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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23:52 作者: 天如玉
    整個人就快支撐不住倒下去時,忽然感到有人落在了身邊,她吃了一驚,轉頭看到那人一身黑衣,頓時尖叫起來。

    旁邊的蕭崢見狀連忙解下腰間玉佩甩出,重重的擊在那人即將落下的刀刃上,黑衣人被逼退幾步,他飛身而至,接下文素。

    奈何文素身子已軟的如同一團泥,想要帶她跑路實在困難,蕭崢乾脆抱起了她,正要走,後面已經回過神來的黑衣人不管不顧的一刀砍至,正中其左臂。

    蕭崢嘶了一聲,趙全已經趕了過來,替他格擋了過去。

    仍然不斷有黑衣人從四周湧出,蕭崢迅速的盤算了一番,抱著文素就朝樹林深處跑去。

    遠離了那些黑衣人,文素的意識總算開始回籠,大腦清醒過來。感到攝政王有些氣力不支,她有些歉疚的道:「王爺,放我下來吧,現在沒事了。」

    可是還未等到他回答,便忽然感到一陣天翻地覆,二人已經落入一個坑中。

    感到指尖有黏膩的液體,文素舉起手一看,吃了一驚,趕忙爬起身來去看攝政王,這才發現他的左臂上還在流血,幾乎已經將半邊白衣都染紅。

    「王爺您……」文素頓時慌了神,連忙爬到他身邊,只見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也變的蒼白起來。

    「無妨,只是失血多了,不用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文素抬頭朝上方看了又看,卻只聽到叮叮噹噹的打鬥聲,看來趙全還在應付那些人。

    她頗為自責,若不是自己不夠機靈,也不會連累攝政王受傷,現在落在這裡,要如何是好?

    蕭崢看出她的慌亂,出言安撫道:「莫慌,你第一次遇到這事,怪不得你。這坑不如之前那個深,想必是獵戶用來捕獵的,沒事的。」

    其實他貴為皇族,哪裡知道這些,不過是說來安撫她的罷了,但文素聞言真的安靜了下來,跪坐到他面前,慘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不少。

    「王爺,我替您包紮一下吧。」

    「嗯。」

    她吞了吞口水,背過身去,掀開外衣,去扯中衣的衣角,奈何心太慌,竟費了好長時間才總算撤下一段布條來。

    轉身去為攝政王包紮,卻對上他含笑的眼眸,「文卿,本王說了,莫慌,不會有事的。」

    文素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來不及處理傷口,直接用布條纏上他的胳膊繞了幾圈,用力的紮緊,血總算是止了。然而一抬頭,卻發現攝政王早已頭歪在一邊雙眼緊閉。

    她嚇了一跳,趕忙托著他的臉喚他:「王爺,王爺,您怎麼了?」

    叫到後面聲音竟帶了哭腔,托著他臉的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蕭崢微微睜眼,看到她的模樣不禁一愣,趕忙坐直身子,「沒事,沒事,本王只是嚇嚇你罷了。」

    文素再也忍不住,眼淚一下子盈滿了眼眶,「您怎麼能這麼嚇人呢,要是一身是血的倒下去就不醒了怎麼辦?」

    「不會,不會,怎麼會有那種事呢?」蕭崢從未見過她哭,不免有些手忙腳亂,連忙伸手去拍她的背。

    「怎麼沒有,當初我爹爹就是那樣,說著好好的話,突然咳了血倒下去就再也沒醒了……」

    蕭崢的手僵了僵,眼中滿是愧疚,手落在她肩上輕輕一按,將她擁入懷中,「不會的,起碼我不會就這麼離開你……」

    三四章

    很顯然這些人早就盯上了他們,不然不會將時機掐的這麼准。

    也多虧了趙全,看他平日裡少根筋似的,論武藝卻是實打實的大內第一高手,以一當十不說,還至少斬殺了對方九成人手。不過自己也受了傷,將蕭崢與文素救上來後就暈了過去。

    梁慶德為此自責了許久,若不是她想念孩子,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著一身是血的弟弟,眼睛都哭腫了起來,熬藥服侍自不必說。

    好在蕭崢只是失血過多,並未傷及要害,倒是文素被嚇得不輕,反倒比他在床上躺的還久。

    聞言趕來的林瑄與齊簡俱是驚愕不已,然而蕭崢卻倚在床頭卻什麼都沒說,直到齊簡走後,他才對林瑄道:「本王似乎知道你那個兵字的意思了。」

    兵者,干戈也。

    如今與他有干戈之仇的是誰?

