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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5:51 作者: 十舟
      蘇霧許回身與兩隻君主級魔獸對上,稍稍有了些許的不耐煩,問:「衛拂秋何時來?」

    「快了快了,他肯定會來的。」零零也拿不準衛拂秋何時來,眼神飄忽,好聲好氣地安撫蘇霧許,「宿主,你再裝一下。」

    蘇霧許分神之際,沈南葭被聖魔猿打出的靈力光球打中,整個人如折翼的鳥般朝斜後方墜去。

    蘇霧許正欲去接,感應到什麼的,倏地頓住腳步。

    零零十分不解,下一刻看到從天而降的白衣仙君,興奮道:「來了來了,衛拂秋來了!本書名場面也要來了!」

    幽螢草與蝶群漫天飛舞,衛拂秋從天而降,身姿飄逸如同一片流雲,攬住沈南葭的腰接住她。

    衛拂秋帶著沈南葭站在地面上,鬆開手,溫柔地朝她笑了一下,「姑娘沒事吧?」

    沈南葭呆愣地看著他,眸子裡映著漫天螢光,也映著衛拂秋,好半響都沒說話。

    這便是話本子裡,腳踩祥雲從天而降的仙君嗎?

    衛拂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飛身而起,盤膝JSG坐於半空,一把七弦古琴忽然出現在他的膝頭。

    琴音迴蕩開,天地之力浩浩蕩蕩如潮水般匯聚,化為銀白色的光刃襲向魔獸群。

    與此同時,郁矢將照月劍插進聖魔猿的胸膛,一劍攪碎了它的內丹。

    他的神情又冷又狠,臉上沾著些許血跡,緊握照月劍的手也全是鮮血,卻倏然抬起頭,和蘇霧許的視線對上,衝著她笑了一下。

    隔著滿天螢光與銀白光刃,蘇霧許安靜同郁矢對視。

    在這一瞬,她仿佛看到劇情中,那個站在覆滿白雪的山崖上,笑意盈盈,輕描淡寫將五指沒入雲麓少尊胸膛的魔君。

    她方才將他推出去擋魔獸,他會如何報復她?

    天地之間琴聲繚繞,衛拂秋一襲白衣,恍若不染塵埃的神袛。

    而在他的斜下方,郁矢黑衣獵獵,長睫低垂,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照月劍上的血跡。

    蘇霧許好整以暇地看著,眸中閃過一點興味。

    一個是正道之光,一個是未來的邪魔之首。若他日這兩人對上,場面必定十分壯觀。

    不過那也與她無關了。

    兩隻君主級魔獸在衛拂秋的琴音中倒下去,蘇霧許手中靈劍消散,走向負傷的郁矢。

    零零從蘇霧許的袖子裡飛出來,死死地抱著她的手,給她傳音:「宿主,你不能過去!郁矢的虐心值已經漲到三十了!他一定恨毒了你!」

    漲得倒是挺快。

    蘇霧許輕挑眉梢,掰開零零的爪子,朝郁矢走過去。

    圍繞在郁矢身側的蝴蝶,親昵地蹭了蹭蘇霧許的手,隨即又飛回郁矢身側,流光點點,治癒他的傷勢。

    「師尊。」郁矢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唇邊還帶著些笑意,「聖魔猿已經被我殺了。」

    他沒拖她的後腿。

    「你做得很好。」蘇霧許伸手朝郁矢一點,郁矢身上的血污盡數消失,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

    一如那日尋鯉台上,蘇霧許的蝴蝶朝郁矢飛過去,靈力拂過,他身上破損的黑衣變為繡著金線的白色長袍,變戲法一般。

    郁矢的眸光不自覺地軟下來,近距離地凝視蘇霧許昳麗的臉,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遲緩地自他心間掠過。

    蘇霧許安靜地回視郁矢,淡聲問:「你沒有什麼別的事想和我說?」

    別的?

    郁矢詫異一瞬,而後道:「弟子日後會勤加修煉,保護師尊。」

    「……」蘇霧許的神色忽然變得非常奇怪,語氣不由得加重了幾分:「保護我?」

    郁矢輕抿唇瓣,鄭重地道:「師尊多次護我救我,我想回報師尊。」

    蘇霧許靜了片刻,心情複雜地道:「方才我推你……」

    郁矢的神色忽然變得非常懊惱,「若是我實力再強些,師尊便不用特意把我推開,獨自對上君主級魔獸,是我連累了師尊。」

    蘇霧許:「……」

    零零:「……」

    零零神情恍惚地道:「宿主,你方才,是推了他的……吧?」

    蘇霧許點頭,神色麻木地道:「你快看看是不是主系統出BUG了,導致郁矢記憶混亂。」

    零零看了一下,語氣艱難地道:「並沒有……」

    隨即,又想到什麼,眸光一亮,「宿主,你說他是不是故意裝做感激你,實則想暗地裡對你下毒手?」

    蘇霧許斟酌片刻,點頭:「有道理。」

    郁矢見蘇霧許立在原地久久未語,試探著道:「師尊?」

    「我沒事。」蘇霧許抬起頭,又恢復了一貫風輕雲淡的樣子,鼓勵性地笑了笑:「好好修煉。」

    日後光明正大地來殺她。

    「是。」郁矢應了一聲,看著蘇霧許走向衛拂秋,目光始終追隨著她。

    他曾在娘親暗自垂淚時,問過她,爹爹對她不好,她為何不離開?

    當時娘親擦乾眼角的淚,對他笑了笑,而後說,她已經走不掉了。

    娘親還說,他日後一定不會重蹈她的覆轍,一定會遇到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那時他不懂,便問:「何為真心?」

    娘親的目光忽然變得很幽遠,回憶著慢慢道:「一個……無時無刻都願意相信你,在危難中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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