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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23:52 作者: 天如玉
    文素轉頭,對上他欲言又止的臉,頓覺奇怪,「王爺,這麼晚了,有事麼?」

    蕭崢乾咳了一聲,點了點頭,神情說不出的尷尬苦惱,「你……今日去本王那裡睡吧。」

    「哈?」文素當即抱胸,一臉驚恐,「王、王爺何出此言?」

    23二二章

    攝政王也的確是沒轍了。

    文素這樣想著的時候,正抱著蜀王世子坐在西閣迴廊邊悠閒的曬太陽,。

    御醫說世子一路勞頓,飲食不善,又多日不見陽光,需要多出來透透氣。

    她抬頭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攝政王,垂下頭死命憋笑。

    自作孽啊……

    說來好笑,也不知為何,這小世子偏偏十分喜歡攝政王,睜開眼睛的時候還一個勁的哭,一看到攝政王立馬就停了。

    文素起初還以為他是被攝政王嚴肅的表情給嚇到了,再一看,這小子笑的歡騰著呢,叫她瞬間大囧。

    昨晚準備入睡之際,文素本要好心的帶這娃娃回自己那兒睡,攝政王也樂得撒手不管,誰知剛要離開,他便放聲大哭,文素無奈,只好讓他跟著攝政王了。

    之後蕭崢叫了一屋子的丫鬟奴婢來伺候這位小祖宗,誰知他偏就是哭,最後蕭崢只好自己抱著他低聲誘哄,驚的一屋子的人風中石化。

    蕭崢很鬱悶,只好怏怏的把文素叫回頭。

    文素尷尬的不行,大晚上的跟攝政王同處一室,她的清白真的是一點沫沫都不剩了啊。

    可是能咋辦?這臭小子就是這麼煩人啊,除了攝政王之外,也就她能碰一碰了。

    蕭崢說:「許是你最先抱了他,還救了他一命,他心有感應吧。」

    文素於是誠懇的問道:「那他怎麼也如此喜歡王爺您呢?」

    蕭崢摸著下巴想了想,回答的更加誠懇:「也許是覺得本王容易親近吧。」

    文素默默扭頭,王爺,室內無風,不用擔心閃了舌頭,您儘管說吧。→_→

    好在最後將這煩人精給哄睡著了,不過攝政王也不敢驚動他,便讓文素帶著他睡在自己床上,自己則去了隔壁的房間。

    這一夜睡在權勢滔天的攝政王的床上,文素心中十分之忐忑。

    好在這孩子睡覺很沉,第二日日上三竿還未醒,文素托他的福免了一日早朝,難得的也睡了個好覺。

    此時早朝剛結束不久,攝政王回到府中,朝服尚未來得及換下便又被這剛甦醒的小魔王給纏住了。

    他擱下手中的書籍,不耐的看了看文素懷中的孩子,「他睡著沒?」

    文素終於憋笑成功,嚴肅的搖頭。

    蕭崢頹然,本王政務繁忙啊……

    「王爺不打算查一查那些劫匪的來歷?」見蕭崢情緒低落,文素只好說些話來轉移他的注意力,「連官家的車馬都敢劫,想必不是一般來頭啊。」

    蕭崢冷哼了一聲:「今早蜀王的信件已經送到,言辭急切的詢問他兒子一切可好,這一切昭然若揭,還用查麼?」

    文素愣了愣,「難道是蜀王自己做的手腳?」

    「他不敢欺瞞本王用人替換,便打算中途以劫匪的名義將人留下,可惜本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奪回兒子,簡直妄想!」蕭崢說著,眼神幽幽的掃了一眼她懷中的孩子,「叛亂未平,你就在我這個叔叔這兒好生養著吧。」

    小世子眨著黑葡萄一樣的眸子沖他沒心沒肺的笑。

    囧的不像話的文素只好再次轉移話題:「王爺,這孩子不是一周歲了麼?怎麼還這么小?」她說的是實話,昨日那衛兵將他掛在脖子上也不過就是個包袱的大小而已。

    蕭崢掃了一眼,淡淡道:「一看就是不足月出生的,與端兒出生那會兒很像。」

    他說這話時,凝視著孩子的眼神十分溫和,叫文素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端兒」是指平陽王。

