也有兩個妾侍。這年頭,只有妻沒有妾的男子,可是要被人取笑的。」
安然想了想,認真道:「嬤嬤可還記得濱州的覃大人?他便是只有覃姨一人。」
經她一說,宋嬤嬤也想起了,笑道:「倒是天下少有的。」
安然點頭:「既然有一,那便有二,我日後也要找到那樣的人。」
宋嬤嬤笑笑,伺候她睡下,回了沈氏房裡服侍,便和她說了今晚安然的話,笑道:「四姑娘人小心卻似大人,說起這些來也不臉紅避諱,頭頭是道。」
沈氏淡笑:「自小她便如此。」她琢磨著這話,雖然贊同期盼,可即便是做娘的,也不得不感慨,哪能輕易碰到這樣的男子。
晨起,安然還在想著昨晚的問題。過四日,又是去馬場的日子。她早早到了那,讓柏樹在入口處瞧著。不一會柏樹跑過來報瞧見世子的馬車了,安然便往上邊去等他。
賀均平今日和幾個少年同伴過來,遠遠見了她,腳下綠草青青,身上一襲淡綠裙衫,嫣然巧笑,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