    正是與他一江之隔的叛臣藩王們。

    蕭崢當然不相信他們有能力能越江來刺殺他,除非……這裡有了他們的同謀。

    林瑄一臉肅然,「所以我當日才請你莫要出門,這事我本當直說,奈何沒有憑據,如今卻算是證實了。」

    那些貪官之所以橫行霸道,甚至連他這個攝政王都敢騙,不是膽大包天,而是有恃無恐。

    他們早已有了別的靠山,能撈錢便好,若是被揭發,大不了正大光明的投奔反賊。

    之前梁慶德被劫一事的確已經打糙驚蛇,泰州知府被扣押,那些下面的嘍囉自然只是擔心自己貪污一事是否會被暴露,而另外的幾人則更擔心自己與之一同反叛的事情敗露。

    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也許占了先機,還能去江南請功,說不定除去攝政王,朝廷一倒,還能混個開國功臣。

    只是他們忘了蕭崢本身便是軍人,征戰沙場,萬夫莫開。若非有文素在,恐怕那些人一個也無法活著回去。

    蕭崢端起床頭半涼的湯藥一飲而盡,眼中光芒沉沉浮浮,猶如嗜血的利劍,寒意逼人。一鬆手,碗落在地上碎成兩半,發出清脆的哀鳴。

    「傳本王口諭,周邊五城城門盡落,各城官員盡捕,一個不剩,若有逃匿者,扣其家眷,若有不從者,先斬後奏。」

    林瑄抿了抿唇,退後一步,朝他拜了拜,「是。」

    「還有……莫要告訴文素。」

    林瑄怔了怔,抬眼看他,卻見他別過了臉,淡淡道:「她不適合這些殺戮。」

    「好。」林瑄輕輕點頭,轉身欲走,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退之,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是有關文素的身份……」

    ※

    其實文素啥事也沒有,心理上的恐懼被治癒後,立即就活蹦亂跳的下了床,不過最近攝政王正在養傷,又似乎很忙碌,她心中有愧,便沒有去打擾。

    於是趙全成了她騷擾的對象。

    一盤香噴噴軟綿綿的精美糕點放在面前,散發出的清香引的人食慾大動。

    趙全悲憤的瞪著對面的人,瓮聲瓮氣的道:「文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文素瞄了一眼他包的跟個粽子似的臉,抱歉的笑了笑,「是了,我忘了你傷在了臉上,現在還吃不了這些東西。」

    趙全頓時拍桌而起,「那些混蛋,打人不打臉不知道麼?」

    太傷心了,這是破相啊!真想把那些混蛋拖回來再砍砍砍砍他個幾千刀!

    文素趕忙安慰:「好了好了,我今天來是來道謝的,若非你及時趕到,恐怕當時情況不妙啊。」

    「文大人您很好,不妙的是王爺。」趙全扭頭,「王爺一直摟著您呢,誰能傷的到您啊?」

    文素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王爺……什麼時候摟著我了?」

    趙全斜睨著她,「您不會想不承認吧?」

    「……」文素語塞,爬起來就跑出了屋子。

    直到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不去看攝政王不是因為什麼心存內疚,也不是因為他最近忙碌,而是因為她尷尬。

    她覺得這不是個事兒。

    早上送走了劉珂,幾個時辰後就跟攝政王摟摟抱抱,這算什麼?

    還有節操沒有?

    可是當時她真是嚇壞了,看到攝政王那模樣就想起當初她爹離開時的場景,好端端的倒下去就再也沒起來,好像整個世界就剩她一人了。

    她是真害怕攝政王一睡不起的。

    她嘆了口氣,蹲在院角畫圈圈,心裡默默念叨:朝卿啊,我很堅定啊,你別急啊,回京再說哈……

    「文大人,你在念什麼呢?」

    身邊忽然傳來一人的聲音,她吃了一驚,連忙轉身,原來是林瑄。

    「林先生,您怎麼來了?」

    林瑄笑了笑,「來交差啊,築堤大事已了,在下也算不負眾望了。」

    「真的?」文素頓時喜笑顏開,「那可好了,想必王爺這下心安不少。」

    「是啊,只是那些貪官的事情還在處理,這件事做完,才算是真的結束了。」

    「莫不是很棘手?」

    林瑄左右看了看,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湊近,低聲道:「如今仍然有人抵死不認罪,這其中又牽扯了江南反王們,所以有些難辦吶。」

    文素不解:「怎麼會牽扯到江南的反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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