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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32:02 作者: 鶴避
    「呃啊——!」

    厲鬼被這一劍震得掌心發麻,尖嘯一聲猛地後退。

    道家斬鬼術法誅邪除祟,不傷肉身,林語琅的身體半分損害都沒有,但厲鬼掌心陰氣卻被這一劍斬斷,斷層難以恢復。

    薛今是信手挽了個劍花,桃枝上粉紅的花朵瀲灩如火,在空中留下一道絢麗的殘影。

    厲鬼被這一劍斬破了膽,方才的囂張驟然潰散,躬身捂手站在不遠處,忌憚地盯著薛今是,不敢再貿然發起攻擊。

    薛今是還有閒心伸手攏起半散的頭髮,重新紮好,劍尖重新指向厲鬼。

    「再來。」

    「林語琅」聞言表情瞬間猙獰,尖牙裂口,面色青灰,即使剛剛心有忌憚,但這時候也被薛今是目中無人的態度刺激地不清。

    「你這道士無端傷人,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厲鬼眼珠子紅彤彤的,盯著薛今是十分惡意地大叫。

    薛今是嗤了一聲:「你算哪門子的『人』,人間有法律但管不著你,要論地府條例,那你該下十八層地獄刀山火海拔舌斬首……全都輪個遍。」

    厲鬼憤然:「你!」

    「廢話真多!」薛今是劍尖一挑,直指「林語琅」,劈刺撩點……雖然是基礎劍招但舞得飛快,再附加上道法,威力非比尋常!

    薛今是各家絕學都沾過,符咒一張張飛出爆破燃燒,火光四濺,厲鬼發出一聲聲悽慘的嚎叫,破罐子破摔飛身而來,尖爪直刺薛今是的雙眼。

    「哼!」

    薛今是眼珠驟然間籠罩上金光,雙眼直視,厲鬼漆黑的指甲離他只剩幾厘米,卻突然間仿佛被什麼東西灼燒了一般,無火自燃起來。

    不過一會兒,它皮囊之下雙臂的陰氣都轟然潰散,竟然是被打散了部分魂體。

    薛今是伸手按住眼角,金光隱入其間,用桃枝一下一下敲在手心,嘆道:「碰我眼睛,就這麼想死?」

    「說吧,你和林語琅簽訂了什麼契約。」

    薛今是抬腳走過去,林語琅腳下兩個影子明明滅滅,一方受傷慘重,另一方則壯大。

    這狀況下,陰氣開始減弱,厲鬼狡猾得很,打不過就朝林語琅身體裡躲。

    宴來朝一直在旁看薛今是單方面碾壓厲鬼,這時見她玩不起,皺眉提醒:「別讓它跑了!」

    「知道。」

    黃符飛來,凌空而立,薛今是單手生火點燃桃枝,金光畫上符咒,雷神形狀瞬間躍然紙上

    薛今是左手結印,踏罡步斗,腳下七步七星——

    「天雷召來!」

    印成符畢,七星踩上貪狼,天雷降下,驟然劈在「林語琅」頭頂!

    「啊啊啊——!」

    陰森尖叫劃破長空,宴來朝上前捂住薛今是耳朵。

    薛今是一愣:?

    眼前林語琅身上重影忽閃,兩道清晰的影子來回拉扯,厲鬼遭受了雷法重創,已經奄奄一息。

    但奇怪的是,這樣了她竟然還沒脫離林語琅的身體。

    腳下黑影一顫,最後合二為一,林語琅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薛今是撤回雷池符咒,若有所思。

    宴來朝只看出了一點門道:「這是還沒有解決?」

    「嗯,他們的契約有問題,厲鬼沒出來。」

    薛今是說完伸手放在宴來朝手臂上,把渾身重量偏移過去,宴來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怔,問:「……你做什麼?」

    薛今是幽幽嘆氣:「勞煩扶我一下,虛脫了。」

    用完雷法消耗太大,身體完全承受不住這樣持續不斷的輸出,他現在渾身發軟腳步虛浮,沒人靠著估計都能直接跪下。

    宴來朝:「……哈。」

    他回過神來,悶笑一聲。

    地上的林語琅睜眼醒來,她條件反射去拉扯身上的衣服,抬頭卻發現自己不在任何房間裡,而面前卻是姿勢奇怪的薛今是和宴來朝。

    林語琅張大嘴巴,眼中驚恐之餘是滿滿的吃驚。

    薛今是大大咧咧靠在宴來朝肩上,垂眼問她:「沒事吧?」

    林語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躺在地上,連忙站起身,驚慌失措地說了句:「沒、沒事!」

    然後轉身逃進了房間裡。

    薛今是在後邊哂笑:「小鬼難纏。」

    他拍了下宴來朝,道:「來,扶我回房間。」

    宴來朝任勞任怨,把他扶到房間的床上。

    薛今是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起來洗漱完,外邊黑漆漆一片,他仰面躺在床上,偏頭看宴來朝,嫌棄:「你就不能去沙發上睡?」

    「能睡你這床,我已經作出讓步了。」宴來朝絕不挪窩。

    薛今是捂臉,咬牙翻身到床邊上:「……還真是辛苦你了。」

    夜裡寂靜無聲,宴來朝從沒跟人在一張床上呆過,他閉眼也沒有睡意,倒是薛今是呼吸綿長,睡眠質量奇好。

    他原本輾轉反側有點氣,但手一不小心碰到薛今是的衣角,宴來朝心臟鼓動突然漏了一拍。

    回想起剛剛和厲鬼那一戰,旁觀時青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大的氣息,長身玉立,驚天動地又輕描淡寫,一個背影一個側臉都帥得讓人後知後覺心動。

    「嘶。」宴來朝躺平。

    他閉上眼睛,明明關上燈什麼都看不清,但薛今是的存在感卻異常強烈。

    好像有點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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