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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9:18 作者: 一枚銅錢
    安然聽沈氏一說,問道:「那韓公子母親可知道?為人如何?」

    沈氏說道:「只見過一面,略顯輕佻。」

    宋嬤嬤問道:「若說是大太太的堂弟,可是叫韓晉西?」

    沈氏點頭,淡笑:「宋嬤嬤知道?」

    宋嬤嬤滿是嫌惡道:「那么蛾子的名聲可大著,出了名的好色之徒。韓公子出身商家大戶,家裡十分富裕,他是嫡出,倍受疼愛。但不喜讀書,也不愛經商,每日玩樂,養了八個美姬在家,卻還常逛窯子。我家那位正好在韓公子朋友家做事,這些傳言假不了。」

    話一落,在斟茶的紫鵑手已是一抖,她是個苦命人,這事也由不得她做主。俏麗的眼眸氤氳著淚意,眼巴巴看著安然。

    安然皺眉:「那怎能將紫鵑的賣身契給他,擺明了不是做妾侍,只是圖新鮮吧。這一給,就是真真切切把紫鵑的一生害了。」

    沈氏問紫鵑:「我們李家向來待人寬和,你又是四姑娘的貼身婢女,你自己掂量,你可願意過去?」

    紫鵑想也未想,跪在地上頭叩的咚咚響,安然忙攔住她,宋嬤嬤也拉住她,輕斥:「你這丫頭,把頭磕壞嚇壞姑娘了怎麼辦。」

    紫鵑兩行清淚滾落,哽咽:「太太救我,姑娘救我,奴婢不願去那樣的人家,寧可找個窮漢子嫁了,也不要過去。還請太太看在我專心服侍四姑娘的份上饒了奴婢。」

    安然急道:「饒了你什麼,你又沒做錯事。快起來。」

    沈氏抬抬絹帕,讓宋嬤嬤攙扶她起身:「你對四姑娘好,我也知道。但這來做媒的,是我的嫂子,總要顧及面子。我且問你,你可有喜歡的人沒?」

    紫鵑慘白的面上復燃嫣紅,輕點了頭。

    沈氏笑笑:「對方是何人?」

    紫鵑頓了頓,見沈氏是認真問自己,才低聲:「張大哥。」

    宋嬤嬤抿嘴笑笑:「可是那廚房裡砍柴的張曉二?」見她神色羞澀埋頭不答,笑道,「果真是那張曉二,太太,那漢子為人憨厚,還未娶妻,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沈氏笑道:「勞煩嬤嬤去幫我問問那張曉二,我想給他許個人,他可願意。」

    「太太親自做媒,哪有不成的道理,況且還是紫鵑這麼一個水靈人兒。」宋嬤嬤與紫鵑處的不錯,倒也高興,立刻便去了廚房。

    沈氏對紫鵑說道:「你去把臉洗乾淨,收拾收拾自己。」

    紫鵑千恩萬謝,這才退了出去。

    屋裡沒了旁人,安然才說道:「這姻緣如果真成了,伯母只怕會不高興吧。」

    沈氏面色淡淡,聲音更淡:「總不能讓那樣家大業大的人欠她一個人情。」

    安然愣了愣,這才明白母親的用意。意不在救紫鵑,而是不想韓氏有靠山罷了。雖說韓氏一家是寄住在這裡,但面和心不合她也早看出來了。韓氏娘家不幫扶,她也唯有在屋檐下低頭。可若是有了幫手,性子傲氣起來,怕這家就容易亂了。

    身為女兒的安然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娘親,其實是個腹黑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蓓蓓的鼓勵~~~

    蓓蓓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1-09 18:35:43

    ☆、第二十一章 妯娌間隙

    宋嬤嬤往張曉二那一說,問了是哪家的姑娘,聽見是紫鵑,便說自己可配不起她。宋嬤嬤笑答「人家姑娘可是願意的,又是太太做主,天大的喜事,你還猶豫什麼」,張曉二又說自己家中貧寒,怕日後委屈了她,莫要嫌棄自己才好。好說歹說,這才歡喜的回了她,這就回家告訴家人去挑日子。

    小戶人家沒那麼多規矩和禮節,又因沈氏催促,不過十日,紫鵑便嫁進了張家。

    韓氏一聽,氣的差點吐了一口悶血,眼見要到手的一千兩竟然就這麼沒了。而且沈氏說是他們兩情相悅已久,正準備商議成親的事,就碰見了韓晉西來討人的事,可真不趕巧。

    她才不會信這些說辭,分明是故意要斷她的財路。

    這事萬分為難的跟韓晉西說了,他也不聽她腹中苦水,便拂袖而去,冷聲「還不如我當日親自登門,勞煩堂姐費心了」,說罷就走,韓氏當即氣的頭暈,待恢復了些精神,就去了老太太房裡,哭訴了一番。

    李老太見長媳如此,又聽她哽咽說「若大郎還在世,哪裡連個丫鬟都要不過來,被人坑騙」,自己也是聽的落了淚,揩了淚讓嬤嬤去叫沈氏過來。

    沈氏正在房裡看安寧和安然做功課,聽見嬤嬤傳話,起身理了理裙褶,安然也放了書:「我也去。」

    沈氏低眉思忖一番,笑道:「乖乖在這裡和姐姐看書,娘去去就回來。」

    安然有些不放心,安寧手執書卷,淡聲:「娘說了不用,自然是自有分寸,你去了也添亂。」

    沈氏笑笑,摸摸安寧的頭:「倒是越發的懂為娘的心思了。」

    只是太過懂事,比起小時候來也沒那麼親近自己,就像是一直對自己好的容翠開始疏離她,心下不免有些感傷。

    進了頌合院,便聽見了韓氏抽泣的聲音,沈氏眸色微沉,不動聲色的站在屋外,等著嬤嬤進去通報。不一會,嬤嬤請她進去。一進屋,只見韓氏坐在老太太一旁,拿著帕子拭淚。她欠身請了安,問道:「大嫂這是怎麼了,可是誰欺負了你不成。」

    韓氏聽的冷笑,仍在拭淚:「我們孤兒寡母的,誰都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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