    仿佛感受到了蕭崢的友好,孩子張開小手依依呀呀的朝他的方向作勢欲撲。蕭崢皺眉,剛要起身離去,孩子就嗚哇一聲哭開了,嗓門大的出奇。

    他無奈,只好彎腰抱住了他,動作生澀的很,簡直像是夾。不過語氣放的很柔和:「乖侄子,叔叔疼你,別哭了……」

    文素又垂頭抖肩膀。

    「文卿,你是在笑本王麼?」

    「啊?」文素抬頭,對上他陰沉的臉,慌忙擺手,「不是,不是,下官……下官只是在想,王爺對小世子極好,簡直親如父子啊,呵呵……」

    蕭崢聞言稍怔,語帶感慨:「本王要有子嗣,還不知要到何時呢。」

    「嗯?為何?」文素一時好奇,沒注意就問出了口。

    蕭崢瞥了她一眼,將孩子遞給了她,「你再受些累,下午辱娘就該到了。」言罷轉身離去,剛才的話好像根本沒有說過。

    文素忽然覺得除去冷漠威嚴高不可攀這點之外,她對攝政王其實一點也不了解。

    ※

    下午辱娘果然來了,小世子告別了一日的米糊生涯,正式回歸合理飲食,表示十分歡欣鼓舞,心情大好,文素如蒙大赦,趕緊遠遠避開。

    傍晚時東德卓依送了帖子過來,說要請文素去城中楚南館一聚。

    文素接到帖子時手抖了一抖,甚為惆悵。

    誰都知道楚南館是什麼地方,那是jì院,不過裡面卻是清一色的男子,專為有龍陽之好或者圖新鮮的達官貴人們所設。

    她覺得自己那清白沫沫已經成了塵埃,於凌亂的風中消弭殆盡了……

    雖不願,使臣卻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文素知道自己僅剩的價值也就在此處了,不把她們伺候好了便是瀆職,所以晚上還是慎重的換了官服,駕車前往楚南館。

    初夏的夜晚涼風習習,拂在面上只覺得一陣陣的舒適。

    楚南館於城中有名的花街一角靜靜佇立,大門洞開,華燈高懸,客人卻不多,清清淡淡反倒顯出一絲嫻靜淡雅。

    文素提了裙擺下車,頭一抬,正對面走來一道身影,白衣勝雪,眸中含笑,步步生蓮。

    「平陽王爺?」她愕然,僵硬的轉頭看了看旁邊楚南館的大字招牌,抽了抽嘴角,「在這兒也能遇上,真是有緣吶……」

    蕭端勾著唇笑,「看你這表情好像是誤會了,本王只是經過此地,見你在便過來打個招呼罷了。」

    文素尷尬非常,「啊,那可真巧,呵呵……」

    蕭端眉頭一挑,看了一眼楚南館的招牌,戲謔的道:「既然來了,不如一同進去吧。」

    誒?文素愣住,就見他已經施施然朝門內走去了。

    東德卓依是個豪慡之人,何況蕭端又是個美男子,所以眼見著文素帶他進了雅間也沒有半分不悅,反而十分歡迎。

    文素則有些惴惴,因為她完全不明白蕭端來此有何用意。不過對方三人,她有個人作陪,倒也可以壯壯膽。

    五人不分主次圍坐一桌,氣氛融洽,卻並沒有文素想像的那般有小倌前來作陪,看來東德卓依找她來是有話要說,並非為了尋歡作樂。

    酒菜頃刻擺滿了一桌,蕭端起身,自發自動的為四位女子倒酒,神情自若,仿佛根本不覺得此舉會折辱了他郡王之尊。

    文素很驚悚,東德卓依則面色正常,好似一切都是應該。

    「前些日子一直忙於兩國交易,倒是對文大人冷落了,還望莫怪。」東德卓依朝文素舉了舉杯,笑的很友善。

    文素趕緊也舉杯回禮,「哪裡,哪裡,貴使能者多勞,本官欽佩。」

    東德卓依露齒一笑,金晃晃的頭飾在燭火下金光閃爍,「大梁推行新政不久,文大人想必也入官場不久,不知這正五品的官銜是如何得來的呢?」

    蕭端一直和煦如春風的臉色瞬間變的有些僵硬。

    文素知道,直到今日,真正的考驗才算上場。

    她抿著唇故作深沉,心裡卻一陣亂似一陣。

    其實只要人家想找茬,總能找到說辭。如果官銜低了,便是不夠尊重女子,但若是高了,又覺得來路不正。

    怎麼都不對!

    「這……」她斟酌了一番,硬著頭皮道:「其實說來多少還靠了些運氣,陛下認為推行新政表面看來是尊重女子,實際卻是尊重貴國之舉,所以只要符合條件,給的官職都不低,便是與我一起的那位女幕僚,也是個六品官。」

    這話故意將青海國抬高,使東德卓依十分受用,與身邊二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彼此都還算滿意。

    一旁的蕭端暗暗鬆了口氣,微笑著看了一眼文素。

    「在下還有一事十分好奇。」前面一口氣剛緩過來,東德卓依就又開了口:「聽聞文大人如今住在攝政王府,既然是堂堂五品官,為何不另建府邸?難道說……」她故意拖著調子,半眯著的眼中露出點點精光,「文大人其實只是攝政王的傀儡?你的主子不是皇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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