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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18 作者: 一枚銅錢
賀均平這才看清她的臉色青白,倒是早就暈過去了。當即喝了旁人:「拿條熱帕請個大夫來。」
耳邊聲響過大,安然倒是被他驚醒了。微微睜眼看去,見了賀均平,恍惚了片刻,耳根子立刻燙了:「我、我暈過去了?」
賀均平微扯了嘴角,又氣又覺好笑:「是,不知你何時暈的,倒還能坐的筆直握好馬鞍。」
安然真想尋個地洞鑽進去:「原來我膽子這么小……給世子添麻煩了……」
賀均平淡聲:「倒不見得是嚇的,初次長奔確實容易犯暈,是我疏忽了。」
旁人拿了慍熱的臉帕給他,賀均平蹲身抹她臉上,安然很想說她自己來,雖然說她才十歲,可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很羞澀呀,偏那人只將她當作病號子,聲音還十分認真:「不要動。」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比較多姑娘問男主是誰,雖然暫時無法劇透,但一定會給女主安排個好男人的=-=
☆、世事難料 子亦非子
二月初一,李老太如往日領著眾人去靈隱寺上香祈福,初一十五這兩日李仲揚休沐,但並不喜香燭之地,素來是讓沈氏陪著老太太過去。
這日晨起,眾人都往靈隱寺去了,李仲揚在書房裡看書,才剛翻了幾頁,便察覺窗外有人,卻不言語,十分鬼祟可疑,當即沉聲:「若再不出來,我便喚家丁了。」
片刻,才聽見微敲窗台的聲音,李仲揚剛想喚門外下人,那邊便悄聲:「二叔。」
李仲揚怔松片刻,忙去開窗,就見李瑾賀探出半個腦袋,髮髻已亂,臉也髒得很,大驚:「尚和你這是……」
李瑾賀急的輕噓了一聲,提步要跨進來,懷裡還抱著個竹籃子。
李仲揚將他拉進屋裡,要去喚人給他洗漱弄飯,李瑾賀嗓子喑啞,十分痛苦的模樣:「二叔先將外頭的人撤了,侄子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讓人聽了去。」
李仲揚遲疑片刻,才走到門那,沉聲:「我要午歇,你們去院子外守著。」
「是,二爺。」
話落,便已聽見他們離去的腳步聲。再回頭瞧李瑾賀,才發現他落魄非常,往日那光鮮模樣,如今已不復存在。不但長發凌亂,臉也消瘦了許多,神采飛揚的神色已看不見半分。李仲揚詫異:「尚和你發生了何事?」
不等李瑾賀作答,那竹籃子便傳來嬰兒啼哭聲,驚的李仲揚一愣,瞬間明白。俯身揭開那面上的紅布,拿開竹蓋子,只見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憋的滿臉通紅,似剛睡醒,卻哭不大聲,分明就是哭啞了嗓子。
李瑾賀雙膝跪地,只差沒跟著嬰兒一起哭:「二叔,救救他吧。回到濱州之後,娘一直在想法子讓席鶯落胎,可屢次不得手。臨盆前一個月,我身邊的小廝無意聽得母親準備待孩子出世就將他送走,一世不讓他出現在我面前。迫不得已我和席鶯想逃回京城,結果一路顛簸,席鶯提前臨盆。卻不想才過幾日又遇到山賊,不但將錢財劫走,還把席鶯擄走了,至今不知下落。我一路討食,才終於到了京城。」
說到這,早已是泣不成聲。李仲揚這才知曉為何年前書信一封請大房一家過來,韓氏卻推脫山長水遠不來了,許是這個緣故。許久之前就聽聞李瑾賀和婢女纏上,還有了身孕,因此才回濱州,卻不想竟是真的。看著往日嬌縱的侄子變成如今模樣,滿面憔悴不說,連手也前後皸裂,做叔叔的到底不忍:「你且在這好好歇著,你娘來了,我與她好好說說。」
「二叔。」李瑾賀未起身,磕了幾聲響頭,「二叔為人孝義知禮,若母親多罵幾句,定會交出我和孩子,你也絕不可能說服母親。到時母親若告發到吏部,豈非連累二叔。」
李仲揚蹙眉,他說的倒也在理,大嫂韓氏的脾氣他也領教過,眉頭不由擰的更深。李瑾賀試探道:「二叔可否收留這孩子,就說是您在外頭撿的?」
李仲揚搖頭:「這法子絕瞞不過你母親,況且……」他緩緩抬眉,語氣漸重,「喚我叔公的人改口叫爹,亂了倫理綱常,絕無可能。」
李瑾賀歷盡千辛萬苦才到了這裡,趁著午後人少翻牆進來,一心以為能救命的人卻如此,忍不住道:「二叔迂腐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哪裡管得著這輩分稱呼。二叔若不願救,只管說就是。任我爹的長孫自生自滅去吧。」
說到李世揚,李仲揚心頭如被錐戳,聽見迂腐二字本被氣的不輕,可如今手足之情湧上,卻無暇想其他的。這是兄長的孫兒,過世兄長的長孫,他這做親弟弟的卻要將這父子推出門外,由得他們落難。
李瑾賀見他面上緊繃,知曉去世的父親觸動了二叔心結,當即哭的更是淒涼:「二叔收留這孩子吧,如今你貴為丞相,即便母親真的懷疑這孩子是我的,也不敢胡亂討人。如今孩子的親娘已經被山賊擄去,我又這般模樣,二叔若不救,我便生無可戀,只好隨爹爹去了。」
李仲揚嘆了一氣,正要答他,便聽見外頭有疾奔的腳步聲,那身影剛到門外,他便喝斥:「誰讓你過來的!」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當頭挨了一罵,頓了片刻,才道:「稟二爺,莫姨娘腹中作痛,怕是要生了,可老太太和太太都不在家。」
李仲揚一頓,李瑾賀也不敢再拉著他的褲管,抱著竹籃子起身躲到屏風後頭。
開門出去,李仲揚問道:「周姨娘和何姨娘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